皇甫雨泽可能真是饿了,一到黑纱宫,燕璧便摆上佳肴,刚一端上桌子,他便狼吞虎咽起来,小小毛孩竟然吃掉了一只烤鸡和一些牛肉,外加一碗米饭。
看着孩子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坐在对面的燕璧笑了,笑的很甜蜜,慈母般样子看起来很幸福。
她已经完全担起了照顾孩子的任务,也顺理成章并且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孩子的母亲,只要看见皇甫雨泽对着她微笑,她便觉得为孩子去死也是值得的。
吃了饭,两人闲来无事,燕璧带他到山上游玩,跟他捉迷藏,抱着他窜上窜下。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真是母子俩。
晚上,皇甫雨泽有些困了,他靠在燕璧怀里,像只小猫般甜甜睡去。
燕璧坐在纱帐前,轻拍着皇甫雨泽的后背,眼睛注视着皇甫雨泽俊俏的还带着稚嫩气息的脸蛋,脸上没停止过微笑。
她的脸是微笑的,眼光是温柔的,善良得已经看不出她就是一个花妖。
其间,她也产生过必须杀死皇甫雨泽的想法,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而且如今心里一旦冒出这个杀人的念头她竟然觉得有些负罪感。
“姐姐,这是谁家小孩,偷来的么?”
她正哄着孩子睡觉,狐狸精突然闯了进来,一看见燕璧幸福的样子,奸诈狡猾的狐狸精一脸惊疑,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这一切,故而好奇地问。
“嗯,”燕璧没注意狐狸精的表情,她还沉侵在母亲的幸福之中,蛇精的进来她连头也不抬,简单的回应一声。
“姐。”狐狸精见燕璧对她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于是又说道,“吃就吃呗,何必去体会那做母亲的滋味,你不会是想留下这孩子自己抚养吧。”
“有何不可,你看他多可爱。”燕璧说道。
“姐姐。”狐狸精急忙说道,“你是怎么了?上次和你一起吸了那些埋葬卫皇后的太监和宫女的元气回来后我发现你举止不同以往,变得优柔寡断,还产生了那该死的同情心,阻止我等再下山害人,真不明白你究竟还是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花妖。”
“狐狸妹妹。”燕璧将皇甫雨泽轻轻放在床上躺着,然后坐在床沿整理一下衣服,之后说道,“你想过么?我们修炼这么多年变成了人形,还以为将不在孤独,将会跟人一样平平淡淡却又实实在在生活,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等为何还受天庭神仙鄙视?为何被人间凡人排斥?当然,将我们排斥在黑暗之中那都是人间凡人们的无知所致,可我们也恶性不改,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如此行为,我等岂能指望受到人们的信任,怎会得到世人认同呢?”
“你变了!”狐狸精听了更加惊异,她几乎不相信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腐尸花花精。
两人正议论着,门又打开了,蛇精走了进来,说道:“花姐姐,万魔宫使者前来传话,说血天魔王要你赶去万魔宫。”
“血天魔王召唤我?”
蛇精刚一说完,燕璧身子颤抖一下,脸上却显得很平静,她站起来问道。
“是的,”蛇精说道,“听说事情紧急。”
“好!”燕璧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沉睡中的皇甫雨泽一眼,于是说道,“我此去万魔洞见血天魔王,你们可别想着打这孩子主意,若有谁伤他一根汗毛,我定要她灰飞烟灭。”
狐狸精见皇甫雨泽脸色红润,小小年纪便透着一股灵气,认为吸了他的元神便可增进不少道行,她与燕璧关系不错,燕璧也不会责怪她的。故而她心下想来,一旦燕璧离开黑纱宫,那么她将吸走皇甫雨泽的元气,然而燕璧这么一说,她急忙摇头说不会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
燕璧与他们相比道行深厚多了,要想让他们这些妖怪元神具灭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所以被燕璧这么一警告,急忙打消了吸走皇甫雨泽元神的念头。不过,蛇精和狐狸精念头是打消了,然而她俩内心的怨恨却开始产生了,之前他们觉得燕璧对他们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像统治者一般,他们心里早已有了怨言,如今以为燕璧想吃独食,独自占有此小孩,所以比之前还要憎恨燕璧。
她们此时不是燕璧对手,故而只能唯唯诺诺的犹如可怜的野狗一样点头答应,心里却悄悄咒骂着,发誓有一天道行超过燕璧以后第一个就将让她燕璧灰飞烟灭。
众妖心中所怨燕璧岂能知晓,她交代完毕之后摇身一变,化着一团烟雾冲出屋子,朝万魔洞而去。
万魔洞位于玉峰山底,此玉峰山顶曾是道家悔灵道长及数位方士修炼之所,后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后,道家之人逐渐受世人冷落,山上方士一个个神情沮丧,逐个离去,只剩下悔灵道长一个,最后也被迫迁徙他处。
而悔灵道长一走,血天魔王便寻得此处,将玉峰山一带划于自己势力范围,在此收罗各处妖魔鬼怪,仗着自己拥有无边魔力,统治群妖为自己做事,而他也自封为血天魔王。
自从血天魔王定居于玉峰山,这一带原先紫气缭绕之景不见了,清玄之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乌黑妖气一片,使得整个玉峰山处于昏暗的雾气之中。聚拢而来的妖魔鬼怪到山下城中和附近村里残害村民,几年下来,受害之人不计其数,数十里侥幸活着的村民因为恐惧纷纷逃离玉峰山。
于是,玉峰山成了妖魔横行之处。
数年前,燕璧道行尚浅,被血天魔王用魔血咒封住元神,成了血天魔王属下,自从吸收为皇后灵气,道行精进不小,已然将魔血咒冲破,然血天魔王魔力高深,一时还不敢明着反抗,故而之能乖乖听命血天魔王差遣。
燕璧随风漂流,不久便到了玉峰山下,落到地面,还回本来人形,朝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山洞而进。
山洞里光线暗淡,洞中钟乳石奇形怪状,有的张牙舞爪,有的露出獠牙,跟住于洞中的妖魔一般无二。
由大洞洞口进入,便见一个宽敞的大洞厅,大洞厅里坐满丑陋不堪的魔鬼,他们个个身着黑袍,低头不语,无事之时,全都坐于大厅上沉默,东面有一黑水坑,坑里装满冒着黑气的黑水,此时有几十个妖魔正围着黑水滩疗养,从他们表情来看,他们伤的不轻,而且不久前才遭受的。大厅往西面有一光滑石壁,有一铜环镶于其上。
燕璧径直走到大厅西墙前站定,左手抓着铜环,右手中指向内弯曲,用大拇指压住,成兰花状,嘴上轻轻念道:“灵源归阴,魔玄蔼蔼,血天绚烂,荒野摇光。”
她刚念完,眼前一道蓝光由内射出,石壁开出口子,听得巨石滚滚,一面石闸大开,后面又有一大洞厅。
洞厅仍是宽敞,中有一个九尺高台,高台上立有石柱,石柱又比高台略高且分立于高台的东西南北四角。东边石柱上卧着麒麟,西面石柱上立着飞鹰,北面石柱上盘着巨蟒,南面石柱上蹲着怪人。而高台由九节台阶上去,后边挨近石壁的便是一把石椅,石椅前两椅脚以“品”字形分别堆着九个人头骷髅。
血天魔王全身黑袍,紫发披肩,额头凸显,有眼眶而无眼球,鼻头无肉,鼻孔朝天,嘴唇腐烂而獠牙暴露,他就坐于石椅之上,左右两旁分别站着两个修炼成人形的看起来很是美艳绝伦的蛇精,蛇精嘴里不时吐出舌信;血天魔王的前面,站着四个发如乱枯草,腰圆腿粗的魔鬼,他们四个乃魔王得力属下,分别是残、杀、制、蛊四个。残,既凶残也,此魔鬼性格暴躁,专偷取婴儿送于魔王练功,自己也吃一些;杀,既战争也,专门为魔王征战四方,吞并其他魔域,控制魔界;制,既兵器制造也,专为万魔洞打造兵器和寻找四方玄铁;蛊,迷惑也,攻下某个区域,此魔便去劝其归降,或者开战前担任侦查任务或进入敌营进行游说,让敌人战时倒戈。
今日此四魔全部到齐,就站立在高台之上。
见燕璧进来,四魔由中间分开,只等燕璧上前行礼。
燕璧上到高台,她单膝下跪拱手行礼,说道:“腐尸花燕璧见过魔王!”
“腐尸花啊,……”魔王见燕璧到来,于是咳嗽两声,打算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不料因为咳嗽给呛住了,所以上气不接下气。
“魔王,”燕璧打量着魔王,见魔王咳得厉害,于是急忙问道,“属下见魔王咳嗽厉害,中气不足,似有寒气入侵,五脏阴虚,莫非刚受重伤?”
“你所说不假。”血天魔王哼了一声说道,“洞宫山封天紫元宫的那几个杂碎真是可恶,趁本王修炼之时率部偷袭我万魔洞,要不是本王不惜自伤身体使出斩元先天魔血功,说不定此时本王已经魂飞魄散了。”
“洞宫山的七紫仙人?”燕璧忙道,“洞宫山远在建州,建州与陕西相隔甚远,七紫仙人为何来此玉峰挑衅魔王?再说了,斩元先天魔血功确实威力极强,但其威力越强,伤到他人之时也必将使自己五脏受损,能让魔王不得不使出斩元先天魔血功,可见封天紫元宫的七紫确实名不虚传。”
“岂有此理!”血天魔王一脸怒火,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洞宫山七紫的紫霞玄音阵确实厉害,竟将本王五脏震伤,幸得本王魔力无边,他区区几人联手也只伤到本王分毫,若本王斩元先天魔血功完全练成,他几个人也非本王对手。对了,腐尸花,本王听说当今太子殿下起兵造反,失败逃出长安,途中其儿媳妇王氏产下一子,此子前世本是玉紫金龙,只因被你所杀投身太子后人,传言此子生的灵异,若能得之元气,可助本王早日练成魔功,你久居长安,可知其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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