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说完,转身大笑而去,这又是他江充逮住了一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离开诏狱,他便急忙进宫向武帝禀报,武帝大发雷霆,叫江充把公孙敬声带进宫来,他要亲自审理此案。
江充得令赶往牢房,命两御林军将公孙敬声从牢里带出,为了保密,一出诏狱,早有一辆马车等在外面,公孙敬声头罩黑布,被推上马车,一队士兵分两旁而立,跟着马车去了甘泉宫,来到御书房。
“陛下!公孙敬声已然带到!”江充率先进来禀报。
“带进来!”武帝咬牙切齿的道。
“喏!”江充躬身退出,将公孙敬声推了进来,摘下蒙在公孙敬声头上的黑罩,一声怒喝要公孙敬声跪下。
“罪臣公孙敬声叩见皇上!”公孙敬声并不知道江充带他进宫而来,面罩一旦取下,一眼便见皇上双眼瞪着他,吓得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全身啰嗦,不敢与皇上对视。
“臣?”武帝冷哼一声怒道,“你还有资格称臣?”
“草民罪该万死!”公孙敬声吓得急忙双膝跪下,战战兢兢的急忙开口,“请陛下恕罪!”
“说!”武帝屏退包括江充在内的在场之人,之后剩下公孙敬声,他站起来,威严而冷冷地问,“你与石阳真有通奸行为?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言,朕定将你立即杖廷而亡。”
公孙敬声急忙说道:“皇上相问,草民定当如实奏禀,不敢做出欺君犯上之事。”
武帝盯着公孙敬声良久,之后干咳两声说道:“石阳公主乃朕之掌上明珠,朕素来管教甚严,听江充奏报,你言石阳伤风败俗,与你有染,此事是否属实?”
“回皇上!”公孙敬声道,“此事……也是受公主诱惑,草民实属无奈,当年驸马爷病故,公主由食邑县返回长安居住,与草民往来密切,当时草民只知她乃草民表姐,便是以姐弟相对,不想一夜饮酒过量,做出苟且之事,事后草民实在惶恐,怕犯了欺君之罪,然公主却百般纠缠,一再要求草民做出此伤风败俗之事,草民自知公主此举有损皇家颜面,此等罪过形同欺君,草民对陛下忠心无二,心想此事不向陛下奏明,草民有负皇恩,故而……”
“住嘴!”武帝听得公孙敬声这般说来,他早已怒火中烧,气的双拳紧握,咳嗽几声突然咆哮着道,“你忠心不二?你举报石阳不过想借石阳之事而保全自己狗命,身为当朝太仆不思报效社稷为民造福,有负朕器重,是为不忠;与石阳乃亲属关系而多次出卖是为不义,尔心术如此不正,且能饶你,来人啊!”
“皇上饶命!”武帝的那一声咆哮吓得公孙敬声一个劲的磕头,一个劲的求饶。
武帝哪管他求不求饶,见两殿前侍卫慌忙走进来,他怒道:“将公孙敬声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饶命啊!”公孙敬声仍是求饶,他像狗一样往前爬,额头不停地撞着地板,带着哭声喊,“皇上饶命!草民知错了。”
那俩侍卫相视一看,见皇上并不理会,于是将公孙敬声生拉活扯的拖出去了,公孙敬声撕心力竭的大喊大叫,武帝也无动于衷,只是站在门外的江充被吓得全身哆嗦,他是希望公孙敬声甚至公孙敬声一家满门抄斩,可听到公孙敬声的惨叫声与棍棒落在身上发出的“嘣嘣”声,他额头上还是沁出了汗珠,一颗心“呯呯”的跳,深感伴君真的和伴随一只凶恶的老虎一样,公孙敬声一家之前可谓门第显赫,父亲乃当朝丞相,他也官拜太仆,如此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可如今成了阶下囚,瞬间一无所有,真是一朝失势性命竟然堪舆啊。
“江充何在?”江充正想着心事,武帝突然在里面大声吼叫。
听到皇上喊声,江充连滚带爬的跑进去,跪在案桌前战战兢兢地道:“微臣江充在!”
武帝干咳两声,之后起身走到江充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江卿家听旨,传朕旨意,令廷尉府秘密抓捕石阳,私下审理,一定要查出谁知道此事,皇家颜面不容有失。至于涉案者与知情者,你暗中寻访,一旦查出,不论是朝野臣民还是皇室贵胄,秘密处治,一个不留!”
“微臣……微臣领旨!微臣告退!”皇帝的一番话令江充瞬间傻眼,他几乎被皇上的话镇住了,不论是朝野臣民还是皇室贵胄,一旦牵涉此案全部处决,如若这样,那不是要死很多人么?皇上真乃霸道也,也将他江充推向刽子手的角色上来。
江充走出御书房心跳才稍稍缓和一点,路过宫门刑台,看见几个太监正将已经血肉模糊而且早已断气的公孙敬声抬走,他又冷不防打了一个寒战。
出了宫,他直奔廷尉府,向邴吉传达了皇上旨意,而他自己还想着的便是尽快将太子拉下马。
而正当江充谋划如何对付太子时,这个素来仁弱的太子还蒙在鼓里,他还整天想着调查长安城干尸一案。
这天,他去椒房殿向母后请安,此时皇后正在用膳,他到了椒房殿外,先向宫女桂苑说明来意,桂苑进屋给娘娘禀报,得到允许之后,他迈步进去。
“儿臣叩见母后!”看见母后,太子急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皇后微微一笑,一脸的仁慈显得那么和蔼可亲,她起身坐在凳子上,瞬间又叹了口气道:“近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公孙敬声为求自保到头来死无葬生之地;丞相公孙贺战功显赫,历经波折坐上丞相之位,却为了儿子弄得身败名裂,成了阶下囚,今早有人来报,公孙贺与君儒姐姐在牢中悬梁自尽了,公孙家族走向没落。”
皇后说完,想起昔日与姐姐走过的那些苦难岁月,她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几十年前,卫子夫本是生活在贫苦人家,三餐根本不保,一家常年处于饥饿之中,为求活命,卫子夫与姐姐经常上山挖野菜给家人充饥,一次卫子夫在山上被毒蛇所咬,是姐姐不顾危险为皇后吸毒疗伤,使得姐姐卫君儒身中蛇毒险些丧命,至此,卫子夫总是觉得亏欠姐姐太多。长大后惊艳无比的卫子夫进了皇宫且历经千辛万苦、面对多少尔虞我诈而侥幸活命总算做了大汉皇后,已是母仪天下的卫皇后仍然不忘姐姐之前的救命之恩,多次召姐姐进宫聊聊家常,顺便了解姐姐当前境况以便给与相助,十几年来,姐妹俩还算相安无事的,不想近来公孙敬声吃了官司连累家人,自己正想如何将姐姐救出,无奈却听到姐姐狱中自缢噩耗,她且能不伤心?
“母后,您要保重凤体!”太子坐于一旁,见母后一脸忧伤,也叹息着道,“公孙敬声忘恩负义死有余辜,丞相有负皇恩,纵子胡作非为,也是多行不义,只可惜连累了石阳公主身陷囹圄。”
“石阳不是也无罪释放了么?”皇后惊异地道。
“啊……这……”太子犹豫着,支支吾吾的急忙闭口不言。
“说!”太子突然闪烁其词,皇后也看在眼中,心知太子有事隐瞒,故而令他尽快说出来。
“石阳被公孙敬声诬陷,向江充举报说石阳与他公孙敬声曾做出苟且之事,父皇以为石阳此举有损我皇家颜面,故而雷霆大怒,下旨将石阳捉拿,交由廷尉府严加查办,或许……或许……儿臣是说如果公孙敬声所言不虚,那石阳有可能被下令处死,之前,石阳被逮捕时父皇因怕石阳以公主身份反抗,故而先下旨将石阳贬为庶人!石阳没了爵位,审理案件的官员再无忌讳,对石阳严刑逼供,无法忍受痛苦的石阳,竟然说出苟且之事与诸邑公主和长平侯卫伉有关,卫伉与诸邑公主被牵涉其中,已被逮捕。母后,或许此事牵连甚广,儿臣担心调查的官员借机大做文章排除异己,如今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各地公文堆积如山无心处理,儿臣担心此事一旦深究下去,将不利于江山社稷之稳固,有甚的是此时匈奴再次兴兵来犯,战事一起,受苦的最终还是我大汉子民。”
“据儿所言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皇后听后心里也是一惊,想那石阳对她孝顺有加,如今虽已婚嫁,也不失儿时天真活泼,每次进宫皆会让她这个母后开心,如今贬为庶人还遭此大难,难道真是我卫氏一门真该到了日落西山之时,心下一想,于是叹息着道,“只是想那石阳公主曾是你父皇掌上明珠,何等之娇贵,如今也是草芥一名,真是世事无常啊。”
太子见皇后愁眉不展,也叹息一声道:“如今父皇只顾寻仙问道,轻信江充这等奸佞小人,朝纲不振,长此以往,国将……”
“太子慎言!”皇后打断太子的话道,“哀家虽身在宫闱,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然哀家也感觉据儿早已身陷危机,故而哀家希望据儿行事言行需得谨慎,恐被小人抓住把柄,那将对太子不利。”
“母后教训得是,儿臣谨记!”太子拱手行礼道。
这时,一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娘娘,不好了,江充率领御林军朝椒房殿而来,看阵势像是有意针对娘娘。”
“岂有此理!”娘娘起身走到床前坐下,整理衣冠,等待江充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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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只因情节需要,与实际不符还望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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