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见石阳公主一副仇恨难当的样子,心里暗自窃喜,他深知自己计划正一步步走向成功。
“公主!”他这时说道,“你似乎很怨恨公孙敬声,是么?”
“本公主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公主忿忿地道。
“公主!”公孙敬声微笑道,“公主,微臣以为公孙敬声胆敢诬陷公主,以他个人谋虑实难想到,臣以为必是其父公孙贺计划出来的阴招,若微臣所料不差,可见公孙贺一家早已不将我大汉皇帝及王孙贵胄放于眼中,或许还有不二之心。”
石阳越听越生气,她两眼射出寒光,洁白的玉手手指紧紧的抓着牢房墙壁,咬牙切齿地道:“公孙贺!本公主若能出去,定要杀你全家以泄本公主心头之恨!”
江充一直关注着石阳公主的表情,他见时机已然成熟,于是继续扇动石阳情绪,希望能将石阳胸中的那团报仇的怒火撩动得更加猛烈。于是假装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深受皇恩的公孙一门竟然这般大逆不道,传言公主与那公孙敬声素来交好,这样无辜陷害,也只有公主会放过他,若是换做旁人,早已寻他公孙一家报仇去了。”
公主冷哼一声道:“本公主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个仇本宫一定要报!”
“公主可有报仇之意?”江充急忙问。
“当然!”石阳公主已经粉拳紧握了。
江充听了说道:“既然如此,江充倒有一计,不但公孙贺必死,公孙敬声也逃不掉。”
“真有如此良计?不过你为何帮我?”石阳这会儿瞅着江充问道,她显出很不相信的表情。
江充又假装惋惜的样子道:“微臣见公主无端受此牢狱之苦心下实则心有不忍,何况微臣素来嫉恶如仇,公孙敬声犯下诛灭九族之罪,可公孙贺仗着过去战功向皇上求情,不但让公孙敬声逃脱罪责,还先于公主离开牢狱,故而臣为公主不平,故而想为公主报仇。”
“那卑鄙之徒已经无罪释放?”石阳这会更加愤怒了,她恨恨地道,“公孙敬声竟然无罪释放?简直岂有此理!那你说!如何才让公孙敬声那杂碎碎尸万段?”
“臣有一计!”江充将嘴靠近石阳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之后问道,“公主以为如何?”
公主听了思忖片刻,之后坚定地道:“好!就这么办!”
江充见石阳公主一口答应,心里一阵狂喜,向石阳公主告辞,进宫向皇上告密去了。
来到宫外,他见皇帝的近身太监苏文正安排御膳房为皇上准备晚膳,于是笑嘻嘻的迎上去,献媚般的对着苏文拱手道:“恭喜苏公公贺喜苏公公,公公晋升宫中总管,又深得皇上信任,如此尊崇,江充日后还得有劳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了。”
“原来是绣衣使者江大人啊,”苏文一声奸笑,用兰花指轻轻擦了擦嘴,得意的看着江充道,“江大人真是说笑了,如今江大人也是皇上眼中红人,就连太子殿下与丞相也没大人在皇上面前那般受宠,还用得着咱家美言么?倒是江大人日后飞黄腾达之后,切莫忘了咱家这般苦命人。”
“公公说笑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日后少不了相互帮衬些,对了,皇上眼下身在何处,江充有事要向皇上禀奏。”
“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江大人有要事在身,咱家就不耽误江大人了。”
“那江某告辞,他日有空你我再叙!”
江充又一次拱手告辞,来到御书房滴水檐下,见一太监立于门前,于是上前请太监通报,那太监进去之后,不久出来说皇上召见他。
得到准许,江充急忙进去,一见武帝,他做出最忠心的样子急忙跪下行礼道:“臣江充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武帝放下书简,抬头看了看江充,端起雕刻飞龙的玉杯呷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卿家此时进宫有何要事啊?”
“回陛下!”江充道,“臣奉旨调查盗匪朱世安聚众谋反盗取各地府库一案,现已审查完毕,顾前来复旨。”
武帝点头笑道:“江卿家办事迅速,忠心有加,朕必重赏!”
“多谢陛下赏赐!不过,臣在审问时,那朱世安交代了一件大事,臣听说之后,以为兹事体大,急忙进宫向皇上禀明,望陛下圣裁。”江充道。
“何事惊慌?”武帝道。
“据朱世安供认……供认……”
“支支吾吾是何道理?快说!”
江充咬咬牙,拱手道:“朱世安供词交代,他一次潜入丞相府盗取财物时,竟然听到丞相与其子合谋准备以巫蛊之咒诅咒陛下。”
“真有此事!”武帝听得大吃一惊,顿时起身吼道,“此事当真?”
“微臣听得此事,也不敢相信,在审问公主时,公主也证实说,一次见公孙敬声用木头做了一个木偶,当时也没问公孙敬声想要诅咒谁,故而并不在意,现在想来,朱世安所言不假。只是想那公孙丞相也不该如此大孽不道啊,陛下对他公孙一家可是皇恩浩荡,父子官拜太仆,位居九卿,如此位极人臣尊贵无比之人岂会做出这般欺君罔上之大罪?”
“岂有此理!”武帝听得大怒,将杯子扔在地上,气的两眼通红。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江充吓得一跳,急忙跪下,心里却是甚喜。
“江充听旨!”发泄一番,武帝喘着粗气道,“朕命你速速前往丞相府彻查,一定要将诅咒朕的木偶找出来,将公孙贺一家逮捕归案。”
“臣领旨!”
江充辞别皇上,带上御林军前往丞相府。
丞相一家此时正为公孙敬声无罪释放庆贺,听得外面一阵吵闹,派管家出来相问,那管家见门外一队御林军正往屋里闯,吓得急忙进屋禀报,公孙贺一听,也是一脸苍白,带上家人一起大踏步来到前院,正好与进来的江充撞上了。
公孙贺瞪着江充大喝道:“江充,你好大胆,三番五次闯入我丞相府,你当我公孙贺无能么?”
“丞相!”江充冷冷笑道,“下官前来,实属要事,江充奉皇上旨意,前来丞相府办案。”
“办案又办到我公孙贺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公孙贺道,“当日皇上已然下旨赦免犬子之罪,如今你还闯进来作甚?本相定要上奏皇上,治你乱闯之罪。”
“丞相息怒!”江充冷冷地道,“下官此次前来并非为了公孙太仆挪用军饷一事,江充是为了公孙丞相——不!确切说是为了丞相一家而来,还带来了圣上口谕。”
他顿了顿,突然大声喊道:“公孙贺接旨!”
听到江充要宣读圣上口谕,公孙府上下全部跪下,只等江充开口说话。江充瘪瘪嘴,大声喊道:“皇上有旨,公孙贺父子官拜丞相太仆,却不思感谢皇上隆恩报效国家,却以巫蛊之咒蒙害皇上,实属罪大恶极,朕下旨命绣衣使者江充立即将公孙贺一家逮捕归案。”
念完,不等公孙贺反应过来,这江充便又大声对御林军喊道:“来人!现将公孙府查封,将丞相府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就这样,公孙贺一家就被捕下狱了,这让江充着实欢喜一场,不过,要定他们的罪,必须找到所谓的下蛊证据方可,而公孙贺父子又矢口否认,江充一时还毫无办法。
几天的拷问也无结果,皇上又催促他尽快结案,以至于他江充得找到木偶方能睡得安稳,故而高兴几日的江充又犯难了,他无计可施。
这日,他正思考如何让公孙贺开口,突然听得外面传来几个孩子齐声高唱童谣的声音,他侧耳细听,只听得孩子们唱道:“黑纱宫,神仙到,长安城里百家欢;炼仙丹,求长生,皇上开心为哪般。巫蛊祸,绣衣难,春来燕归愁云散。”。
“这是何时出现的童谣,我江充违和从没听到过呢?春来燕归愁云散,春来燕归愁云散,这是何意?”江充觉得稀奇,细听片刻,嘴里重复那最后的一句童谣,突然,他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道,“对啊,本官怎么没想到了,这分明是说给本官听的,燕归不就是只燕璧上仙归来么?她一到我的忧愁便可散去,这就是说燕璧上仙能相助本官对付公孙一门。燕璧上仙法力无边,相求于她还怕你公孙贺不死!”
他心下一想,便来到黑纱宫请求燕璧相助,燕璧听他一说,也爽快答应,告诉他只要皇上下旨召见他时,那么江充心里默念“上仙助我”,不管是任何时候,燕璧都会出现。
于是,江充去见皇帝了。
此时,正是闷热的中午,武帝刚用过膳想要休息,听太监说江充求见,于是,在御书房召见了江充。
君臣见面,免不了一些礼数,礼毕后,武帝面对立在面前的江充说道:“江卿家,公孙贺父子可有招供?”
“回禀皇上,”江充拱手行礼,“丞相仍不承认下蛊诅咒陛下一事,故而毫无进展,若丞相矢口否认,朝廷实难定其罪责。”
“若公孙贺矢口否认,那对朕下的巫蛊之咒就不能消除了,卿家可有良策寻出蛊毒?”武帝先是愤怒,之后又变得忧虑。
皇上心里暗想,若巫蛊之咒还在,那么就算他吃下仙姑燕璧炼成的仙丹也不能长生不老,如果不能长生,那一切努力等于白费。
“臣当竭尽全力找出巫蛊之咒!”江充急忙回答。
“此事便交由你江充去办,”皇上道。
“臣接旨!”
江充领命之后,走出御书房,他心里甚喜,最近发生之事都明显的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的胜利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为了尽快实现扳倒太子计划,他急忙在心里默念“上仙助我”这句话。
果然,正如燕璧所说,只要江充念叨“上仙助我”这句话,燕璧自然会出现。
江充念完,只见甘泉宫上空乌云滚动,一阵黑烟飘来,燕璧已然到了甘泉宫大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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