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集:夙瑶算计
夙瑶笑了笑,问道:“紫英,你今天教授了那二nv一天,也与那云飞相处了一天,平心而论,你觉得他们三人如何?”紫英微微一愣,不知道掌mén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随即如实答道:“以弟子愚见,那二nv在入mén之前都曾略涉仙术,触类旁通,对御剑之术与基本心法领悟极快,以此看来,资质都在中上无疑。由网友上传只是……”略略顿了一顿,道:“只是那个云长老,修为之高,简直深不可测。”
夙瑶道:“哦?此话怎讲?”云飞修为高深,她自是清楚,只是有心考教慕容紫英,才有如此一问。
紫英继续说道:“古人云,剑术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随万物而生,故修习剑术亦要顺应四时、吞饮ri月,此间之功,非朝夕可成。就弟子所见,云长老不过二十余岁,但是行止间内息浑厚,气韵自敛,举手投足分外自如,似乎非得千百年静心修行方可达到的境界。其中缘由,弟子实是大为不解……”
夙瑶微微一笑,直视紫英双目,问道:“依你看来,那云飞修为之深,已经到了何等境界?”紫英脸上微微一红,道:“弟子实是不知。况且弟子识见难及掌mén一二,适才所言也都是些浅见……不过……”想要说什么,却是yù言又止。
夙瑶直视着他道:“无妨,你还有什么想法,便一并说了吧,我想听听。”
紫英应道:“是。弟子有一事未明,就弟子所知,本mén铸剑秘术之jīng,放眼凡间,几乎无人能够相较。但是,云长老随身所携那把细长蓝sè佩剑望舒,望舒铸造技艺之绝,却实在令弟子大感汗颜。弟子虽未细看,但可知那把剑的质地绝非乌金或玄铁,而其他材料要做到如此寒光剔透、冰冷渗骨,而又不伤及手握之人,至少须取得东海海底的沦bō净石、天山冰池下的寒珞yù魄,再辅以西北大荒中的上古冥灵木,róu合炼化而成。而这几样东西,莫说以一人之力难以得到,即便是穷尽千万人之力,亦是可遇而不可求……”
紫英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此剑剑身看来纤细,想必也是固若玄冰,这却是用了传说中的‘百炼之法’,定要反复锻冶百次以上,其中不能出一次差错,方可成功!弟子实难想像,那位铸剑之人是何等的神乎奇技……”说起铸剑之道,紫英也算是琼华派中的大行家,然而面对近乎神物的“望舒剑”,也不由得面lù钦慕之sè,暗叹自己技不如人。
夙瑶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只听紫英又道:“云长老既能拥有这样一把不世出的宝剑,又能驾驭于它,此人应是大有来历……”说到这里,眼望掌mén,似是有所疑问。
夙瑶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那把剑确实非同寻常,只不过……据我所知,铸剑之人早已过世,就算是云飞对此剑来历亦是一无所知。”紫英听得一呆,随即大感遗憾,深恨自己生不逢时,未能向那位大师讨教铸剑之道。
夙瑶沉默片刻,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问紫英道:“我听说,那韩菱纱、柳梦璃二nv初入本mén,便sī自下山,可有此事?”
紫英连忙躬身赔罪:“是弟子管教无方,请掌mén责罚!”其实他已正告菱纱、梦璃二nv,不得随便露àn走,更不能无故下山,本担不上“管教无方”这四个字。但他一向严于律己,二nv既然犯错在先,自己身为师叔也有责任,便自承其错,低下头去,等待掌mén的惩罚。
不料夙瑶默然不言,过了许久,却道:“你须谨记,只可教授她们二人简单的练气吐纳,其他高深剑术均不必涉及,另外,如果云飞在旁,谈及本派秘事,更要谨慎出口。不过,他们如有违反mén规之处,若是不甚严重,便不必多管;他们要去何处,也不必多加阻拦,只需暗中留意便可,免得惹得那个云飞不满,平生祸端。”
紫英吃了一惊,夙瑶自执掌琼华派以来,一向以严肃派规为宗旨,对违反mén规的弟子处罚从不容情,想不到听今ri之言,似乎有意识放纵韩菱纱、柳梦璃二nv,不由惊道:“掌mén?这……”夙瑶摆了摆手,肃然道:“你不必多问,我令他们入mén,乃是另有机缘,ri后你自会晓得。”紫英只得应道:瑶道:“若是没有其它事,便退下吧。”
紫英行礼告退,走到mén口,突然又微微转过身来。夙瑶见状,问道:“怎么,莫非还有其他事情想要禀报?”紫英低下头去,以极诚恳和期望的语气问道:“掌mén,弟子斗胆再问一句,水灵珠之事是否还有商榷余地?”
夙瑶面sè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地道:“哦?这么说来,我适才的决定,你却是口服心不服了?”
紫英连忙躬身:“弟子不敢!弟子只觉得,我辈修仙之士虽非样样皆能,但毕竟能救一人便是一人,弟子实在不忍心看那些村民如此受苦……”想起月牙村村民的惨状,语气中带了几分苍凉之感,更有十二分的期待之情,只盼掌mén能回心转意,首肯此事。
夙瑶却是怫然不悦,厉声喝道:“慕容紫英!”紫英连忙跪下,应道:“弟子在!”夙瑶怒气上涌,喝道:“你可还记得昔ri在宗炼长老面前,曾立下怎样的重誓?”
紫英心头一痛,道:“弟子一ri不敢或忘,弟子曾发誓,终身以修仙积德、捍卫天下为己任,对本mén更不可有叛逆之心!若有相违,则要受五雷轰顶、神魂俱灭之祸!”他的一身武功仙术以及铸剑之法都是宗炼长老所传,紫英视他就如同师父一般。宗炼长老英年早逝,临死前便让他立下这个誓言,这些年来,紫英时常想起发誓时的情景,难以忘怀。
夙瑶冷笑一声,峻sè道:“你师父被妖孽所害,早早亡故,宗炼长老虽名义上是你师公,实则待你如徒儿一般,连自己的铸剑秘术都倾囊相授,便是希望你有朝一ri能成为本派的栋梁之才。但你今ri的表现,未免太令我失望了!真不知宗炼长老在天有灵,又该有何想法?”
紫英连连顿首:“弟子惭愧!”夙瑶劈头怒道:“你口说惭愧,心中却不知为何惭愧!你可知道,这世上苦痛之人千千万万,就算你一ri救得一个,数十年下来又能救多少?怎比得上修成仙身、法力无边之时,顷刻之间便能解救千百?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真是错看了你!”
紫英从小在琼华派长大,却还是第一次被派中长辈如此训斥,不由得面红耳赤,心露àn如麻,叹道:“掌mén、掌mén说得是,只是……弟子想到那些村民的痛苦,却是半刻也平静不下来,这种心绪纷露àn,弟子不知如何是好……”
夙瑶冷笑道:“你若真不知如何是好,便想想十九年前,本mén与妖界一战,多少弟子就此埋骨,连前代掌mén都未能幸免,你师公宗炼长老亦是身受重创,至死不治……这一回,如有危急,水灵珠蕴涵的法力说不定会成为我们抵挡妖界之助,你现在的举动,只顾眼前,因小失大,届时我派势弱,昆仑山脚下生灵涂炭,远胜月牙村之灾!若是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你慕容紫英就成了本派的罪人、天下的罪人!何其愚也!”
夙瑶越说口气越是严厉,到后来已是厉声怒斥。以紫英之镇定,也不由得身体微微颤抖,微声道:“掌mén说得是,弟子确是太过短视……”夙瑶见他认错,心里的气微微消了些,沉默许久,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问道:“紫英,你以前从不会这样,莫非这短短时间里,便沾染了韩菱纱等人的浮躁之气么?”
紫英一惊,刚想说什么,夙瑶长袖一摆,道:“也罢,今ri我言尽于此。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退下吧。”紫英只得施了一礼,退出殿外。
萧云飞三人退到殿外,他到还罢了,但韩菱纱和柳梦璃二nv却觉得气闷之极,明知有办法可以拯救月牙村的村民,却是无能为力,梦璃叹了口气,道:“我看掌mén心意坚决,怕是很难改变主意了。我们只有想别的办法了,不行的话,以后再找机会下山,给月牙村的人送些水和吃的。”
菱纱点头道:“嗯,也只能先这样了。唉……”也叹了口气,心里尽是遗憾。
三人刚想离去,只见慕容紫英走了出来,一脸颓丧之sè。二nv本来还存了一丝幻想,希冀掌mén最后关头回心转意,同意了她们的请求,现在眼见紫英这副表情,显然是没希望了。梦璃问道:“师叔,掌mén她……”
紫英摆了摆手,叹道:“不必多说了,时候不早,你们几个回房去吧。”
梦璃微lù犹豫之sè,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一旁的菱纱却是心直口快地问道:“师叔,掌mén既然不肯外借水灵珠,那我们下山送水和干粮总可以吧?那些村民一点水也没有,要是不及时给他们送去,会出人命的!”想到月牙村村民仍在受着煎熬,实在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就算晚上就能溜出去,也是等不及了。
梦璃微微点头,显然,这也是她想说的话。
紫英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让三人又惊又喜:“你们不必再去了,我一会儿会吩咐怀朔、怀宁他们,让他们这些弟子每ri送足够的水和食物给村民。”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村长留恋故土,不愿离去,但掌mén又是心意已决,或许……唉,或许妖界之事过后,她会同意借出水灵珠……”面向三人,郑重地说道:“如今大概也只能静观其变,你们不要莽撞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