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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节:高米尔安抚沙魔(1 / 1)

大华正走之时,隐隐约约见远处的大道上,呼呼啦啦来了许多人马,暴土扬场地荡起一路灰尘,浩浩荡荡地向前滚动。便骑着神狮从空中飞下,停在了路中央。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的这群人,见一只长着翅膀的大狮子,扑打着双翅,抖起了全身的羽毛,仰头怒目地把路口堵住。都吓得魂游天外,哭爹喊娘,乱成了一片。所有的战马,“忒忒”地打着响鼻,四蹄乱跑乱踏,争着引颈嘶鸣。

大华这才意识到,神狮的存在,对方的人和战马都受到了惊扰。便用手往上一指,命飞狮起到空中。

卡西欧正在队伍当中,急急过来相见。大华听说他正在保护皇上,就又旋起身形,重新飞到神狮的背上,向着卡西欧所说的京城而去。

高米尔知道此处他的孩子并不多,上次与地鬼闹的那一次,尽管多了个心眼,四处划拉了一大把,也没有发现几个。故此,猛着劲地大杀开来,带着其他几个鬼头,正在追杀逃难的百姓。血水染红了大地,都汇成了河流——魔头们都杀红了眼了。高米尔这个人皮魔鬼,为了给他孩子攥取更好的生存空间,不知有多少无辜的脆弱生命,在不堪一击的无奈与无情之中凋零了,成了他们利益博弈的牺牲品。

高米尔手下的那个傲空眼尖,望见大华骑着飞狮而来,飞上前去,第一时间通知了魔鬼。高米尔尖叫了一嗓子,众魔听到回头来望,见大华骑着飞狮单独前来,都停下来脚步,列成一排地等候在那里。大华不再浪费言语,两眼喷火地杀了过去,舞动法杖,力战群魔。

高米尔手下的小妖们,不敢上前,就追着飞狮打。飞狮难以敌众,向西一路而去。大华也有些力不从心,向神狮远去的方向,且战且退。引着群魔来到了一片沙漠之上,被众家姐妹兄弟接住,双方大战到一处,直杀得沙土飞扬,天昏地暗。

沙魔的家就安在此处,望着魔头们联手,正和大华等斗得难解难分。想想自己连半点信息都不知,未免有些失落。看看也没有旱魔、火魔这两个与自己最要好的道友,明白了对方的点点意思——人家是小范围的联合行动,分明把他们三个撇了出来。是不是被人看好,是不是被人重视,是不是被人尊重,不言而喻,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沙鬼心里一阵翻腾,恼怒地哕了半晌,差一点没把场子肚子吐出来。对于大华等,他更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的仇恨无以复加。既然双方面都是自己恼恨的,那还想什么呢?那还等什么呢?于是,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往空中一抛,变得有十几米高。口中念动咒语令其转动起来,股股的毒沙从其的窗口中飞出,顿时弥满了天地。

敌我双方战的正酣,谁也没料到沙鬼突然出现,无一例外地都被毒沙打中。事到如今,谁也无心再战,各自引人手而去。

大华的这方,除了出洞蟒与娜娜没事外,全都有所反应。只好去岛上取来潭水,挨个解了身上的沙毒。

大华见魔鬼在自己的家乡,又闹了一场,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亡,心情万分沉重。对于那个说了不算的傀儡皇上,和他身后掌管实权的那个又老又丑的蠢笨女人,也懒得去理。因为他们都是一心贪恋地位和权势的小丑,根本没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为家乡有他们这样一群人,而感到悲哀。继续到处讲经,想让百姓尽早觉醒,好早日脱离苦难。

高米尔一方,除了瘟鬼外,也全都有所反应。众魔侧侧棱棱、呼拉拉地回到海域,由瘟鬼施疫虫解了沙毒。

即便身上中了沙毒,高米尔也没有丢下手中的两个大包袱。当着白脸狼的面抖搂开来,里面的金银财宝滚落了一地,堆成了两座闪闪放光的小山。母狼的眼睛被晃得辨不清魔鬼的本来面目了,脑子被晃得想不明白魔鬼的真实意图了,一好百好地认为高米尔比谁都好了——她的那颗贪婪浮躁、爱慕虚荣的心,不再坚强地好像被醋拿了一样,软皮达哈地全倒向了魔鬼一边。

要说这好心好意你得分是怎么回事,一点欲求都没有的好心好意有吗?无利就起大早的人还存在吗?想来不带有任何不为人知的个人利益,和不掺杂任何私心杂念的好心好意,才是真正并纯粹的好心好意。除此之外,全都是骗人的。

通过此事,高米尔称心如意地摆平了大华这一关,便把魔手又伸向了沙鬼。他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向前走着,逐步实现自己心中的美好计划。在群魔对沙鬼有所不满的这一当口,与地鬼一起猛力地攻击,调三窝四地好一通鼓动,把鬼头们对沙魔的慊恨搅动得漫天遍地都是。有了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挑起了群魔之间的纷争,不再是铁板一块了,互相之间有了嫌隙,开始分崩离析地兄弟阋墙开来。

风鬼以往与沙魔的关系较好,见魔友们都对其有了不小意见,愤愤不平起来。但也有些对沙鬼的这一反常行为看不懂,用忽高忽低的声音道:“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与沙鬼一项交恶的虫魔应声而起,同时就带动了一大串的鬼头,都大呼小叫地要向沙魔讨一个说法去。

这是高米尔最喜欢看到的,假心假意地劝了一下。当然是火上加油地竟说一些沙魔不对的话了,理所当然地也是越劝鬼头们的火气越大了。他就机把这些嗷嗷直叫,早已失去理智的魔头们带出来,一路去了沙鬼的家乡,想让他们见见“风”,好把那“大火”吹得再旺一些。

高米尔把鬼头们带到了那条刚挖好的河渠旁,指给海魔与水魔看,并不失时机地夸道:“这是一条多好的河渠啊!”

海鬼有些纳闷,晃动着大脑袋,高声大气地说:“我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啊,这是什么时候挖成的呢?”

高米尔微微一笑,晃动着他的那个小脑袋,恬不知耻地旌功矜夸道:“这是近来我组织人挖的,是专门为海道友与水道友挖的。有了它,两边的大海便连在了一起,以后你们来往行走不就方便多了吗?”把好事从来都不忘往自己头上可劲揽地用以讨好两位鬼头。

海魔听他如此一讲,感激的神情溢于言表,心花怒放地下到渠里,劈波斩浪地来回走了一趟。水魔也是万分地感激,跟着下到渠里玩了一个来回。

魔鬼见两个高兴,舀了一瓢带着冰碴的凉水,唉声叹气且毫不留情地浇了上去:“好是好啊,只是我的这一片好心好意,要是让沙道友看见,恐怕就会被填平了,给弥死了,再也不复存在了……”他显得比较哀伤地边摇头边向地魔挤咕着眼睛。

那鬼头不傻不苶地马上领悟了高米尔的意思,心想这是他跺了两脚后,想让自己上去再踩弄几下,好把沙鬼埋得实成一些。便顺着高米尔的路子接过去了话茬:“高道友说的一点不假,这个我可以作证。就在上段时间,那鬼头把一条几乎就要挖成的河渠给填平了。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将两边的海峡全都填平,把他喜欢的沙漠连成一片,到时他的家园就扩大了……”这话沙鬼确实说过,今天经高米尔一吹风,地魔就机啐上了一口火上去,两个一唱一和早已利益一致地一个鼻孔出气了。

海魔听了后恼羞成怒,晃动着高大肥胖的身子,舞动着两只门扇般的大手,高高的嗓门叫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地痴心妄想,他一心想要扩大自己的地盘,却不计人家感受地硬要去毁别个的家园,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如此说来,这条渠我是保定了。他要是不服气,大可以找我来理论……”

一边的地魔和水魔都竖起了大拇指,赞成海魔的观点。高米尔更加地夸其有见地,为了进一步把鬼头拴住,便进一步地往道上引导。挤咕着小眼睛望着海魔,舞动着两只手说开了:“道友住在海域里,离这方几千上万里,等人家填完河渠你再赶过来,什么都凉透了不是?”

他对海鬼说话,不时地用眼睛望着白脸狼。想来母狼与他在一个被窝里轱辘了那么长时间,也不是一点串都没受上,从一个眼神当中可以断定其心中所想,从一个动作当中可以猜出其要拉出什么样的粑粑来。她仰着头,眯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狼眼睛:“高道友说的是啊,可以预防却不预防地竟干一些亡羊补牢的傻事,那我们都成了什么了呢?”

海魔一见,当时表态,他就住在河渠入口的海域里,只要沙鬼有所动作,他便第一时间知晓,如此可保此渠万无一失。

群魔找不到沙鬼,徒留此地也没什么意思,都纷纷地离去。

高米尔在其他人不知不觉中安排好了这一切,也和海魔、白脸狼两个道别。他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要让不该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发生才好,他担心沙鬼哪一天心血来潮就回来了。虽然此地有海鬼与地鬼把守,可真的要是打起来,最后遭殃的还是他的孩子。所以他要尽力把沙魔稳在那里,最好一辈子不回来才好。

别人不知道鬼头身在何处,可他高米尔却能猜到,一路赶到他们与大华打斗的那个沙漠上来。并没有费什么力气便把沙鬼翻了出来,见面就劈头盖脑地指责道:“我们与耶和华的孩子打斗,你不过来帮忙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扬沙伤了我等,难道你与那小子穿上了连裆裤子不成?”

对于高米尔咄咄逼人地责问,沙魔既委屈又愤怒,不禁反唇相讥道:“你们联合起来不通知我也就罢了,可能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可为什么连火道友和旱道友也没有通知呢?是我们不配与你们一同并肩作战吗?还是你们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呢?”

一句话戳到魔鬼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上,被问得张口结舌,半晌才缓过神来,皮笑肉不笑,极不自然地辩解道:“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哪有什么隐情呢?疑神疑鬼地你是一个人待着出现了幻觉了吧?就算怀疑别人也得保留一定的谨慎态度才行啊,哪能毫无根据地信口开河呢?不就是因为你与地道友闹过矛盾,有他参加,为了避开不和谐,所以也就没有来邀请你吗!至于旱道友与火道友,谁不知道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好过一般地是蜜里调油的那种。你与地道友的事,他们能不放到心上吗?如果强行聚到一起,要是弄出点不愉快的小插曲出来,还没等与人家开战,我们先窝里反了,是哪多哪少呢?你说说到底划来划不来呢?”

高米尔一番正话反说的无耻辩解,牵强附会地连自己心里都七上八下地没底,不知道能否蒙骗过关。可对于此时势单力孤的沙魔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就都往好的方面想了。他咂摸了一下,觉得高米尔的这话,能够立住脚地也有一定的道理。他丝毫没往其他方面考虑地问高米尔:“近来耶和华的孩子有什么动静吗?又在哪里活动呢?”

魔鬼的小脑瓜一动都没动,就明白了鬼头的意图。心想,就你肚子里装着的那点花花肠子,在我这样的真人面前,别再绕来绕去地卖弄了。便连玄乎带吓唬地对鬼头道:“上次你冷不丁地出来一闹,他们也全都中了毒。眼下正在四处找你,特别在你的家乡,更是三步并两步地加派了人手。那小子还亲自坐镇,看来不把你翻出来誓不罢休啊……”

沙魔越听身子越冷地直打哆嗦,愁眉苦脸地就像吞了苦胆。魔鬼挤咕着小眼睛,就机开始劝开了:“我看这个地方也不错啊,到处都是黄沙的,和道友的家乡相比,往上不足,往下总还是有余的吧?要不就在此地安个家算了!”

鬼头抽吧着坑坑洼洼的那张脸,不无感慨地道:“人都说‘外面的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这里虽然可以存身,但总不是长久之计,哪有在自己家里住起来心安理得呢?”

高米尔马上把话茬接了过去,及时地给沙鬼打了一剂安胎针:“道友想得未免有些多余了,你与火道友关系如此地好,他怎么会在这事上同你斤斤计较呢?谁都有为难着窄的时候,谁都有马高镫短的那一天,说不准哪一天他也有求你的地方。再者说,与火道友住成邻居有什么不好?万一要有个什么事情,互相也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呢?”

魔鬼就是魔鬼,凭着他上下两张皮的这个巧嘴,把个沙魔说得连连点头。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的不如意,摇着头,吧嗒着嘴,用沙沙的嗓子道:“和我的家乡比起来,显得有些狭小,有时伸胳膊撂腿地总是碰头碰脑……”

魔鬼就继续给他安胎,只要鬼头老老实实、不走不动地趴在这里,让他干什么都可以啊。便对沙魔说:“在这个年头,在人家盯着你不肯放松的前提下,有个安稳猫脑袋的地方就不错了,还诸多不如意地一再奢求什么呢?要知道一旦把命鼓动进去了,一切都是空的了啊!不安分守己地把自己弄拽了怎么办呢?不知足常乐地把自己搞打了又如何是好呢?”他边说边用眼睛斜楞着沙魔,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尽管鬼头也认可高米尔所说的这个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高米尔倒是把鬼头的心思读得透透的,不屑地把嘴一撇:“这个问题还不好解决,你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脚,把周围的树木与草地全都毒死,不就完事了吗?”

沙魔听了,马上摇头摆手:“这个使不得,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我在此处寄居,躲事还来不及,哪能大张旗鼓地惹麻烦上身呢?”

魔鬼想想也是,怎么能让他亲手去干呢?要是让耶和华的孩子发现,岂不又要被撵得到处跑来跑去地无家可归了吗?便拍着胸脯尖声尖气地承诺:“道友尽可放心,这个事包在我的身上,你就什么都不要考虑了。”

沙魔听其如此一说,心想能交上高米尔这样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劳心劳肺、奔前奔后的朋友,也算值了,便不知如何感谢是好地恨不得把其当祖宗供起来了。岂不知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哪,又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哪。“皮裤套棉裤,其中必定有缘故”,魔鬼任何所谓“心甘情愿”的付出,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就算是送给你一块大鼻涕嘎巴,也不是平白无故的,都需要你有所回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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