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在家傻等了好几天,一直不见白脸狼回转,心急火燎地亲自去了雾魔的家中。见鬼头身边有个黑妹,长得妖艳无比,标致异常,心里发痒地眼馋起来。便对鬼头打趣说:“道友艳福不浅,真会金屋藏娇啊!这是在哪讨动来的美女,严严实实地藏在家里,怕被别人抢去了不成?”
雾鬼乳白的小脸一红,充分显出了书生气的那种不好意思的羞涩,腼腆地笑笑:“你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是白道友送我的。不但我有这样的福气,其他的道友每人一个,都有这样的福气……”魔鬼心里不是滋味,觉得白脸狼对不住自己。心想有好的女人,首先介绍的应该给他啊,怎么不知里外拐地分不清哪近哪远了呢?心里对母狼有了想法。
高米尔撒摸了两眼,不见白脸狼的影子,便笑眯眯地向蝠妖瞥去了眼神,十分友好并十分亲切地问:“这两日你狼姐姐没到这里来吗?”
“一直没有啊!”蝠妖眯眯着含情脉脉的眼睛,也十分友好地回答,“自从上次与姐姐分手,也有些日子了,心里还真有点想她了!”
高米尔一听此言,眼睛微微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便接过话茬:“你姐姐也想你了,这不念叨着想来看你,说不上又在哪误住了。”眯眯着眼睛色色地望着蝠妖,依然十分友好并十分亲切的样子。他是这方面的高手,知道第一印象的关键性和重要性,即便别人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些破烂鬼东西了,但他还依然相信其依然具有非凡的魔力。说完话,一点也不拖拉,也不黏涎,干干脆脆、利利索索地同雾鬼告辞。只是临行时大大方方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蝠妖,让其有时间抽空去看看她的狼姐姐。走不多远,偷偷地回头望了两眼,见妖女站在那里一直用眼光目送着他。确信自己表达清了心里的意思,对方也准确无误地看见了自己的回头后,便高高兴兴、放心地去了。
雾魔这个也不让蝠妖去搞,那个也不让蝠妖去弄,对其百般地限制,自然会引起妖女百般地反感。搞得她郁闷至极,心灰意冷地觉得跟错了人,也算读懂高米尔眼神中流露出微妙含义的她,来找白脸狼诉苦。
高米尔心头一亮,觉得机会来了,幸福正一步步向他扑面而来。谎称白脸狼出门还没归,便投开了妖女的所好,想要什么,就给她搞什么——要天上的星星,就去给她摘;要天上的月亮,就去给她掰。献殷勤、套近乎的本事,高米尔超一流。把个妖女哄得团团转,从来时到最后,嘴一直没有合严过。魔鬼还带她出去过几次,祸害了不少上街诉求的百姓,意想让其沾上边,从而把雾鬼扯进来。不想妖女自有她的想法,早已厌倦了雾鬼的她,怎么还会把自己与其捆在一起呢?她想躲还来不及啊!自始至终总是以看望白脸狼为理由,一个人单独往高米尔这里跑,三天一趟、两天一趟地越来越勤。
这就是魔鬼的高明之处,作为情场老手的他,极善于抓住女人的心。最知道怎样与她们相处,关系要从一般到二般,再从二般发展到如胶似漆的不一般,都有一个过程——那就是不断地给她们好处,一次比一次升级,。ET当功课做到位了的时候,她便自然而然、主动地投怀送抱了。于是两个水到渠成地黏糊到一起去了,关系不是一般人想象的一般,也不是二般人想象的二般,而是出乎意料地钢铁般了。
魔鬼明明身边不缺女人,可总是觉得,不是这个不如人意,就是那个说不过去。总是觉得不如别人身边的女人那般地有滋有味,总是挖空心思,使尽一切手腕,不惜一掷千金也要弄到手,这就是他——见了女人就热血沸腾的人皮魔鬼高米尔。
魔鬼不是一个叼到东西就不肯吐口,变得一味地死乞白赖、毫无原则的狐狸,知道“得趣便收身”的道理。尝到了甜头后,就一点点地疏远蝠妖,不像先前那般的热情似火,温度逐渐地下降。为其准备的美味也逐渐地减少,最后连面都不见了。他这样做,不是没有他的理由,当初勾的引蝠妖,自身天生那种与生俱来的需求自不必说,妖女对他那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也不必说,主要还是想利用其把雾魔套住。在蝠妖一心想离开雾鬼的情况下,在鬼头不肯同妖女一起听自己摆弄的情况下,他怕两个的事情被雾魔发现,从而起到连锁反应,得罪其他的鬼头,得不偿失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打算抽身退步地甩掉蝠妖这双漏了脚尖的破鞋。
高米尔下定了决心,想彻底带孩子们走了。他把有头有脸有地位的都聚了起来,要采取他们自愿的态度,并对孩子们说:“以前我们是锅里没有米,从四下往里淘。如今是锅里的饭熟了,可有人想吃现成的,那怎么得了?公平公理的天下,会有这样‘公平公理’的事情发生吗?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我的意思是,必须把饭掏出来带在身边,随时饿了便随时地吃上一口——辛辛苦苦做好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地让给别人呢?有那样想法的人,都是在做不切实际的美梦,他们天真得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望着孩子们,狐狸崽子们也正在望着他,不知道老祖宗想同他们说什么。
高米尔做了一下铺垫,继续尖溜溜地往正题上引导:“太阳过了正午,要往西走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把它拴在那里不动的本事,也没有拽住它使其不再继续前进的能力,那就不如随着它走,可保永远地日头当头照。”说到此处停了停,开始说起自己来,“我不敢夸口说是一个好的舵手,可也知道如何看风使船,并适时地转舵。就算风再大,浪再高,也保得平安万里行。”直到现在,他的孩子们还是没有弄清他到底要说什么,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
高米尔才开始走上正题,把手舞来舞去,唾沫星子一喷多远地说:“既然这个地方天气变了,不适合我们生存了,那就干脆离开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这么大,哪里不是我们的去处?大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呢?你们要学着做候鸟,哪个地方适合更好地生存,就不远千里地飞过去……”
“穷家难舍,热土难离”,破家还值万贯呢,更别说这些富家贵门,谁愿意离开已有的、而去扑奔未知的呢?结果,除了平时做事不留后路、不留茬口过绝的,或太过招摇招风的,大部分还是热恋故土,不肯离开。魔鬼只能随他们心意,把不走实在不行的那部分带走了。
高米尔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把孩子们放出来,让他们在那里建立家园。他到其他的地方抓劳工,给孩子们当牛做马,无偿地役使。并把傲空叫来,煞有介事地对其说:“你的人品无可挑剔,你的能力无可挑剔,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这些孩子由你来保护,我最放心不过。抓来的那些人,如果有拨拨浪浪不听话的,或是有顶不住烙铁要逃跑的,那就让他们的脑袋、他们的脖子、他们的眼睛、他们的……总之,让他们尝尝你手上、嘴上功夫的厉害……”于是把抓人、看人的任务交给了恶鹰。
大华讲经的地方,权力都交到了百姓的手中,万民欢喜,盛况空前,可就是总有丢失人口的事情发生。大华以为又是魔鬼从中作祟,想逆潮流而动,带着手下四下追查。
这次的事情算在高米尔头上,却是“屈死旁人笑死贼”了,和其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都是蝠妖一人所为。她在高米尔那里脾气被宠了起来,得到了好处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天天夜里出来作恶。
正当此时,大华的两个手下风尘仆仆地传来了消息,说他们发现了高米尔的行踪。大华怕是魔鬼的调虎离山奸计,但又不能不去,便让娜娜留守,他带着几个人随着两个手下去了。
娜娜自知肩上的担子不轻,把千里马与乖乖兔、翻江龙与嘟嘟羊、遁地鼠与胖胖猪、聪明猴与伶俐鸡、索罗斯与露西,两人合成一组,有事同进同退。飞鹰和飞狮负责通报消息,毫不懈怠,继续马不停蹄地寻找作案的妖人。
一天夜里,蝠妖出来活动,摸到一个村子里,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后,趁着夜色往回返。飞鹰正在这处夜空中巡视,望见一个黑影向远处飞行,上前拦住了妖女的去路,大声地喊道:“好大胆的妖孽,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又到哪里作恶去了?”
妖女见一个人一般大小的大鹰,把自己拦住,想其连一副人形都没修炼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神通,并没把其放到眼睛里,顺口嚷了一嗓子:“没你半毛钱屁事,从哪来的快滚哪里去!”便想绕过飞鹰。飞鹰哪里肯答应,飞上来连咬带抓,于是两个展开身形,在夜空中打斗起来。
虽然飞鹰是神兽,勇猛非常,但在夜间与蝠妖相比,却处于劣势。没几时,全身就被抓出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地只能败走。
妖女动不动就夜里外出,雾魔多次规劝,只当狗放屁一样地左耳进右耳出。她对鬼头越来越失望了,觉得他是个毫无性格与棱角、只会默默道道存在着小小温情的软蛋男人;觉得他是个毫无气概与主见、只会无原则无限妥协怕事的怂包男人——虽然体征上不缺少什么。在她大脑所有的理念里,认为但凡是个男人,只要体征上有所体现的,就应该无条件地让自己的女人快乐幸福。给她们足够的爱,尽一切努力满足他们的哪怕是拇指大点的任何要求。像那种只有温情却什么都不敢为自己女人去做地小小的爱,她不需要了;像这种油光粉面一点男人味都没有的男人,她也不需要了。蝠妖在雾鬼的身上不再期望有任何的惊喜出现,也不再抱有任何的梦想和奢望,只有毫无快乐的厌倦感。雾魔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听着看着都不舒服。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无言的摧残,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无法言喻地刺痛。之所以还和他搅在一起,并不是鬼头还有什么稍稍放光地值得她欣赏的魅力,也不是鬼头还有什么值得她回味地一时难以割舍的东西,而是痴心地等着高米尔的回归,等着白脸狼的出现,好就此离开这个像是被割掉了关键部件、怎么也硬不起来的男人。
挨时间等人的日子,实在是难熬,看什么都心烦意乱、索然无味,心里刀绞磨烂地。蝠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见长,没有她顺眼的东西,没有她顺心的事,动不动就大动肝火。但也并不是完全如此,令其快乐开心的事也有那么一件两件,就是甜蜜地回忆和高米尔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甜蜜地回忆他对自己与雾鬼完全不同的温柔和体贴,甜蜜地回忆他对自己与雾鬼完全不同的百依百顺,甜蜜地回忆他给自己带来的与雾鬼完全不同的那种妙不可言的销魂享受……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高米尔全身都充满了令她欢喜、令她疯狂的闪光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迷一样地令她一刻不想都活不下去的有滋有味的男人。
蝠妖的态度,令雾魔感觉到了危机,感觉到了害怕。觉得她的心正一点点地离自己远去,长了腿一般像是要跑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个能够与自己共同生活的女人,一旦走了,可就没处再寻,便在暗地里没日没夜地留意起妖女的一举一动来。
别看妖女白天懒洋洋、总是恹恹欲睡的样子,可一到晚上就来了精神。她要外出,要用杀人的这种方式打发时间,驱赶漫漫长夜给她带来的无聊和寂寞,抵消些许对高米尔的思念,也用来逃避雾鬼的纠缠。这日,被遁地鼠和胖胖猪撞见,双方心知肚明,不再说话答言就打到一处。妖女虽然仗着黑夜的优势,但难敌两个联手,被打得落花流水,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好机会不容错过,雾魔来了个英雄救美。只听他不温不火、慢慢悠悠地说道:“谁在这里欺负我的女人啊?”话到人到,轻轻地飘了过来。如此一来,被吓得全身直抖,破着嗓子都有点差了声的蝠妖,狗仗人势地来了精神,趿拉着的膀子又奓势了起来。
双方不止一次地打过交道,遁地鼠对鬼头说:“这个妖女到处杀人害命,怕你也救她不得。”
雾魔用鼻子哼了一下,那张嫩皮嫩肉的脸毫无表情,淡淡地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敢说这样的话?我作为一方的大王,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算什么?传出去了,岂不叫人笑话?”
遁地鼠和胖胖猪见鬼头护短,双双飞过来。雾鬼不去理会,径直放起大雾,和妖女得心应手,把两个打得遍体鳞伤。接着又放出毒雾,吓得遁地鼠和胖胖猪落荒逃走。
娜娜和鬼头不同程度地打过几次照面,可人家动不动就放毒雾。除了她别人近前不得,无力擒拿,只得派飞鹰把此地情况传递给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