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随着出洞蟒来到娜娜处,两个人一商量,大家的身份已经暴漏,人家在暗,自己在明,天天防范不如隐起身形。于是,把宅子卖掉,带上所有的孩子,去了一个安全的地带。这样一来,心情复杂的校长,不知是该高兴好,还是该骂娘好。虽然对老菲利普有了交代,可白花花、黄灿灿的东西就不再向他做任何交代了,心里未免恨恨地。
娜娜虽然走了,但对菲利普一家的“关注”却一直没有间断。拉西德和米歇尔正没早没晚、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他们呢。有几个孩子的父母受到白脸狼的威胁,让他们说出娜娜的下落,不然要杀掉他们。娜娜怕其真的做出丧尽天良的举动,也把那些孩子的父母带离当地,同自己住在一起。
跟她生活在一起,吃喝住行一切都不用操心犯愁。虽然如此,但总是浮家泛宅地四处飘零,过着居无定所的流离生活,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在争取了每个家庭的意见后,娜娜干脆把他们都送上了神岛。
这日,傲空来和菲利普一家联系,被拉西德和米歇尔发现。双方难免一场打斗,最后走了恶鹰。两个脚不沾地告诉了娜娜和大华,好让他们做好部署。此时,忠义狗正和他们讲自己的新发现,就是不少人身上都有一股狼身上的腥味和狐狸身上的臊味,且他遇到的那个白面女妖,身上就有极浓重的狼腥味。
忠义狗的这个发现,引起了大华的足够重视。便在老菲利普睡觉的时候,使个手法,令其阴一半阳一半、处于昏昏沉沉丝毫不察状态。把自己的左手展开,对其身体一照,那鬼东西就像玻璃做的透明人一般,原来长的是狼的心肺、狐的肝肠。大华联想到高米尔原是狐狸化身,而它成人形前和众多母狼混在一起,如今又拼死拼活地维护这些人的利益,心里便有个大胆的猜测,并讲给忠义狗听,让他以后多多留心这一个群体,再做进一步的验证。
既然老菲利普一家与那白面女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就从他们一家下手,看对方有何反应。娜娜把其的所有家产清理一空,放在了“炉火”上面烤上了,想就此逼其身后的妖物们现身。
几乎一夜之间,老菲利普的家财都不知去向。小狐狸多年来偷天换日的操劳,明夺暗取地经营,丧尽天良地好不容易积下了这份家业,不知被哪个更加“丧尽天良”的给打劫了?他心疼得嗷嗷直叫,觉得所有的内脏器官无不疼痛地好像都被摘走了,所有的肉无不疼痛地好像都被割掉了。这样干净利落的手法,这样一点茬口都不留的力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同族兄弟。知道近来不少人家的财产都被莫名其妙的查收了,想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地恨着,专等那个保护他们地具有非凡法力的人到来,。ET
高米尔得到了傲空的消息,到菲利普住的那座城市转悠了两天,不动声色地没有理会老菲利普一家。老谋深算的魔鬼,奸诈诡谲地怎会不顾自身的安危而亲自去履险呢?便想到了一条高之又高、妙之又妙的计策,他想利用一下各路的鬼头。他们不是被大华打伤过么?那么有仇必报这条恒久不变的法则,就得让它发挥其他东西无法替代的作用才行。两下相争相斗的最大受益者,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如果众鬼头把大华打倒,他便趁机补上一刀;如果众魔不敌大华,心里的怨怼就更深了一层,自己从中再挑逗一下,可保疙瘩越来越大,仇恨越来越深。凭着鬼头们来去自由惯了的风格,以及他们谁也不服谁的高傲性格,怎会任由耶和华孩子捏来捏去?谁会天天不出门而消消停停地趴在窝里不动呢?他头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海鬼,两个私下的交往不但深厚,且魔头在其他个面前威望极高——要想成事,首先得从他入手。
魔鬼滚起了地行风,捯开了狐狸步,云里雾里地一阵急行,不一时便来到了海魔的家中。鬼头的伤也早已痊愈,见高米尔前来探望,非常地高兴,急出相迎。两鬼头久别重逢格外地欣喜,携手并肩地进入了海域。
海魔布下了好酒好菜,两个兴高采烈地喝了起来,直到人仰马翻。哈了气灌了下去,把肚子里装着的东西,成串成串地拽了出来。于是,天南地北的无话不说,家长里短的无事不扯。两个一边欣赏鱼歌蟹舞,一边品着虾竹鳖丝。海魔酡然满面,醉眼乜斜地望着高米尔,口齿都有些含糊不清地道:“高道友真是性情中人,我算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啊!”
高米尔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义正言辞地颠倒着慷慨了一回,瞪着小狐狸眼睛,显出极为义气且不乏人情味地望着海魔,口不应心地大阐特阐了一番:“我是一个喜欢满天下交朋好友的人。不管我在道友的心里,够不够朋友这两个字所表达的意思,够不够你心里朋友这两个字的标准,可在我的心里却把你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了。大家也都知道,我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的人,总是不计个人得失、随时随地甘心情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但自从与道友相识,觉得特对心情,对脾气,真情实意地交往了这段时间后,我自愧不如地感到什么都不是了,也什么都不会了。”他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上次你我兄弟聚会,只因多喝了几杯,不小心被那黄皮肤小子打伤,我这心里实是过意不去。这不抽空过来看看道友,是不是已经全好了……”海魔心里一阵温暖,连连表示感谢。
“求人如吞三尺剑”。魔鬼也喝了个面满通红,眨巴着那双幽幽地放着暗光的小狐狸眼睛,琢磨着该怎样开口,既要明明白白、准确无误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不能让人看出是在求他——不想低声下气地比人矮一截——因为他是个有身份、有地位,性格比较高傲的人。而对于高米尔这样一个性格高傲的人皮魔鬼来说,直来直去求人办事他是开不得口的。便往海魔面前靠了靠,神神秘秘地说:“海道友,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我就算不告诉别人,也不能不告诉你。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啊?”
海魔心想,这高道友就喜欢醒门子、卖关子,有话拐弯抹角地不直说,有些不耐烦:“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像个婆娘了……”魔鬼见其有些急躁,便趁机扇起了阴风、点起了鬼火:“道友在这里过得悠闲自在,有吃有喝地好不逍遥自在,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恐怕不会太久了……”说到此处停下,眯着那双狡猾而深不可测的眼睛觑着海鬼。
海魔大脑袋一摇,酒醒了不少,原本侧棱着的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戗着了,并顶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直望过去,连耳朵都竖了起来,心想没有听错吧?魔鬼见其如此神态,便继续煽惑:“耶和华的孩子,带着他的人已经离开了那个岛,正在四处寻找我们。想想看,如此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呢?”
海鬼不由得把心悬了起来,问道:“真像道友说的那样吗?”魔鬼千真万确地点点头,并信誓旦旦地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怎么能满嘴胡言乱语地让道友担惊受怕呢?你只因多次帮我,才与那小子结了仇怨。今日我听得此信,不来告诉道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海鬼沉思了半晌,微微抬起大脑袋:“虽然我们找过他的麻烦,可都没能把其如何,倒是每次都伤在他手下。按理说应该我们上赶子去找他寻仇,哪有他反过来找我们的道理呢?”
魔鬼把大腿一拍,继续调三窝四:“你怎么犯糊涂呢?那小子自称是耶和华的孩子,是到这里除妖斩魔擒杀我们的。就算我们对他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眼睁睁地望着你我悠哉悠哉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他小脑袋不停地摇晃,眼珠子叽里咕噜地翻来滚去,先是往里揉情感,接着往里搓义气,后来就边添油加醋地挑拨离间,边往里扬沙子、撒盐粒子。费了不少的唾沫星子,目的只有一个,把海鬼说上自己的贼船,那样他的阴谋才能得以实现。
海魔一直低头不语,他在想问题。自己只因一时义气,为高米尔强出头,由此而两次受伤。若是为了别人的事把命丢掉,不成了火中取栗的那个大傻猫了吗?想起大华同他说的话,便对高米尔说:“你我如今的生活都挺好,如此这般地逍遥快活,何必自寻烦恼、没事找事地到处惹是生非呢?人家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要去招惹人家,彼此相安无事,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两不相扰岂不更好?”
高米尔何等的心计,早从海魔的言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品出了别样的味道,急的都差了音,带着哭腔几乎用哀求的口吻道:“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得不考虑怎样生存的这个极为现实的问题。你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地自由自在地活着,还是被人限制着什么都不允许干地憋了巴屈活着?两种天上地下具有如此之大的差别,怎么能够等同起来地一样看待呢?那小子是耶和华的孩子,他肩上担着的职责就是把我们清理掉,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有他在,我们的好日子就如同瓦上的余霜,日中的余露,维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变得无影无踪地。”
高米尔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虽有自私的一面,但眼下的形势,明摆着也真就是那么回事。可不管他如何地鼓动挑唆,海鬼就是无动于衷,最后说了句“等他找上门来,再做理论。”便就由子出去办事了。
魔鬼窝了一肚子火,心怀恨意地出了海域,想找其他的鬼头以售其奸。一边嘟嘟囔囔、腹诽心谤地诅咒着海魔,一边转动着大脑,想着摆在面前的新问题。到底找哪个鬼头才能达成此行的目的呢?心里盘算着,地鬼、水鬼不行,他们和海魔关系好,有行动必会找其商议;沙鬼、雾鬼好像能力有限;瘟鬼、虫鬼不是好事的;冰鬼、风鬼又离得过远,解不了燃眉之急的近渴……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在了旱魔和火魔的身上。这两个鬼头都是火爆脾气,和海鬼的关系又不是太好,只要能说通其中的一个,便不愁另一个。打定主意后,就向火魔的家乡而来。
火魔住在一座火山上,那里常年喷火吐烟。鬼头和高米尔就有一面之雅,今日见其登门造访,感到甚是意外。魔鬼把在海魔那里的一席话,又加了点盐,添了点醋,对火魔有声有色地讲了一番,并陈明了其中的利害。鬼头只是静静地听着,丝毫没有反应。他虽说是脾气火爆,但不是没有头脑,上次受海魔邀请到高米尔那里赴宴,受其蛊惑,趁着酒劲逞能,结果,众家兄弟无一幸免,都负伤而归。现今想来甚是不值,故对魔鬼的一番说辞反应冷淡,任由其狂鼓口若悬河的那张狐狸嘴,乱摇搬弄是非的那根巧辩的伶俐舌,就是不哼不哈,毫不动摇。
高米尔一连造访了几个鬼头,像孙子一样磕头作揖地好话说尽,结果都是一样,便无功而返,嗒丧而归。这是魔鬼万没想到的事情,自己跑了一大圈,费了无边的唇舌,喷了数不清的唾沫,却没说动一个。觉得一截一截地矮下去,早已成地爬子了。于是,恼羞成怒,恨起这些目光短浅的魔头,只好用宝物偷偷地包了老菲利普一家,把其带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