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洞穴弯弯绕绕,进入封印祠堂无需五分钟。
入眼而来的景色,有如蛛网遍布的立足之墙,底下流淌炙热的岩浆河流。
沉闷的热气、刺鼻的硫磺气味,给弱不禁风的紫苑进来,是否能承受也难说。
「这里的环境可以说是我们的主场吗?灵梦姊。」鸣人不免嘴角一勾,幻想乡那个火焰地狱遗迹以上的地灵殿不也是如此令人怀念?
前方——魍魉附身的黄泉,虚弱的倚靠在横椅上。
怪异的恶蛇之巫女正舔着手指头。
两者气氛绝对说不上融洽和睦。
更何况伴随鸣人灵梦的到来,一切纳入鸣人眼内,他不免又开始嘴花花调侃。
「魍魉的存在听说很老了,蛇怪异也不差,你们这些老古董。」
「我,肉体年龄不到半岁,另一个连年龄都没有。」
眼神一督,蛇怪异这句话直接把鸣人噎住。
——说得好有道理,克隆人果然让人哑口无言!
另一个没有年龄指的是黄泉……但。
「居然死了?」
鸣人看到黄泉的脸上浮现灰色图纹,双眼无神。
——黄泉已经死去多时,他是奉献自己的肉体给魍魉的灵魂暂居、驱使。
这样的确是没有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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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这时候。
黄泉,不,是魍魉将身体从横椅撑起。
「蛇,没想到再次见面……妳居然换了人类的身体?」
原型为八岐,尔后斩杀变为器灵寄宿于刀,成为附丧神般的怪异。
寄宿、刀毒侵蚀了无数人类,那仅是操控。
怎么也没想到藐视人类的蛇怪异,如今换了人类的身体。
怪异,行事也怪异。
「你不懂。」
蛇怪异注视了一下鸣人与灵梦,随之敞开了双臂。
「我不是换,而是选择成为人类。」
那一脸狂热颜艺。
「愚昧的魍魉,同为长生种却不知道……人类一种得天独厚的『万能』物种吗?这是如此令人羡慕的与生俱来的命运设定!」
「冠以『人类』为名的同一物种,却能因为个体天生不同拥有上万种天赋,甚至可以学习有上万种不同的技能……能够肆意发泄情感,人类真的很棒。」
蛇怪异,或者是该称呼为人类的名称,「蛇巫女」。
为自己能成为「人」而欢欣。
「我为了要深究人类的情感,可是花费不少心力,这就是人类所说的……」
蛇巫女,摇指。
「——满足感?」
「啊哈?」鸣人用小指挖了挖耳朵。
他正想发言,灵梦却单手拦了下来。
「妳又懂了些什么……妳这个怪异!」
从灵梦的嘴中,一字一句一言吐出,杀意盎然。
又冷又涩的声音,不复清脆的声音,激怒震怒。
鸣人感到胸口一阵发寒,那是恐惧,浑身僵硬。
人与妖的平衡点,博丽巫女不会偏袒任何一边。
然。
如此清丽,鲜少把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是寡淡的博丽巫女。
竟是怒声询问。
「妳说的花费心力,近日许多怪异袭村的事情,是妳指使的吗?」
灵梦质问蛇怪异。
怪异会依附更强的怪异之上。
而近日发生的即是连续的怪异袭村。
此时,不该称为蛇怪异,应该称呼为人类的名称,「蛇巫女」。
蛇巫女轻歪着头,不免疑问。
「妳是指哪一件?」
「是第一件?火之国境的村庄,我让深绿色的树林染上了黑红色的血雨。
「是第二件?田之国境的田园,我让一望过去的田淹满了断肢腐水。
「是第三件?风之国境的部落,我让整座沙丘,成了染血的红色沙丘。
「村庄人类,老幼妇孺、年轻男女,无一幸存、无一残留,这件事情?」
对此,指使的怪异太多了。
唯一能够记得的大概只有前面几项。
所以对于灵梦的愤忾。
蛇巫女不予置否!
「这跟忍者导致的乱世战争、这跟鬼之国魍魉操控不死军团肆虐周遭村落,有什么不一样?我比它们更加善良!我还给予最终可能因为战乱而死的人类,让他们对自己生命的抉择!
「例如:我对孩子的母亲说,生啖自己的手掌,我就放过你儿子;对儿子说,拿刀生刮母亲的腿,我就放过全村子,这些抉择……
「让我能够探究亲人垂死前的深情呼唤、使我能够了解为了亲人持刀对向、给我理解抛家弃子的人类,所有汇聚起来的情感,这样的奉献……」
蛇巫女的十指交错,彷佛祈祷。
那张酷似玖辛奈与鸣人的脸,微阖眼,诚挚言语:
「——如此的奉献用来补足我的人心,不是很好的吗?」
……原型为八岐,尔后斩杀变为器灵寄宿于刀,成为附丧神般的怪异。
……寄宿、刀毒侵蚀了无数人类,那仅是操控。
……蛇怪异,如今换了人类的身体。
最终。
怪异成为了人,以怪异的思考去行使人类肉体做出非人之事。
怪异始终是怪异。
刚回到幻想忍界,对周遭的事情还未甚是了解的鸣人。
懂了,完完全全听懂了。
嘴里说成为人类好棒棒。
成为了人类,又说要探究人心的情感。
比那时让鸣人选择推开由木人更恶劣。
比拥有写轮眼的面具男,更加恶劣的选择、更加恶劣的抉择。
与在永远亭看到的什么电锯惊魂、夺魂锯的影片内更加过份。
迫使人类在生死间做出抉择,在这位蛇巫女给予的抉择背后。
——皆是末路的选项。
蛇巫女,实际上……
「——妳这女人乐在其中啊,比为了找回自己肉体的魍魉还不爽利,根本就是冠冕堂皇地胡说八道,自我满足地玩弄人心的恶党。」
鸣人完全理解了灵梦姊所讲的。
「相性最差、心性最恶的敌人……鸣人,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灵梦指夹灵符,御币举起。
始终走在人与妖之间的平衡。
怪异成为了人,却行使妖怪……不,甚至是妖怪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假若仍是怪异,灵梦会去遵守「博丽巫女以神灵之名宣告,绝对退治。」
若是人类做出了此等事情的话。
不是退至,而是要杀、必杀、绝杀。
首次、初次、第一次、头一次感受,灵梦和鸣人心中仅存剩一念。
——务必就地格杀蛇巫女。
鸣人、灵梦两人面对的。
就是本恶演出的蛇巫女。
不,需要稍微提醒一下鸣人方才的话语内容所述。
因为虚弱降低了存在感。
敌人……还有一个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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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好处。
啪啪啪——被魍魉附身的黄泉双掌鼓起,声声作响。
「真有趣,说了这么多人类的好处,蛇,妳还不是需要我的肉片来平衡体内那股令人作恶的力量?那么……诚意呢?」
魍魉讲的,是重点。
没有诚意,哪来的交易。
蛇巫女确实准备好了诚意。
能够解开魍魉肉体封印的也只有鬼之国的那个巫女。
从一开始就被蛇巫女的言语给引导,遗忘药师兜的存在。
从一开始就被怒火冲脑而失去判断,吸引注意力的思考。
鸣人和灵梦神色一凛,因为感知到了,蛇巫女的「所谓诚意」。
「唷,好久不见了,鸣人君。」
「放我下来!」
药师兜一派轻松扛着尖叫不已的巫女紫苑。
两人出现在通道口。
「靠!」、「啧。」
「每次都玩这套绑架,真是够了妳!」
这场本来就是不对等的博奕。
不带着巫女紫苑,就有机率被抓去开启魍魉的肉体封印。
若带着巫女紫苑,在交战中有可能会被夹带成人质威吓。
如果是三年前的鸣人,会毫不犹豫对巫女紫苑下了杀手。
让魍魉得不到要的东西。
但,那是三年前的鸣人,而不是现在的鸣人。
所以鸣人只能郁闷、灵梦也只能胸口郁结一口气。
迎来这个恶劣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