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墨顿五天的假期过得很艰难,可是当休假结束的时候,墨顿还是一阵的不舍得,看来混吃等死的少爷日子来临还是很遥远的。
当墨顿再一次来到国子监,立即感受到了其他学子异样的眼神,搞得墨顿一头雾水。
祖名君围着墨顿啧啧的转了几圈,一副好像刚认识他似的,他也是刚被祖家那些长辈拉着回到范阳老家,大肆祭祖一番,向祖冲之祭告祖家后辈又出现了一个人才,这才刚刚被放回来。
“有话说话!”墨顿被看得恼羞成怒。
“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绝世画技!我才离开长安城没几天,你就又搞出大事情来”祖冲之咂舌不已,当初他出面和墨顿比算学已经属于偏门了,没有想到墨顿隐藏如此之深,竟然还有绝招未出。
“这算什么?本少爷会的本事多了!”墨顿臭屁的说道。
“不愧是十项全能墨家子。”祖名君竖起大拇指,但是神情怎么也没有赞赏的意思。
墨家子一开始在长安城流传其实是带着贬义的,说墨顿不过是墨家的黄毛小子而已,而现在墨顿屡次创造奇迹的时候,人们再说墨家子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贬低的意思了。
“去你的!”
二人打打闹闹的就会到了的课堂,这一节课应该是算学博士沈鸿才的课。
在墨顿休假的这一段时间,墨顿虽然自认为过得很艰难,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艰难,那就是算学博士沈鸿才。
在整个大唐,沈鸿才自认为算学水平能够超过自己的寥寥无几,当然最近加上一个妖孽一般的墨家子,未来也可能有祖名君。
但是自从孔惠索从祖名君手中接过算学笔记之后,所有的事情的都乱套了。
孔惠索像吃了药一般,算学水平呈直线提升,自然引起了其他监生的注意,算学现在可是关系到国子监生毕业的重要学科,这一下所有算学较差的国子监生都不淡定了。
得知墨顿并不在意自己的新式算学传播之后,一夜之间墨顿所在的丙舍的所有的国子监生人手一份誊抄的祖名君笔记。
虽然没有墨顿亲自教导,但是不要小看能够进入国子监的监生,除了像程处默之类的走后门的除外,其他的都堪比后世最高学府的学子。
他们本身就极为的聪明,而且有较好的算学功底,更可况阿拉伯数字和加紧乘除平方等都不算多么难得问题,于是一夜之间,整个丙舍的国子监生的算学水平整体提高。
按理说学生的成绩好,拿自己应该高兴才好,但是如果一个学生的成绩太好了,甚至超过了老师呢?
有些问题沈鸿才还需要思考良久,计算很久才能得到正确答案,而丙舍的学子竟然瞬间张口答出来。
而且这样的学子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班都是如此,假以时日,恐怕全班就数沈鸿才这个夫子最差了,这让沈鸿才情可以堪。
好在学生成绩上升的原因不难查出来,当沈鸿才看着手中的阿拉伯数字和各种数学公式之后,也是久久不能自己。
“好一个十项全能墨家子,好一个天竺数字!”沈鸿才心思浮动,被深深的折服了。
丙舍课堂门口,
沈鸿才踌躇一番,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今天他将作出一个决定,一个将影响他一生的决定。
沈鸿才站在崭新的黑板前,看着最后排的墨顿不禁有些恍然,不知不觉之中,国子监已经深深留下墨家的痕迹,黑板也是,粉笔也是,而自己即将做的事情也是。
“夫子好!”丙舍所有学子起立问好。
“请坐!”沈鸿才心中略微欣慰,哪怕是这些学子在计算上超过了自己,依旧的那么尊师重道。
沈鸿才深吸一口气,反身在黑板上写下从零到九,九个天竺数字,而且是从左到右的书写。
今天他不光是正式接纳了天竺数字,而且接受了天竺数字的计算方式,从左到右,这可是颠覆现有从古至今的书写规则。
当沈鸿才真正写下这十个数字的时刻,沈鸿才才深刻的体会到墨顿所说的书写规则,这无关尊卑,只是习惯而已。
以前沈鸿才用黑板的时候,从上到下,从右往左书写,每一次书写都会捏着手腕写字,劳累不堪,饶是如此一堂课下来,他都一个衣袖都是粉笔灰。
不但不雅观,而且有时候还会将写好的字弄模糊,很不方便,而从左到右书写,完全没有这些问题。
“夫子英明!”丙舍所有的学子都明白夫子所写的这十个数字的含义,不由得一阵阵欢呼。
墨顿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板前显得有些精神亢奋的沈鸿才,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他的一生看得最重的就是学问,为了学问他能冲破世间一切的阻挠。
沈鸿才真正做了这些之后,心中顿时一阵清明,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毁了他在国子监的前途,但是他依旧无悔。
“老夫估计是这个班里面最后接触这些数字的,也许你们会认为老夫是一个老顽固!不过今日我这个老顽固也被这些优美的数字所征服,老夫在这里带所有的学子,感谢墨顿穷囊传授如此算学秘技。”沈鸿才说完向墨顿深深地一鞠躬。
墨顿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还礼道:“夫子谬赞了,这等数字并非墨家秘技,而是天竺数字,墨家不能受其功劳。”
沈鸿才微微苦笑,他当然知道墨顿的意思,这既然不是墨家的之物,这样就不会牵涉到儒墨之争,这样将来他受到了这责问的时候,也能有辩驳的理由。
不过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道理,既然他决定采用天竺数字,就已经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
沈鸿才心领神会,暗暗记在心中。
回身在黑板上写出九九乘法口诀表,以及数字运算的各种方法。
所有的学子都能够看得出来,沈鸿才教的很急,这些知识明明一节课不可能教完,而沈鸿才不顾这些,直接在课堂上全部抛出来。
丙舍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这恐怕就是沈鸿才的最后一课了!
哪怕这些知识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是每一个人依旧听得极为认真,不放过一丝一毫。
很快,一堂课结束了。
沈鸿才放下手中的粉笔,满脸怀念的看了看丙舍的全体监生。
“放堂!”沈鸿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汇聚成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