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如梦,初醒。
佐道睁开了双眼,入目之处是灰色的石制墙壁,右手边放着一株紫色的花,可鼻腔里充斥的味道除了这淡淡的花香外,还留存着许多其他植物与其他物质的混合气息。
应该是某种复合药物。
微微握拳,手心传来的虚弱感一如他此刻疲惫的精神,低头看了下自己,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左侧,在那里,是一面镶嵌在墙壁里类似镜子的青色长方体。
在那里,正是他此刻的模样。
白色的长袍松散的披在身上,用几个金色的扣子系成了衣服的形状,双臂露在外面,腰部则用一条亚麻色的腰带绑着,总的来说并不是很贴身适于运动的着装,体态高大而健壮,隐约有几分古希腊时期的风格。
那张面孔也并不是佐道的模样,颧骨偏高,鼻梁很宽,额头宽大,以现代人的审美来说,这个只有一头黑色短发的男子毫无疑问和帅气搭不上边,只能说是长得很凶悍,很有男人味?
佐道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自己,甚至还往前凑了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面孔,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瞳色,竟然是极罕见的浅灰色,如果不是这极好的视力,他甚至会以为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得了白内障之类的眼部疾病。
很显然,这是一个甲级噩梦。
然而看清自己模样的佐道却不由得嘴角上扬,仿若如今的长相是早已预料,甚至是期盼已久的一般。
那嘴角的弧度逐渐夸张起来,和他闪动光芒的灰眸一起,一起混合成了一个……无声而癫狂的笑容。
看着镜中人堪称是狰狞的凶恶笑脸,他伸出右手食指推了下鼻梁,好似那里还戴着一副不存在的眼镜,而当他完成任务的右手从面部落下时,那张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
他出声自语道,可嘴里出现的声调甚至语言都古怪无比,佐道却没有半点惊讶,他很自然的转身打量起自己的房间,一张红色的木质大床,风格还有几分现代流行的复古模样。
床的右侧是一个书桌,可上面却没有任何纸制物品,除了一碗散发着药味的墨绿色液体外,就只有一个质地光滑的椭圆形黑色石块。
说是石块也不算准确,那更像是某种器具或是容器,而看到这个石块的佐道则是立刻朝书桌走去,他先是左右观察了一番,接着才小心翼翼的把这个石块拿了起来,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药物,那眼中炙热的光芒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满是好奇,却又害怕把它玩坏。
观察了一会儿,他这才将这个石块放回桌上。
“开启”
依旧是那个古怪的语言,但石块却没有任何反应,佐道的眉毛微微皱了下,随后又开始用其他类似开启的词语,打开,开门之类的词一个个从他嘴里念出。
但那个石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沉吟了几秒,佐道这才放弃了这个石块,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墨绿色液体上,刚刚苏醒时候闻到的怪味显然就是从这里散发出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了些许药液,接着就直接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感觉……”
佐道皱了下眉,随后便闭上了双眼,开始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几秒钟后,再度睁眼的他直接拿起那碗药一饮而下,直接转身朝房门走去。
推开门,眼前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大厅,一些圆柱体立在大厅周遭,很有些古罗马建筑的感觉,然而造型却要细腻不少,墙壁也全都是雕着奇异图案的不明材料。
“少爷,您要出门了吗?今天的药喝完了吗?”
一个大致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扭头看向这边,她正拿着一块布料擦着桌子,穿着略宽的黑色连衣裙,这位中年妇女比起佐道来说虽然面部线条柔和了几分,但依旧有着宽额头,宽鼻梁的特点,只是目光柔和,倒也不显得凶恶。
“嗯”
佐道应了声,余光在周边打量着,光是这个大厅就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家具倒不是很多,给人以空旷宽敞的感觉,大厅里还有几个通向其他房间的门,头顶则是圆形的穹顶,以那个穹顶的高度,至少还能再多加一层楼。
大厅周边是一些大略是艺术品的雕刻以及绘画,至于为何说大略是艺术品,主要是它们的形象都太过抽象难懂,不过上面的一些人像倒是看得清楚,虽然不是这具身体的模样,但从那几个不同男女的雕像看,虽然长相各不相同,但大多有着宽额头宽鼻梁的特点。
看得多了,竟有些像是狮子的人形版本。
“我今天出门要去见谁?”
他看向那个中年女子,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今天……”
妇女先是有点发愣,但当注意到佐道那茫然的目光后,她那同样是灰色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丝黯然,略微顿了下,她扬起嘴角,理所当然的回道:“今天是要去见亨特先生,你们昨天约好一起去参加舞会,似乎是在……红月馆”
“噢,这样啊,我都有些忘了,呵呵”
佐道张了张嘴,略愣了下才笑着回道。
“少爷您最近身体疲惫,事情又多,难免会忘记一些小事,都是正常的”
妇女连忙回道。
“呵呵,我觉得也是,哦对了,我……和亨特先生约得是几点?”
“就是半小时后,少爷,您现在出发刚刚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门了”
“嗯,少爷您慢走”
看着那个缓步离开的背影,手里拿着抹布的妇女不禁皱起了眉,眼中闪过关切与忧心的神色,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句低沉的叹息,她摇了摇头,起目环视了这大厅一眼,再度开始了擦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