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们考试完结后,吴梦一看考试成绩,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钱景纯、程琪、张希一、夏元吉、吕宗简、王从益五人不合格。
吴梦大笔一挥,将这五人派去学堂继续学习,然后进入州衙和营田司实习,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上岗。
然后将合格的进士们集合到课室内,吴梦在黑板上写下了司法参军、司理参军、州尉十个大字,问道:“诸位经过培训,应该知晓这些官员掌管的范围吧。”
进士们齐齐点头,他们经过培训,当然知道这几个官职管辖的范围。
吴梦点点头,继续说道:“范仲淹任通判,自然兼任司法参军,那么司理参军,州尉须得有人担任,但是这三个官职是有要求的,三位官人须互相制约,故三人不得有姻亲关系,不得互认同年,甚至私下不得有来往,与其他官员也须保持距离,这是对职务的要求,并非对个人之限制,请问诸位有哪位愿意担任司理参军和司刑参军,某不会勉强诸位。”
司理参军是与通判平级,但是又要求不得与另外两位官人私下来往,且不得与其他官员私下人情客往,这不是官场独夫么,进士们不由迟疑了起来。
他们此时方知台湾的官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难怪吴先生不允许他们在东京城内搞什么期集,也不允许搞同年聚会。
吴感没有什么背景后台,所以省试第一反倒被排在了后面,他鼓起勇气站起来道:“先生,下官愿意担任司理参军,还百姓公正诉讼。”
吴梦击掌道:“好,终于有个愿意做独夫的官员了,你可想好了,不后悔了。”
吴感点头,坚定的说道:“是的,先生,下官愿意为独夫。”
吴梦笑道:“好,书吏记下名字,稍候授予官印。州尉有哪位进士郎愿意担任?”
曾公亮站起来抱拳道:“先生,下官愿往。”
吴梦摇了摇头道:“你另有任用,可尽展所长,坐下吧。”
曾公亮悻悻的坐下,心里有些揣揣,不知道会安排他做些什么。
田京起来朗声道:“先生,下官愿为州尉。”
吴梦看向田京,这个在历史上毁誉参半的官吏能不能管好台湾的治安和缉捕呢?
田京应属于酷吏之类,对于违反官府令法的百姓那可是强力镇压,同时对自己人也狠,历史上王则造反,叛贼将他的家小绑在城墙上做人质,田京不管不顾,大声呵斥士兵加紧攻城,亲手发箭,射死自己的家小四人。
吴梦前思后想,觉得好生引导此人还是有前途的,好一会才点了点头道:“简之,你任州尉,治安、缉捕之事某不担心,但望你体恤民生疾苦,少行酷刑,多些仁慈,可好?”
田京抱拳道:“多谢先生提点,下官定然铭记在心。”
剩下的官员吴梦就不用他们毛遂自荐,直接安排,尹洙为司户参军,孙锡为司吏参军,曾公亮为司兵参军,梅鼎臣为司农参军,王洙为司礼参军,司运参军许彦先,司税参军余靖,王唯一为司医参军。
叶清臣为基隆知县、张亢为淡水知县,郑戬为东平知县,胡宿为丰原知县,丰原县还未设置,先与张亢同知淡水,招募县衙吏员,张镶为淡水县丞、丁斌为基隆县丞,张友直为东平县丞。
司工参军由智能和尚权代,司商参军由燕肃暂代,御史由朝廷派遣,暂不开衙署。
人员任命完毕,吴梦也不说什么鼓舞人心的大话,只道:“诸位当很清楚台湾的官制和官员守则,当恪尽职守,廉洁奉公,尽心为民。”
吴梦顿了顿又道:“摆在诸位眼前的就有一桩大事,便是根据台湾府的基本制度编写各自范畴之律法,尔等要听从府衙燕知府和范通判的教导,另外多多和衙门的吏员沟通,其余某就不再多啰嗦了,分头准备去吧。”
这些进士里面对官职最满意的就是曾公亮,痴迷兵器的他听说自己就任司兵参军,正好管辖武备、火药工坊,那是正中他的下怀啊。
曾公亮顿时乐的裂开嘴巴笑个不停,大声嚷嚷道:“诸位、诸位,今日某家请客,去海滨烧烤场一醉方休。”
进士们轰然叫好,兴高采烈的纷纷涌出课室,张亢却是一脸沮丧。
吴梦看到张亢那一脸颓废的模样心中暗笑,便单独留下了他,对着张亢道:“某知晓你素来喜好兵事,却不答允你转武职,你可知为何?”
张亢茫然的摇了摇头,吴梦问道:“日后我大宋最大之隐患所在何处,你且说与某知。”
张亢精神一振,井井有条的说道:“先生,世人皆谓契丹乃我大宋大敌,某却不以为然。盖契丹者日学圣人之言,习汉仪,行汉礼,日趋汉化,以野蛮为耻,以忠孝仁义礼智信为荣,其野性渐退,故我大宋与契丹几十年内绝无刀兵之祸。
然西北夏州党项人,不服王化,族内信佛教者有之、信摩尼教者亦有之,更甚还有信那回回教的,偏生不学圣人之言,如何能与我大宋共融。夏州贫瘠,一遇天灾便饿殍无数,不抢我大宋百姓口粮便活活饿死,如此岂能长久,故夏州与大宋迟早一战。下官愚见,请先生教诲。”
吴梦频频点头:“你说的甚是,还需某教诲个甚子?”
张亢委屈的说道:“那先生为何不让下官去厢军,哪怕当个都头下官也愿意。”
吴梦继续问道:“那某再问问你,若日后让你去西北领军,你该当如何处置?”
张亢答道:“自当整军备战,来而不往非礼也,彼劫掠我大宋百姓,某必像昔日大汉霍骠骑那般,转战千里,打的党项魂飞胆丧。”
吴梦大摇其头道:“如公寿是这般想,就不必去习兵事,不如当个好地方官妥当。”
张亢不解,抬头问道:“孔圣云‘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对恶人不应当全力打击么?”
吴梦继续发问:“夏州作恶,究竟是党项贵族为恶,还是百姓为恶?”
张亢答的甚快:“自然是党项贵族为恶,百姓哪会有善恶之分?”
吴梦道:“那便是了,你四处出击,苦的只是百姓,与党项贵族并无丝毫用处。因游击出战,无法攻击敌方的重镇,只可打击些散兵游勇,此法汉唐之际对游牧部落如突厥、匈奴甚是有效,而对如今建有城墙的党项一族无甚用处,故你如此想法不如不去,去了也劳民伤财。”
张亢想了想,觉得吴梦说的很有道理,如今的党项人可是筑城了,并非像匈奴那般四处游牧,他当即站起身来对着吴梦深深一揖道:“请先生教我。”
吴梦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然后缓缓说道:“公寿对党项一事看得很透彻,很是不错,战术也不能说错,只是没有战略,与党项人在边塞拼杀实为不智,我大宋骑兵不强,如何能与天天在马背上的党项人一争长短?故攘外必先安内,应立坚城,封死边境,先将边疆之内政理好,减轻边民移至大宋腹地的融合难度,此为其一。”
张亢听得津津有味,忙上前端起茶水敬给吴梦,吴梦道了声谢,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其二,边民日渐减少,而我大宋蒸汽车船逐步增多,此消彼长之下军需民需日益丰富,边民富庶,夏州之人自然艳羡。
夏州但凡有灾祸,边军便开仓赈济灾民,汝再与皇城司联手,训练移居至大宋的党项蕃人为细作,遣其至夏州四处散播我大宋百姓之富庶、蕃人移民之幸福。
彼夏州百姓并非无脑之人,民心有向背,那些党项蕃人岂会自愿在西北那般苦寒之地吃沙子,岂不纷纷来投奔我大宋,此时大宋再取夏州,易如反掌,这便是古人所云攻心为上。”
(以前由于工作忙,出现好几处重复,昨晚已全部更改完,并将所有章节修饰一遍,加入少许内容,各位更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