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急忙挤着老眼扭过头去,随即揉了揉耳朵,气呼呼的叫道:“臭小子,你冲我吼什么吼?有本事你冲外面的人吼去,人家说你杀了人,你自己去解释啊!和老夫这样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较什么劲啊你?哼!”老叫花子说着,随即又是不停的吹胡子瞪眼,拿起他的宝贝大酒葫芦又是一通灌酒。中??文网w≤w≠w≥.≈
“我也喝点!”
我憋屈的伸手要酒。
老叫花子愣了愣,瞬间笑呵呵的把酒葫芦递给我,并说道:“看你也是个快要死的人,老夫一个穷叫花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想喝就喝两口吧,但别喝多,老夫就这么点的存货,还想多在这里面呆几天呢……”说完,老叫花子洋洋得意的靠在墙壁上,嘴里哼着小调,看起来异常的悠哉。
我也不管他,拿起酒葫芦灌了两口,顿时咧着嘴叫道:“你这是什么酒啊?太辣了……”老叫花子当即把酒葫芦接回去,宝贝似的装上塞子放了起来。一口酒下肚,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很难受,不过俗话说得好,酒壮熊人胆,喝口酒压压惊,还真是效果不错。
听到我的话,老叫花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臭小子,说你见识少你还别不服气,这酒可是老夫上个月刚从湖北带回来的正宗‘霸王醉’,乃是烈酒中的烈酒,七十多度呢,你小子能够直接闷一口还没事,嗯,可见筋骨锻炼的还不错,哈哈……”恁娘的,敢情这酒竟然有七十多度,我说怎么直烧嘴呢,但看老叫花子喝起来怎么和喝白开水一样自在呢?
我甩了甩头,差点忘了正事,忙向老叫花子问道:“老叫花子,你走南闯北的要饭,去哪不好,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监牢里面,难道你不怕死?不怕挨闷棍?”
“老叫花子的骨头硬,他们啃不动的,再说这里面多好,又有吃又有喝,比外面要饭强多喽,而且还能遇到你这么个熟人,啧啧……”
老叫花子乐呵呵的笑道。
“呃……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来这里面蹭吃蹭喝的,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寻着挨打,你看看你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被他们打个好歹来,多不划算啊!”
我伸手抓了抓额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老叫花子,这个老叫花子真是透着一股子怪味儿,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又像是有着很高的智慧和人生阅历……“老叫花子,你,你该不会也是道门中人吧?难道你是得道高人?特意来搭救晚辈的?!”可我的话刚说完,却是看到老叫花子仰着头靠在墙壁上打起了呼噜。
他,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唉,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高人呢……看来是我想多了,总想着在危难的时候遇到高人搭救,但人生就是人生,不可能永远都能一帆风顺。回过头,我莫名的想到了古灵儿,对啊,这个野丫头跑哪去了?难道,难道崔丁顺是她杀的?记得,记得我们偷了石榴果逃跑的时候,有一只大狗追赶我们,那或许就是崔丁顺的狗,而今天镇民们说崔丁顺的狗也死了。
难道真是古灵儿那个丫头害死的?她,她究竟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嗖嗖的蹿起一股股冷风,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又一层。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尸穴之中,她居然能够从那么多的行尸走肉之中将我救出来,而且她还说漏过嘴,说她身上有辟尸丹,那肯定是道家的丹药,说不定她与道家有什么联系。
师父说过,天下间高人无数,而且大多数都是隐藏在各地,或在深山老林之中,或在闹市大街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但毋庸置疑,世上高人辈出,兴许古灵儿的家族,就是某个隐修世家。但第二次再遇到古灵儿,她却是做出看起来反常的举动,让她背着她来到这大安镇,随后凭空又消失,和第一次一样,第一次把我放在那老两口的大门口就不见人了,这次是借着采花而默默的离去。
然而这次离去,却是给我带来了天大的麻烦,而第一次也没怎么好过,第一次我乃是身在尸穴之中,综合前后的经历,难不成这古灵儿是什么邪修法脉出来的?专门害人的?
不不,我觉得她应该不是那种坏人,因为……因为我每次看到她那双眼睛,都是那么的清澈干净,她的天真烂漫,她的自然洒脱,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那,那她和崔丁顺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唉,这个野丫头,到底还会不会出现?如果她不出现帮我澄清,那我这次说不定就真的没有命了啊!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每次差不多要确定的设想,瞬间又被我推翻了,永远都找不到一个能够安慰我自己的确凿的答案。我定了定神,再次认真的回想昨晚的经过,我站在果园外面,而当时古灵儿正在偷石榴果,突然听到一声大狗的狂吠声,以及那大狗向我们狂奔的身影,我当即带着古灵儿逃跑。
嗯,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果园的主人崔丁顺尾随着大狗也出来了,之后大狗没追上我们,而崔丁顺想必是追上了自己的大狗,如果他的死非要确定一个时间段,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可那个时候,古灵儿刚好独自去采花,似乎还是和她摆脱不了干系……但,但我又不敢相信这事儿就是古灵儿做的。
她是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真的会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吗?就算偷石榴果被逮住,也顶多赔点钱挨顿骂就是了,不至于把人家一个人一只狗都打死吧?对了!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尸体,那崔丁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恍惚间,我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要见王镇长!我要见王镇长!”
我急忙站起身,再次冲着外面的大门叫了起来。
“臭小子,总算被你蒙对了一次,知道从尸体上面找线索了,呵呵!”
冷不丁的,老叫花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愕然一愣,扭头问道:“老叫花子,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啊?我刚刚想到查验尸体,你就知道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傻到分不出粗细来,这个老叫花子别看疯疯傻傻大大咧咧的,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细想起来,似乎都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哪知老叫花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翻了个身,美滋滋的熟睡去了,根本不理会我。而就在这时,我惊喜的现外面的大门被人打开,紧接着呼啦啦走进来两队高大威猛的大汉,而中间,则是那个白天指责我的镇长王中道。王中道走进来,立时有人点着了一个大油盆,火光一起,监牢内的光亮瞬间充斥着每个角落。
有人眼力劲十足的为王镇长搬了个凳子放在监牢外面,王镇长顺势坐在上面,双目冰冷的盯着我,那两队人马,也各自站在两侧,威武霸气!空气似乎在那火盆中一点点的燃烧,沉寂了少许,王镇长淡淡的开了口:“听他们说,你要见我?怎么?你还想解释什么?哼,那边尸体都已经臭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死者的家人交代,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就狠得下这样的心呢?!”
“王镇长,我真的没有杀崔丁顺,你不能看我是外地人就欺负我啊!”
我急忙解释。
“你着急忙慌的把我找来,就为了说这个?难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崔丁顺家的石榴果壳,是在你睡觉的地方找到的,而且果壳还是新鲜的,说明你昨夜才偷了崔丁顺家的石榴果,我让人查探过了,就是崔丁顺家的石榴果丢了几个,别人家的都没丢,偏偏他家的石榴果丢了,又偏偏他大半夜的追着自家的狗叫声出去探查小偷,最后偏偏的死在了外面,还死的那么惨……铁一样的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想抵赖不成?!”
王镇长怒视着我,似乎不容我辩驳。听起来,崔丁顺家的石榴果果壳是在我睡觉的地方找到的,而且昨夜崔丁顺是寻着自家的狗叫声出来的,似乎顺理成章的,我的嫌疑最大。如果我是这王镇长,就是不徇私枉法,似乎也会这么想。可,可我真的没有杀崔丁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那个人,怎么可能杀他呢……
心念急转,我突然说道:“王镇长,现在这个情况,似乎我的嫌疑是很难摆脱了,不过我很想知道,崔丁顺和自家的狗死在了什么地方?是怎么死的?既然你认定了我是罪犯,那我应该有知道的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