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
一辆私人飞机已经等候在了停机坪上,机长正再次确认航线和飞向时间,检查好所有的仪表设备后,正式进入起航状态。
白薇穿着一袭黑白花呢的香奈儿套装坐在加长宾利车上闭着墨镜背后挡住了她焦虑的神情。
“大小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商界盛宴,您不出席的话我怕是——”助理恭敬的说道。
白薇抬起手,“如果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的话,这商业协会会长真是白当了。”
助理无语,知道白薇的脾气是说一不二。
到了机场,直接将车开进了停机坪,还未等助理过来开门就已经快步的走了出去。
“行了,就到这里吧,一切都按我计划的办,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转身走了上去,机舱门也随后关闭。
机长开始再和调度联系,确认,准备滑行——
经过了五六个小时的航行,终于来到了这片土地,伸手在机舱的窗户上描绘这下面看到的那些公路山脉,心中的一种归乡的情绪油然而生。
“大小姐,二十分钟后到达W市机场。”空姐恭敬的说道,小心将一杯已经凉了的水重新换上热的,从上次见到大小姐到现在,只觉得她是越来越冷了。
“嗯,谢谢!”白薇礼貌的道谢,这丝毫不让觉得她谦和,反倒是更觉得她高不可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把那个人带走,再让他那么作下去,她迟早要得心脏病。
耳膜因为下降的压力而涨涨的,看着越来越大的景物,随着飞机落地的震颤声,她回来了——这片二十年都不曾踏上的土地。
S市军区总院
急诊室的门开了关,关了又开,进去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波的人,温晴只觉得时间就像是一把小刀,不断的在切着她的肉,让她浑身流血,疼痛的想打滚,却怎么也逃不开。
老天,不要让这成为一个噩梦,不要给了她一个重生的开始却又要给她复制的人生。
温晴是没有信仰的,至少以前是这样,但是现在她将希望寄托于佛祖身上,希望他能让那个男人脱离危险,让他好好的活着,只要能活着,她愿意为他减寿十年。
沈家书叹了口气,除了温晴,其他人已经让他们都回去了,毕竟陪在这里都没有用,可是对温晴,他做不到。虽然奇怪他们两个人竟然能走到一起,那么短的时间,竟然让她有了做一辈子打算的考虑,不得不说这份感情现在有多浓烈。
对于白征的家庭,如果不是特意了解过,他会看好,毕竟白征是个人才,可是生在那样的家庭,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例如一会儿就要见到的人。
“温晴,一会儿——白征的家人会过来。”
温晴抬起头,这是第一次听沈家书说起白征的家人,现在想想她对白征除了这个人,在部队里看到的,其他的竟然都不知道,好像是空气,风一吹就散了,没了。
木然的黯然的眸子,她什么都没有说,嘴角轻轻的动了,上扬,挑衅般扬起眉梢。
“那又如何?”
沈家书无奈的摇头,心中矛盾着,纠结着,也为温晴的固执觉得酸酸的。
手术室
李博士将破损的脏器用线快速的缝合着,身边的助手不停的擦拭着他头上的汗水,大面积的内脏破裂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而能挺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身上带着上面的最高指示,每一针一线他都必须拿出他此生最精湛的技术,绝对容许一点误差。
眼看着将碎裂的脾脏缝好,他有些眩晕的后退了一步,必须小心的离开手术台,敞开的腹腔经不起丝毫的意外。
用手摘下口罩,接过助手递上来的水,还没喝到嘴里,突然有人带着电话出现在了手术台旁,示意他过去。
而他也必须过去,因为这个人的身份实在特殊。
“什么事?”
“你接电话就知道了。”那人把电话塞在他的手里,刻意保持了三步远的位置,很谨慎,很小心。
“喂。”
“喂,李博士您好,我是国,安,局的刘保辉——”
“是,是,我一定竭尽全力,请首长放心。”收好电话,李博士的脸上有些复杂,重新走回手术台,伸开手让助理换了新的医用手套。
“一会儿你去把神经外科的孙院士请过来,这里的人除了监护数据的人留下,其他撤走。——外面也尽量清场。”
助手有些疑惑,可看到李博士那么严肃的样子,快速的点头,然后对着手术台上几个医生说了两句,临行前有人看了看李博士,最后谁都没有说话,快速的离开了手术室。
李博士重新站会手术台继续开始,而随着孙院士的到来,几个助手接替原来手术室内几个人的位置后,静默——除了金属发出的碰撞声,连呼吸心跳似乎都能清晰的听到。
三个小时过后,亮着红灯的急诊室门终于打开了,沈家书刚走了一步,身边的温晴就已经冲了过去,嘴还来不及张开,就木然的看到了一辆被两个护士推出来的担架车。
白布,一直从头盖到脚的白布——
温晴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的瞪着,就在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手掀了那块刺眼的白布。
那个人,不久前还骄傲的看着自己,说着自己做的漂亮的那个人,竟然就这样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了那里,脸上还带着血渍,恐怖的叫人心寒。
握住那双带着茧子的大手,冰冰凉凉的,冷透了她的心,白征——白征,醒过来,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沈家书一把搂住温晴,这样的事实真的让他都无法接受,费力的喘着气,将头高高扬起,不让那显示着脆弱的眼泪流下。
温晴眼前不断出现那不同神情的白征,天晕地旋中,她软软的倒在了沈家书的怀里。
而走廊的另一头,白薇呆愣的看着那个担架车,手上的包掉在了地上,一步步,一步步,走近,扑倒在白征身边,眼泪落在了他狰狞可怖的脸上,一滴混着血的泪缓缓流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