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两个人会动手打起来,总归是有理由的。思思说了个大概,当然是更偏向自己有理,但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是在上班时间在店里跟兰书打架,与上次的情况不同,搞不好这回老总真会让她走人的。想到这里,思思又后悔死了,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性子。
“我今天跟你们说过什么?”
陈经理一直在想如何在跟思思说让她走人这件事。一起工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思思除了嘴讨厌一点,人倒是勤快,也算机灵。加之现在又是店里最忙的时候,现在让思思走了,年前招不到人是肯定的,就算招一个人进来,也未必就满意。但是,王总的意思她又无可奈何,即便是为难,这话还得要说。
“如果出什么事,就滚蛋!”
“这么说,你们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思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听陈经理这意思好像是真的要赶她走了。虽然服务员的工作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但她在燕子楼干得也算开心,除了跟兰书不愉快这件事,别的倒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而且已经快春节了,这个时候也不太可能再找工作。更重要的是,如果要离开燕子楼,也得是她自己要离开,如今被人赶出去算什么,那也太丢人了。
“陈经理,我……都怪那个兰书。她没来之前,我哪有跟别人结什么怨,都是她不好。”
陈经理想骂人来着,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没有一点要反省自己的意思,还一个劲地怪别人。
“思思,这么说,你是一点没错了?”
“陈经理,我……我真的很冤枉。”
“你哪里冤枉?”
“我……”
思思正找理由为自己辩解,而王总却给陈经理来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陈经理又看了一眼思思,然后撂了句话说:“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明天我再跟你算帐!”
回到宿舍的兰书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上次她若是坚决走了,也就没有后来这两回事了。被抓破的脸自然是疼的,但更疼的是被别人戳中的伤痛。许慕森,那道她无法逾越的伤疤,总是不经意地被人戳了又戳,而她又总是无法忍住内心狂涌的悲伤。
“你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有人说话,兰书回过头来,陈经理就站在宿舍门口。
“离开这里!”
“就为了今天晚上的事?”
兰书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来。
“像你说的,我既不合群,还多少有点招人讨厌。我离开这里,对大家都好。”
陈经理挺想骂骂兰书,但想到王总说过她是老板要关照的人,陈经理又只好忍着。
“出了事情,就这样一走了之,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态度?”
“今天这样的事,总得有人负责。所以,我走,就是负责的态度。”
“你走了,事情就解决了?”
“不然呢?”
兰书擦了一下嘴角流血的地方,有点疼。她是没照镜子,估计这要去照下镜子,她自己也能吓一大跳。
“先去医院看看吧!”陈经理有些不忍直视兰书的脸。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现在却弄成这样。
“不用,这点伤又死不了。”
“女孩子脸上留下些疤痕就不好看了。”
“好不好看又怎样?若是有男人真心喜欢我,他也不会在乎有没有疤痕。如若不是真心喜欢,如花似玉又如何。”
“男人怎么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是你的父母看到,肯定会心疼死。父母养我们那么大,我们好歹得珍爱自己的身体。”
说到父母,兰书的心就像被重击了一下。是啊,父母若是看到她现在这般,还不知道怎么心疼。那眼泪,像是不经意地就滑了下来。
“走吧,去医院看看。”陈经理拉了兰书出来,出了门才发现兰书穿太少,又折回去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这个夜晚的宿舍注定是不安静的,也是有些人无法成眠的。同事们听说兰书去了医院,原本那些站在思思一边的同事,这会倒是对思思有些看法了。毕竟,思思的脸顶多是有点肿,又没破相什么的,反观兰书倒是严重多了。对一个女孩子下手那么狠,把人家的脸抓成那样,同是女孩子的同事们自然也有些意见。
“思思,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纵然是你们有矛盾,可你把人家兰书脸弄成那样,人家一个女孩子还没嫁人,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
“人家说打人不打死,你倒是专往人家脸上划。老实说,你是故意划破兰书的脸吧?”
“其实,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非要弄成这样。现在兰书都去医院了,往重了说,搞不好人家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的。”
听到同事七嘴八舌的说,思思的心里也一直发毛。二十岁的她,还没有经历太多的事,也更容易冲动,不计后果。这会儿听到同事说可能会被人家告,她倒真的是有些怕了。
思思很心烦,同事们也没谁安慰安慰她的,虽然她的脸是没被划伤,可是她的脸也很疼,还有那被揪了好久的头发,现在头皮还发麻。想着这帮跟自己关系很好的同事现在都帮着兰书,思思心里就更加烦躁。
王总心里七上八下的,兰书的脸伤成那样,到底要不要报告给庞炎廷。如果说了,他自己这顿骂是少不了的,搞不好所有的人都受连累。可是,如果不报告,他也不确定庞炎廷会不会见到兰书,若是见到了,恐怕更难解释。左右为难的时候,陈经理来了电话,说是兰书的伤都做了处理,让他别担心。
“脸上会留下疤痕吗?”王总担心地问道。
“我特别问了医生,医生说没事的。”
听到电话那头陈经理这样说,王总也算是松了口气。
兰书显得有些无经打采,陈经理替她拿药去了,午夜的医院显得格外的冷清。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兰书站起身来从裤子包里掏出手机来看。已经半夜了,庞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干什么?”
“怎么有气没力的?”
庞炎廷此时刚回到家,这快年底了,他这应酬也多。下午的时候他特地去药房买了去疤痕的药膏,而且还特别问了卖药的小妹是不是真的特别有效,还叫嚷着如果没有去掉疤痕他会回头找人家。
“说吧,什么事?”
“有个东西给你,你是明天自己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到燕子楼去。”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你也不问问什么东西?”
“我没兴趣知道。”
兰书正要挂电话,庞炎廷又在电话里说:“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也没兴趣知道我前两天在镇上碰到你妈都说了什么。”
兰书想起母亲前天一大早有来过电话,而且母亲在电话里东问西问,好像是听说了什么的样子,搞得兰书还有点莫名的紧张。如今听庞三这样一说,兰书真有立马捏死庞炎廷的冲动。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拿。”
“现在?”庞炎廷看了一下时间,那丫头凡事都要弄清楚的性子还是没改。“好啊,把地址发你。”
挂了电话,兰书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咒骂这个人渣。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脸上的伤了,这点伤又算什么,更大的伤都让那个人渣看到了,所以脸上这点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陈经理拿了药过来,正看到兰书往医院外面去,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怎么也不等我呀!”
兰书这一出医院大门就立马拦了辆车,这还不等陈经理坐上去,便拉了车门让司机走人。被扔在医院门口的陈经理气得快疯了,这大半夜的带她来看医生,居然还这样把自己扔这里了,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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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凝思苦想想为今天过生日的熊老师写首诗来着。可惜,实在是才疏学浅的我最终只在草稿本上写了又划,划了又写,于是只余下这么几句:其实,想为你写满纸的童话,写下那一眼,疼你的暖。今夜,听一曲离歌,凋谢了花香。时光渐老,你不曾来过,我也未曾离去。写一首蹩脚的诗,而你却在我的诗行里泼墨成画。熊老师,中校先生,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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