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妖人!”韦幼青大叫,同时手捏夏字诀,接连发出,白色的火焰在阳光下闪着灼热的光芒,扑向这四人。
眼前四人迅速燃烧起来,夹杂着魂灵的鬼哭狼嚎。黑烟袅袅,韦幼青肉眼可见的白色烟魂迅速从附着的身体里窜出,却又被灼热的阳光化为灰烬。
“原来你是狐族。”
一个男子从门后面转进来,竟然是华琪。
韦幼青听见身后传来“细细嗦嗦”恐慌的跑动声,回头看时,只见隐藏在客栈里的妖孽惊恐的四处逃匿。
华琪脸上露出不屑的笑,随手一扬,一个白色大罩随即在天空张开,飘渺的悲凄声此起彼伏,以韦幼青的目力来看,至少有几十条魂灵被大罩收起。
“华总管,多亏了你。”
华琪不答,冷冷的注视着韦幼青,目光里满是敌意。韦幼青明白这是因为刚才自己使用了夏字诀,华琪认出了他的狐族身份。
可身边有米粒儿,韦幼青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且必须当场解释清楚,不然就是默认了。再说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凡人,每个人都只有现世的身份,与前世无干。
韦幼青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才云淡风轻的说道:“华琪总管,幼青的功力,传自一位得道的修士。在珍珠岛时,幼青无意间发现可以用它来对付那些被禁锢的妖魂。不过,请总管放心,幼青无意也没有这个本事与华府为敌。”
华琪冷冷的看着韦幼青,闭上了眼睛。韦幼青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感觉不到他的天眼。他心里微微吃惊,这个华琪的修为,远在华圣泽之上,且比华圣泽高出至少两个层级。
过了许久,华琪才轻舒了一口气,眼睛里的敌意消失了。他看了看韦幼青与米粒儿,很谦恭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米粒儿看着华琪的背影,又看了看这所重新安静下来的破败客栈,叹道:“这真是个妖孽横行的时代啊!妖孽横行,预示着天下大乱。”
“是啊,所以才需要一位强大的君主来控制局面,力挽狂澜。只有这样,结局才不会很坏。”韦幼青顿了顿,“一个被连骨肉亲情牵绊住的人……”他摇了摇头,“不要害了自己女儿,害了天下百姓才好。”
米粒儿看了看韦幼青,轻声问道:“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吧,你是怎么想到,那件事是那位侯爷做的呢?”
韦幼青瞥了一眼米粒儿,笑道:“依你之见,不是他的话,还会有谁?”
米粒儿也笑了,“原来又是你猜的,不过我信。”
韦幼青“呵呵”一笑,四下里看了看这个破败的客栈,“那我就再猜一次,这里曾经真的是刘家客栈。只是被那些妖孽占了,成了黑店。”
“刚才的女子呢?”阿宾突然问道,“她也是妖孽吗?”
三人急忙返回那条小溪,出乎意料的,那女子依然用棒槌在一下一下机械的砸着衣服,神情木然。
“她身上没有妖气,”韦幼青小声对米粒儿说,“她是个人。”
女子见三人回转,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她甚至怯生生的伸出手来,摸了摸韦幼青的手臂。
“你放心,我是活人,那些妖孽都死了。”
女子失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活气,她眨动着眼睛,有泪水从她的丹凤眼里流出,似滋润了她的眼眸,她的整张脸也随之有了灵气。
“大娘子,你家住哪里?”
韦幼青急忙阻止了冒失的阿宾,这女子既然要伺候那客栈里的妖孽,必定是那客栈里的人,客栈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如今问她家人,不是戳她的伤疤吗?
谁知那女子并不伤心,而是眼眸重新黯淡了下去。她喃喃的说:“我家?我不记得了。”
“大娘子不是那个客栈里的人?”
女子抬头看着问话的米粒儿,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能去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奔?”
女子再一次摇了摇头。
米粒儿冷冷的审视着这个女子,对韦幼青使了个眼色,道:“咱们回去吧。”
韦幼青会意,三人又一次离开那个小溪往回走。走到半路,米粒儿小声对韦幼青道:“你们两人回家吧,我要再回那个小溪边看看。”
不待韦幼青答话,米粒儿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二人面前。
阿宾惊讶的看着米粒儿消失,喃喃道:“小酋长,我幸亏跟着你出来了,不然永远也不知道,原来人也有这样的神通。”
韦幼青不答话,正色问道:“阿宾,你昨个儿来过这里,对吗?是谁不许你告诉我这些事的?绎心叔?”
阿宾小声道:“绎心叔昨个儿带我去看叔叔的坟……”
“就这些?”
“就这些,”阿宾像是在赌咒发誓,“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绎心叔碰到几个朋友,一起吃了一些酒。绎心叔不让说,是因为我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刚才那条暗道。”
韦幼青冷笑道:“自己人小心防守,却不想被外人看到眼里。义父行事太不小心了!若是被米粒儿惦记上,将来后患无穷!”
阿宾迟疑的问道:“米大哥他……”
韦幼青摆了摆手,正色严厉的道:“你不要问他是谁,只要记得有关珍珠岛上所有的事,义父、绎心,还有所有我们的人,我们的事,都不能让他知道一点点的端倪。性命攸关,不是你一个人的性命,是珍珠岛全岛……记住了吗?”
阿宾神色一凛,急忙正色答道:“是,阿宾记住了!”
韦幼青点点头,二人顺着原路返回,阿宾悄悄问道:“我能不能让猴儿回去看看他干什么去了?”
韦幼青摇摇头说:“不要,他认得你的这只猴儿。你也不用让猴儿去看,好好想想也能知道他的行踪。”韦幼青指了指脑袋,老气横秋的说,“脑袋瓜子是个好东西,得经常用。他肯定是回去跟踪那个女人去了,与你我无关,回去吧。”
“那个女人,的确是有些怪,”阿宾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莫非我也学会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