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都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要28天”,而,自“重生”以来,因为没有电脑和手机,又不太喜欢看电视听收音机,除了翻阅书报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其它消遣活动,早早就养成了“朝六晚九”生物钟的薛玲,在众人紧张又忙碌地挖掘宝藏期间,忍不住地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了?”薛将军侧身,一脸关切地问道,“我们回家?”
“不。”薛玲又打了个哈欠,同时运转身体里的木系异能,让自己那颗迷蒙的大脑恢复到白日里的清明,却不知道眼底那抹生理泪水已经将她此刻的真实状态给出卖,依然强撑着说,“我要看着叔叔们将宝藏全部挖出来!”
其实,聪明一些的做法,就是做出将宝藏上交国家的决定后,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以免越想,就越发地因为自己错过的几个亿而心痛如焚,寝食难安。
然而,人嘛,如果能真切地按住自己那旺盛的好奇心,这世间就不会有“好奇心杀死猫”这个说法了,薛玲也不例外。
哪怕,她明知,看到最后,怕是会捂着胸口,一幅恨不得时光倒流的后悔和懊恼。但,谁敢肯定这痛着痛着,就不会“习惯成自然”,到最后,真正修炼出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来呢?
是的!
眼下,接收到植物们传递过来的信息,再提炼了一番后,薛玲明确地知晓了这样一个悲痛的事实——邻近几座山,也被强盗们埋了宝藏!
这运气……真忒么绝了!
“你在嘀咕啥呢?”虽然并没听到薛玲说了什么,但,以薛将军对薛玲性情的了解,只是随意一瞥,就敏锐地感知到了薛玲此刻那满腹的悲怆和绝望。
虽然不太明白薛玲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不过,转念一想,薛将军就以为薛玲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原本触手可及的宝藏,突然间就长着翅膀“飞走了”,而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一时半会地没办法恢复过来,也就没太当回事。
“没啥!”薛玲抹了把脸,心里却也再次检讨起自己这种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就忍不住“嘀咕”几句的坏习惯。得亏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挖出来的几个装满宝藏的箱子给吸引过去了,否则,还不知道分开来后,私下里会如何地想她呢!
“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拒绝,要么就心甘情愿地做完,不要给旁人任何挑刺的机会,也不要让自己陷入一种吃力不讨好的尴尬又难堪场景中”这句话,正是薛玲的座佑铭。
“我就是庆幸,这座山附近都是田地,离得最近的一个村子也在百里开外。就算我们这整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惊动到村子里的人。”
“对了,爷爷,能不能跟叔叔们说声,如果有锦旗和奖励,就派人悄悄地送到你那儿?”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话虽如此,薛将军却神情飞扬,满满的欣慰和欢喜:果然是老薛家的儿女,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嗯。”薛玲重重点头,之所以这般选择,并非“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倡导“低调和谦逊”的为人处事道理,而是实在没这个必要。
简单地来说,就是怕麻烦。
不论是听说这件事后,蜂拥而至地询问发现宝藏前因后果的亲朋友人;抑或是那些嘴里赞叹和钦佩薛玲这种大公无私奉献的精神,私下里却嘲讽讥诮薛玲傻,发现了宝藏,为什么不自己悄悄地藏起来闷声发大财的人;再或者是那些觉得薛玲应该将宝藏的事情告诉附近的村子,将宝藏拿出来大家平分的人……
总之,在薛玲看来,都是一群“闲吃萝卜淡操心”的家伙!
虽然,薛玲的心志修炼得非同寻常人般强悍坚毅,并不畏惧这些流言蜚语。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能用寻常手段打发掉,必需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与对方周旋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平白无故地浪费了时间,虚度岁月和光阴,还在对方心里落了埋怨?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薛玲才不愿意做呢!
虽然,并不知道薛玲心里这些顾虑,但,在这一刻,薛将军依然生出一种“虎父无犬女”的万丈豪情:“行!”
其实,并不需要薛将军亲自出马跟文物局和公安局的人沟通,只因,祖孙俩这番谈话虽然特意放低了音量,但,在刨除铁锹和锄头挖土时发出来的声响,就再没有其它声响的静谧夜晚,依然清楚地落到了众人耳里。
瞬间,众人就只觉得薛将军和薛玲的身影陡然间就拔高到万丈!那发自肺腑的钦佩和敬仰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团团将祖孙俩包围起来!!
当然,国家不会忘记每一个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因此,虽然祖孙俩有致一同地将此事压在心底,并没有跟任何人提及,但,单单这天晚上从老槐树下挖出来大大小小共八个箱子这件事,就注定了接下来各大新闻媒体的大篇幅宣传赞扬的报道。
旁的不说,单说,这八个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器具,粗略估算的价值就超一亿!
一亿啊,在如今这个职工年均工资不超过800元,万元户都会被大肆宣传报道的时代,一个亿的钱,代表着什么?象征着什么?
“有什么感觉?”薛将军捧着杯子,一脸的悠哉惬意。然而,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戏谑,却道出了他那“看好戏”的心态。
“心痛如焚!”薛玲捂着胸口,默默地落泪,“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被人拿着匕首,狠狠地扎来扎去,一下下地戳刺着,挖出整颗心来,片成薄如蝉翼的薄片……”
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太忒么糟糕了!
“曾经有一个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啧!”薛将军抖了抖报纸,还有闲情逸致感慨?可见,别说一个亿了,再来十个亿,对薛玲来说,也无所畏惧!
这样就不太好玩了。
当然,他绝对不承认,此刻,他心里的欢喜和愉悦等情绪止不住地流泻出来。若可以的话,只恨不得立刻跑到院子外仰天长啸几声,向世人宣告自己这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期盼和希翼,竟在一个最让人预想不到的情况下“心想事成”了的兴奋和呢?
不过,这些年来,薛家先是出了个为真爱而不顾一切的薛建平,也就是薛将军的小儿子,薛玲的亲生父亲;接着,这位和“真爱”奋斗了几十年,终于生了个女孩儿,打破了薛家五代没姑娘的“魔咒”,偏偏,这个女孩子,也就是薛玲,又天生痴傻整八年;再来,薛家子弟分布在全国各地,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聚上一次,和大院其它能享受到“儿孙绕膝,四世同堂”而满满幸福感的老爷子相比,孤零零一个人的薛将军,纵使武力值再高,职位再高,又有着与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心机手腕,却也难免被人私下里同情和怜悯。
如今,终于能在那些人面前翻身了,又如何不会兴奋和,薛将军并没有特意提起,但,同样是“人精”的薛玲,却也能猜测到几分。
对此,扪心自问,薛玲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不过,这一得意,薛玲就不由自主地“放飞”了自我:“爷爷,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隔壁几座山里也埋了宝藏这件事?”
“噗……”正端着杯子喝茶的薛将军一个激动,就“喷茶”了。接着呢?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向来严谨的他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狼狈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那瞪向薛玲时,犹如带上了刀光剑影感觉的锐利眼神。
“咋不早说?”眼角余光留意到摆在桌上的奖状和装着奖金的信封时,薛将军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谬,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薛玲这种“马后炮”做法的猜测来,“因为这笔奖金……你很满意?”
“爷爷,你想多了。”薛玲摊手,耸肩,一脸的无奈,“就那么点小钱,我还真没看在眼里。更何况,真要说‘满意’的话,我在错过了一个亿的钱钱后,又何必告诉你其它加起来至少值四五个亿钱钱的宝藏呢?”
如果她真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想要私藏一两件宝藏,还真不吝于痴人说梦。但,别忘记了,她可是植物们奉为“植语者”的大佬存在,示意诸如老槐树这类活了几百年,灵智不逊于成人的植物私藏一两件古董摆件,那还真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是吗?”虽然,薛玲一脸的坦荡,但,薛将军打心底地不相信,“这次的奖金,足有一千元钱。”
一千和一亿的宝藏相比,自然是九牛一毛。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奖励,其它的奖励,比如说,薛玲又得了四座山的承包权,还能直接用前面十一座山的地契和银行做抵押进行贷款,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四座山也收入囊中;再比如说,薛玲在几位大佬面前露了脸,被这些大佬记住了,往后,包山这一块的优惠便利就不说了,单说山上生产的蔬菜瓜果等东西的推广销售,就能让这些大佬们在和相关单位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上一句……
这些,其实,说重要,也确实重要。毕竟,它代表着一种隐形的人脉关系的经营策略。
说不重要,也确实不那么重要。谁让薛玲并非前世豁出性命去拼搏,却在步入社会,经历种种困难险阻,终于取得某种意义上的成功时,却清醒又悲哀地发现自己所谓的“终点”,竟然只是一些人的“”。追根究底,依然只是一个泯然众人的普通人。而是拥有薛家这个被众人推崇的“军人世家”做后盾,又真真切切地拥有上世的记忆,从而能顺利规避所有风险,更拥有木系异能和听懂植物谈话这两个金手指,进而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就攀登到一个连世家子弟都必需仰望钦佩高度的世家女呢!
“一千元钱啊……”薛玲挑眉,毫不犹豫地反将薛将军一军,“爷爷,我以为,你这样位高权重、养尊处忧多年的大佬,虽谈不上‘视金钱如粪土’。但,钱这玩意儿,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存折里的一个数字而已,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呢!”
“你不是经常说什么‘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吗?”薛将军凉凉地说道,却也懒得再继续和薛玲争辩这个话题了。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偌大的薛家,怕是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薛玲一个人的“金钱观”吓人!
简单地来说,薛玲就是拥有那种“我是钱的主人,而不是钱的奴隶”的想法,并且早早就将这个观念融入骨血,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种“有钱,挺好,没钱,也可以”的佛性随缘生活态度。
就如此刻,薛玲就点头:“虽然,这话不是我说的,但,我确实很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