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志,我妻子是农村人,来到城里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她这人我知道,最是胆小,最多就和家属院其它的婶子们闲聊几句,说说家长里短的事情,绝不会犯什么错……”
“我儿子今年十四岁,女儿今年十二岁。以前,他们都在乡下读书,自从三年前,转到军区附近的学校读书后,为了赶上学校教课的进度,每天都过着‘头悬梁,锥刺骨’的生活。那段时间,他们有多辛苦,我们这做父母的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都说老天爷是最公平的,付出了多少,就会得到多少回报。期中考试后,他们就考到了班级前五名,得到了学校老师高度的赞扬和同学的发自内心的佩服。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更没有原地踏步,而是继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学习。现在,他们已经是年级前三名,将来读高中考大学的好苗子,学校老师眼里最大的希望!”
“他们在学校取得这样优秀的成绩,回到家后,还会帮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更会在放学和寒暑假的时候,帮家属院的孩子们辅导功课。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到处打听一下!我敢拍着胸口说,我们这个家属院里,就没哪家的孩子没接受过他们的辅导!”
“这样成绩好,人品好,前途一片光明的两个孩子,又怎么会犯事?”
看似解释,实则在澄清的同时,还不忘记将这一切归咎为旁人心怀嫉恨之下的“公报私仇”。这手段,这心机,这能耐,也是让人必需甘拜下风的!
公安抬头,这回,难得地给了王连长一个正眼。竟有些不敢相信向来直来直往,从不走迂回之道,经常一言不和就捋袖子与人打架的糙汉子,或者应该说是“缺心眼”遍布的军区,竟然出了一个应该去搞政治斗争的家伙!
想想看,早上,他们去的那几家,同样有一个当连长或排长的父亲,同样有一个闲在家里做家务,照顾丈夫儿女的母亲。
十户人家中,也就那么两三家,那调皮捣蛋,上窜下跳给自家招祸的小子,才有一个拥有一定文化素养,从事护士、医生或教师职业的母亲。
然而,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时,女人只知一味的哭闹撒泼打滚,男人则或一脸严厉地喝斥自家孩子,或虽袒护自家儿子,却也不善言词,只能红着一张老脸,悄悄地拽着他们某个同事,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给烟递茶地问他们的儿子究竟犯了什么错,能否通融一二之类的。
哪像这家一般,单单一个男人出面,就连敲带打地让他们不得不重视此事,并解释清楚呢?!
“他们犯了故意伤害罪、侮辱罪、诽谤罪、抢劫罪、偷窃罪……”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
王连长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突然就被抽空似的,双腿也跟着发软,身体踉跄了下,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将近十来个罪名,随便哪一个说出去,乍听之下,都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罪,但,这些罪名联合在一起,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意味着什么?
再憨傻的直肠子类单细胞生物都能想明白,就更不用说,这些年,不知受了什么刺,就能瞒得紧紧的,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呵!”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早就知道这王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直不让家里的儿女和王家来往,就连我男人,平时也都很少和王连长打交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有一次,我跟我男人说王家运气好,才来军区第二天,就救了流落街头的薛玲,我们家咋就没赶上这样的好机会?我男人当时就一声冷笑,说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如今,再想想,也确实啊!我来军区也算是早的了,但也只将家属院这一亩三分地踩熟了,每次去县城,也只去一些人多的地方,像那种偏僻得没有人烟的小巷子,我连巷口在哪儿都不知道……”
……
王红一脸的懵逼:“……”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大伙都发自肺腑地同情怜悯他们,觉得薛家是在仗势欺人,从而同心协力地讨伐起薛家来吗?怎么就变成大伙都觉得他们一家是欺负薛玲的罪魁祸首,真正的罪有应得呢?!
尤其,这群公安,包括那位奉了薛将军的命令,特意前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军人,也都拿满是嘲讽和讥诮的目光看着她,就只差没直截了当地说她们一家人再如何地上窜下跳,蹦跶不休,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出“贼喊捉贼”!
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