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速速让开!今天任你怎么说情,任谁过来说情,结果都是一样。吴欲必须死!”
除了明志院的长老在余定邦的授意下步步紧逼之外,其它各院也有人争相开口。其中一位明武院的长老刚刚说了一句,却被王英伟一眼瞪了回去。
有人刚直不阿定要将吴言撵开给吴欲定罪,有的外表粗鲁却不愿对一名晚辈弱女逼迫太过。
然而无论怎样,将吴欲明正典刑乃是大势所趋。吴言阻的了一时,也阻不了一世。
更何况,以眼下的局势而言,她怕是连一时都阻止不了。
冷雨无情,将少女好看的刘海打得七零八落,失魂落魄地贴在额上。
扑通一声,吴言双膝跪进水中,声声苦楚,字字见怜:“徐叔叔,求你放过我爹吧!”
徐长老眉头紧皱,想上前扶又怕别人闲语,最后只是摇头叹气。
吴言双膝跪在满是积水的地上,稍稍挪动一步,又朝王帅红恳求道:“王叔叔,平素你和我爹要好,求你饶他一命。”
“小侄女,话可不能乱说,我如何与你爹要好了?我,我都是被你爹给骗了!”
吴言心中悲苦更甚,那一片雪花额直接叩进了泥水中。接连几个叩首过后,她的声音都已发颤:“邓伯伯,求您……”
往日里时常串门,一口一个乖侄女的邓伯伯,在吴言转向他的一刻,已经撇过了头。
只扔下一个令人陌生的背影。
没奈何,她无助地挨个挨个向那一群院首长老看去,期冀找寻一切可能存在的救助。
然后,她看到了董淑华温柔的眼睛。
“董姨……”
“吴言侄女,退下吧。哎,你父亲犯下的滔天大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平的,更不是你可以替他承担的。退下吧,真的,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大好的年华,用不着替你爹背负这一切。”
“而且,你也背负不起。”
“听话,退下吧。”
同为女子的董淑华,不愿见到吴言就此被吴欲所耽误,柔声劝慰道。
“董姨……”终于有人肯对她好生说话,吴言刹时泪崩,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跳。声音更是一片悲鸣:“父债子偿啊董姨!父亲犯了错,难道做子女的就可以置身事外么?不是的。从来都是父债子偿的啊!”
“母亲早逝。父亲养我育我教我宠我。他既是我爹也是我娘。如今爹娘有难,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他,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处以极刑!”
吴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脑袋耷拉、神智已有些迷糊的吴欲,笑容凄苦:“在这个世上,我若不管他,就没有人管他了。”
大雨潇潇,吴言拨开额前的刘海,将那双晶莹明亮的眼清清楚楚地露了出来。
“许多年前,我抛下爱人独自逃跑。从那之后的许多个日日夜夜,我都不可自拔地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我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从今往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困难,都不要像从前那样,不做胆小柔弱的女孩。”
“我说过这次绝对不会再害怕了,绝对不会再退缩。哪怕与所有人为敌,哪怕与整个郴山为敌!”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却不是为了我爱的人,而是为了我的亲人,为了我的父亲。”
“都没所谓了。”吴言解开背上的包袱,将里面的一件件首饰挂在腰上,一圈圈手镯套在手上,一串串项链缠在手上:“反正这次,吴言绝不后退。”
“要我退下,除非你们放过我爹。”
“或者我死。”
说完这一切,姑娘脸上已泪流满面。
“吴言侄女,莫要做傻事!”董淑华看吴言眼神决绝,再加上那一串串被她拿出来挂在身上的首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大声阻止。
与此同时,明志院旗下褚长老更进逼一步:“无论你怎么说,今天吴欲也必须死!”
另一位廖长老也从另一边围上,将吴欲父女的退路彻底堵上:“你拿出的这些碧落首饰,只会成为你爹的罪证。”
“要么赶紧让开,要么包庇逆犯,连同你一起拿下!”余定邦对这种无聊的家庭剧不耐烦之极。劳累了一天,眼看最后即将大圆满的时候,可没有心情看什么舐犊情深。
这已近乎是最后的通牒。
吴言没有说话,她也不想再说话。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决绝的微笑。
然后,她转身,将神志模糊的吴欲扛在背上。
“你想干什么?!”
有人大声喝问,不过吴言已经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了。又怎么还会回答。
不,或者回答始终还是有的。只不过回答的不是吴言的声音,回答的是漫天铺散开来的碧玉珠子。
三串碧落项链,三百来颗碧落珠子,就是三百多个绝世强者的当头一击。
如此阵仗,足够那些毫无准备的长老们喝一壶了。
尤其一些离得近的,相当于一个人同时要面对好几个甚至十来个绝世强者的突然偷袭。即使以郴山长老的实力,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免不了一番手忙脚乱。
趁此机会,吴言背起吴欲便往下山的方向疾跑。
绝世境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在周围爆炸开来,场面之宏大甚至一度超过了之前剑华九曜与红叶李的大战。那些之前不曾有机会拔剑的长老们纷纷奋力挥剑,生怕没有趁这难得的机会为郴山效力。
然而总有一些人,目光凌厉,能看破一切阴谋诡计。
吴言还没逃出百米,便被余定邦堵在了路上。
“放下吴欲,你可以走。”
“滚!”吴言一挥手,两根碧落镯子脱手而出。
不同于项链上体型较小的碧落珠子,那手镯的体积是珠子的十倍以上,其中蕴含的能量更是远胜珠子。
面对这样的攻击,余定邦也不敢大意,断剑左右挥挡,同时身体后退以卸去爆炸所产生的强大冲击。
剧烈爆炸的能量散去以后,余定邦放眼前方,却哪还看得到吴言的身影。
顿时气冲脑门,白胡子都快吹起来了。
“追,追!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