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大人您吩咐要找的的人已在他们控制中,就在明珠广场。正哥儿也都已经过去了,让您醒来之后赶紧过去。”
胖子一惊一乍的样子倒是将那破魔营的骑士吓了一跳,尤其胖子那一对凶狠的眼神,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下意识的,骑士又将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小胡子胖子听得明白。只见他大手一伸,可怜那破魔营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下马来。
“下来!”
一把将对方扯下马后,胖子一个翻身滚上马背,左手缰绳啪啪连甩,右手拍着马臀,一人一马扬长而去。
夕阳迟暮,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将偌大的明珠广场铺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金光。
一旁的明珠湖,贪婪地吸收着夕阳的余晖,然后挺起波光粼粼的湖面,四处闪耀。
其中也有一抹金色,打在李应飞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清晰,少年无所畏惧的脸庞,也被照耀得更加勇敢。
只不过阳光的背面,永远都存在一抹阴影。
“所以说,就算你力魄气魄和中枢魄三榜连霸,那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年轻一代第一人,永远是李佳蔚,永远也落不到你头上。”
“星星和月亮的距离有多远,你和李佳蔚的差距就有多大!”
那倒霉催的朱公子,自从遇到李应飞以来,就没好过过。一路被压制、被打脸,压抑了许久的朱公子,终于在最后一刻有机会扳回一城。
尽管有狐假虎威之嫌,但这并不会妨碍他对李应飞的冷嘲热讽。
因为他觉得他说的都是事实,差距本来就大到不可计量。
但凡经历过那场乱战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清楚而统一的认知。
那就是,李佳蔚在年轻一代中是无敌的。
甚至已经无限接近于一些成名已久的老牌强者。
而李应飞,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就算无字玉璧上连霸三榜,那又算得了什么。稚鸟又怎能与天上翱翔已久的雄鹰相提并论!
李应飞笑笑,阳光下,笑容是那么的清澈和明媚。
“我不信。”
朱公子撇过头,没有答话,只留给李应飞一抹不屑到歪曲的嘴角。
也就在朱公子翻着白眼转过头的那一刻,广场的入口处有大队人马涌出。
为首两人正是唐有元和于中和。
朱公子最开始以为是禁军或者卧虎卫的人,特意前来保护明珠广场上数以百计的年轻士子。后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来的人穿得花花绿绿,衣服鞋袜各不相同,明显不是禁军或是卧虎卫任何一方。
以那朱公子的身份家世,还不足以结识于中和以及唐有元这个级别的纨绔。
只不过他眼贼,看到两人身披锦袍华服,腰间更是被各种玉佩香囊挂得满满当当,心知这两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连忙低下头,避免有任何的视线接触。免得被人指为不守尊卑不知礼仪,冲撞了贵人。
只是在那一低头的刹那,他的余光瞥见了于中和手上拿着的缰绳。缰绳的那头,连接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有一翩翩少年安然端坐。
这种级别的大少,竟然也只是别人的马夫?!
那骑马之人究竟该是何等身份!
这一发现让朱公子惊骇莫名,连带着双腿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如果连那种人也只能在这大人物跟前乖乖的做一个马夫,那他自己此时此刻又该如何自处?
不知道。
朱公子不理会来自李应飞的呼唤,只是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地向着马背上瞄了一眼。
这一瞄不打紧,关键是一瞄之后朱公子认出了马背上的少年。
整个京城,除了那个小霸王之外,再没有哪家的少年穿着一身这么骚的大红袍子。
噗通一声,不由自主地,他膝盖一软,就那么笔直跪倒在地。
李应飞在后面看得纳闷,伸脚捅了捅朱公子的后背:“干嘛,腿软啊?”
“嘘,嘘——噤声!”朱公子头也不敢抬,只是压低了声音轻喝:“那是小王爷!他的父亲乃是当朝亲王,懿王殿下!杀你比杀只鸡还简单!”
李应飞扬了扬眉:“我可比鸡难杀多了。”
“呸,离我远点,你要死要活我管不着,别拖我下水。”
“懿王是干什么的,很厉害么?跟赵从容哪个厉害?”李应飞学着朱公子的模样,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
朱公子此时简直恨死了这个灾星。想离得他远远的,又怕动静太大,惊动了那边的小王爷,于是极不情愿地解释:“这两人根本没法比好吧!懿王殿下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持天下兵马,是我大明除皇帝陛下外最有权势的人。赵从容作为天下第一人,个人武力冠绝天下,有着击杀龙神这等惊天动地的辉煌战绩,是所有人的偶像。”
说到这,那朱公子顿了顿,偏过头想了片刻,才说道:“但要说他们哪个更厉害,呵,领域不同根本没法比较。一个是权倾天下,一个是笑傲江湖。”
“好一个笑傲江湖!”
不远处,马背上的红衣少年拍着手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正是那周正,正哥儿!
于中和在前面牵着马,唐有元在旁边摇着扇,作为保镖的瘦子高手冷着脸跟在后面,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马背上的正哥儿鼓着掌,尽力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眼看着小王爷拍着手过来,朱公子一对膝盖更软了,连带着整幅背脊都绵软无力,深深地趴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连头也埋进了地里。
“权倾天下比之笑傲江湖……说的很好啊,不要怕嘛。再怕我要生气了啊。”
那朱公子听了,心里畏惧更甚,额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不住朝地上点:“小王爷赎罪!赎罪!”
正哥儿眼角满满都是厌烦。
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叫他小王爷。
本来先前听到这家伙说的那两句话,感觉还挺有意思,以为跟那些俗物不太一样。
没想到走近一看,始终还是俗物一个。
于是他再一次把目光转到原本的目标——李应飞身上。
“这位小兄弟,我是来买你背上那把剑的。”
正哥儿脸上带笑,说出的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自他出生以来,他早已习惯,他的意志,就是其他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