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瓦列里!”隐隐之中传来一阵呼喊声。
“喂!瓦列里,醒醒!”朦胧间,唐震看见旁边的一个人正抓着他的手臂摇晃着大喊。
他一把甩开对方,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足足五分钟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
这周围的所有人,说的都是俄语——没错,就是俄语,当看到墙上挂着的横幅上的字母时,他就意识到,这里不对劲。
这里是苏联。
……
唐震,这个名字,在华夏的好几个军区,可谓是家喻户晓。
用一位航空师师长的话来说就是:
他的能力并不是最拔尖的,如果与几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来一场对抗,也许他只能打个平手。
但问题是,他年轻。
作为一个刚刚毕业没几年的“新兵”,他对于所有的空战理论、技术、思路,都已经有了一些独到的认识。
用大白话讲,就是意识很好。
所以几位领导都非常看重他,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他的爷爷——一位参加过半岛战争的英雄飞行员——的影响,他的技术进步的很快。
就在刚才,唐震还在执行一次模拟对地攻击任务,刚刚飞抵了任务地点,可突然间,“哔哔哔”的警报声猛然响起,他有些懵逼,这是只有在自己的飞机被导弹锁定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警告,可这次任务报告中并没有提到任何的防空单位啊?
“难道是上面临时的调整,为了锻炼应变能力?”他疑惑地想到,可是很快,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彻底摧毁了他的这个猜想。
一枚黄灿灿的亮点从地面上飞射而出,钻破了云层,直奔他的方向而来。
“那是什么……”
“指挥部,发现一枚地对空导弹,准备规避。”唐震没有多想,只是把它当成了一枚假弹头。
然而,无线电讯号发出后,却没有任何回应。
唐震紧紧地盯着拐了个弯、朝他飞速而来的那枚弹头,在两方距离不过三千米的时候,他猛地一拉机头,同时飞机“噗噗噗”地喷出几十枚干扰弹,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空中。
然而与常识不符的是,导弹依旧越飞越近,它居然穿过了几十发荧光闪闪的干扰弹,直奔他的座机!
这个距离下,他甚至用肉眼都能观察到导弹的尖头,忽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一颗真的导弹!
“红龙一号,快规避!”在滋滋的一阵响声过后,耳机中传来了师长的喊声。
唐震赶紧扣下发射器,同时迅速拉起机头,白灿灿的干扰弹再一次从机腹迅速地崩了出去。
连续两次撒出干扰弹,按理来说,那枚弹头击中他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
可是,在与导弹的距离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下,那颗弹头仍旧死死地咬着他的方向,那枚拖着长长轨迹的白色死神在他瞳孔中迅速地扩大、扩大……
“什么?”唐震惊愕地瞪着眼睛,耳边,他甚至都能听见那枚弹头“嗖嗖”地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必死无疑。
……
但是,他居然没有死!
他居然莫名其妙地坐在一个空旷的,看起来像是食堂的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穿着黄褐色军服的大个子坐在他旁边!
“你是……”唐震指着那张陌生的白人面孔,吃惊地问道,可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一下涌入他的大脑,他感受到源源不断的信息正吞噬着他的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要将那块不大的地方占满了。
“啊!”唐震惨叫着捂着头倒在桌子上,旁边那个大个子赶紧扶住他,紧张地问道:“瓦列里,该死的,怎么了?”
唐震没有回答他,过了几秒钟,他感受到那阵难熬的疼痛感正在渐渐消失,现在除了头晕了一点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
瓦列里·康斯坦丁·别尔洛夫,22岁,苏联西南方面军属第54近卫军战斗机航空团战斗机飞行员,刚从航校毕业不久,军衔准尉。
瓦列里还没能反应过来,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军官,“砰砰”两声拍了拍门,对着里面大喊到:“立刻集合!”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饭菜,拿起军帽就往外冲去。
瓦列里也被那个大个子推搡着往外走去,他从记忆中了解到,这个大个子叫阿里克,全名叫阿里克·费奥多耶维奇·阿里克诺夫,是他们这个中队的机械师,和瓦列里都是库尔斯克州人,只不过瓦列里是库尔斯克人,阿里克是利戈夫人,他们只能算半个老乡。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瓦列里自从进入第54战斗机航空团之后,阿里克就对他颇为照顾,据说曾经有个家伙和瓦列里拼酒量,可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以水代酒,可怜的瓦列里当然比不过他,那天晚上在餐厅里醉倒了过了一夜,第二天被中队长骂了一顿,还被罚跑步五公里,阿里克听说了这件事后,把那个骗子打了一顿,好在后来中队长得知了原委后,并没有惩罚阿里克,不过从这件事起,瓦列里就打定主意要好好深交阿里克这个朋友。
“瓦列里,你刚刚到底怎么了,看你那鬼哭狼嚎的样子,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吧……你还突然晕倒了,算了,不谈这个了,你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该死的德国人又打过来了,你这次可要……”
“等等,德国人?”瓦列里打断了阿里克的话,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现在是苏德战争时期,不打德国人难道还打法国人?”
“瓦列里,你该不会把这都忘了吧,我们当然要打德国人,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快,你的飞机在那边,快上去,上次的损伤我都给你补好了,好家伙,垂尾上开了两个洞你还能飞回来,真是命大……快点啊瓦列里,你看看其他人都已经发动引擎了……”阿里克眉飞色舞地在一旁扯皮,瓦列里不由皱眉,自己怎么交了个这么话唠的朋友。
远远地,瓦列里就看到了那标志性的粗壮的机头,短小的机身。瓦列里在前世——嗯,姑且就叫前世吧,自己应该已经死了。瓦列里在前世对二战的战机颇有研究,眼前这架飞机,想必就是那经典的伊-16“毛驴”了。
“怎么样,是不是焕然一新。”阿里克见瓦列里正盯着飞机看,得意地说道。
瓦列里白了他一眼,坐进机舱,这机舱里真是狭窄,不过进出倒是蛮方便,因为它没有座舱盖!这整个座舱都是敞篷的,到了高空恐怕要冷的不行。想到这里,瓦列里穿上了防寒服——这当然不是后世的那种专业防寒服,现在的防寒服,只不过是用一些动物的皮毛编织而成的皮衣罢了。
“瓦列里,快点,别磨磨唧唧的,我们已经变成最后一列了!”另一架伊-16缓缓地从瓦列里面前开过,那架飞机的驾驶员朝他挥了挥手,大喊道。
“知道了!”瓦列里认出了那是自己的长机舒里卡,他赶忙回应道。
“阿里克,帮我启动引擎。”瓦列里从座舱里伸出头,对站在旁边的阿里克喊道。
“遵命,长官。”阿里克滑稽地敬了个礼,然后就跑到飞机前面拉螺旋桨了。
“轰..轰..轰隆隆隆……”伴随着排气管中冒出的青烟,那台古老的775马力m-25发动机成功地运转了起来,瓦列里微微调动节流阀,飞机便缓缓地向着跑道颠去。
“嘿。”阿里克敲了敲蒙皮,喊道,“祝好运!”
瓦列里挥了挥手,暗暗叹了口气,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