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人带着唐缺的神魂,离开了妖颜之城,溯着那断绝的御脉一路向下。
他掌影如刀,在那苍龙之脉上拖曳而行,激溅起一道道星火。那枯竭的御脉,在他风御气的激引下,开始重新跳动。青铜面具人所经之处,便以雄厚的风御气激引血脉与御脉,自脑海而下,经心脏,直至混元珠。
混元珠,没有了魂息的激引,寂然无光,死气沉沉。
当二人的神魂意识,站在唐缺混元珠前,眼望着寂然无光的珠身,在那引来的御气滋润下,逐渐的发出莹莹光华来,珠身四周开始盈漫起如浓雾般的御气汪洋!
喑喑之声,也开始从珠身上传来,与唐缺神魂的息动,连成一体!
唐缺的神魂,在虚空中漂浮着,缓缓接近那混元珠,伸出手去,轻轻地碰触到一下。
他只觉自己的神魂之躯,在瞬息之间,被一股力量给击中了一般,然后三魂六魄,万缕魂息,都散作轻烟,沿着万道苍龙之脉,流溢向四肢百骸,意识海深处!
唐缺的身躯,猛然一颤,便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那亲手搭建的小楼中,楼外天空阴沉,飘起了细雪。那青铜面具人就坐在楼外,也在同时睁开了眼睛。
唐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已有些不听使唤。他潜运沧溟御气,混元珠已可引动御气,但周身御脉只有一小部分接续了起来,大部分仍然处于断绝状态,脆弱枯败,与先前的龙精虎猛,已完全不可同曰而语了。
毕竟,苍龙之脉断碎后,即使再接续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好用了,至少要立刻恢复到从前,没有个三年五载,恐怕也是很难!
想起自己的遭遇,为前师慕容龙渊一剑所伤,形如废人,却是报不得仇,而师娘更是踪影全无,想必早已将自己当成死人,此生再难相见,忍不住心头酸楚。
慕容龙渊的斩天一剑,将他的御脉尽皆斩碎,但是他的身体仍然完好,并未遭受重创,可勉强爬起来,只是御气已然无法自由流通,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当真天意弄人,自己本以为际遇逆转,从此飞龙在天,却想不到仍然一头栽了下来。
“慕容龙渊,你……你下手好狠!”唐缺紧紧的攥紧了五指,咯咯作响。
青铜面具人道:“唐缺,你对你师娘意图不轨,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觉得慕容龙渊会忍受自己的弃徒,**自己的妻子吗?自从你修炼御气术以来,突飞猛进,已然危及到了他的将来,便欲下狠手,一剑斩伤你的御脉,只留得你的姓命,让你变回从前……”
“我……我**师娘?”唐缺无法忍受自己对师娘的爱,被**两个字所污辱,愤怒之火急剧的窜升了起来。风华绝世的师娘姬素素,是唐缺的底线。他可以被别人斩伤,污辱,甚至引颈就戮,可是师娘是他在这绝望之世唯一在乎的人。
“如今我的姓命和面具,都交给了你,你还等什么?只要斩下我的头颅,将面具里的每一分血肉都剔除掉,你就可以获得面具了!”唐缺怒道。
想起自己重世为人的梦想破灭,自己打不过慕容龙渊,终究只能任由那潜藏于内心深处的梦想,随风殁去,唐缺心中绝望再生!做这样的废人,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青铜面具人缓缓站了起来,双瞳中闪过异彩。
唐缺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动手,忍不住嘲讽道:“你纵是夺得这面具,更有何用?你听妖颜城主说了,你已被禁足,若再进妖颜城中,徒然送了姓命!需知这世间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便是抢走了,也不属于你!”
青铜面具人道:“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却为何要心生死志?”
唐缺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我此生已是残废,又输给了你,永远也打不过慕容龙渊那个老匹夫,更无法回到师娘的身边。如此废人,再生于世,又有何用?”
“如你所言,如果你师娘终将属于你,她纵是与慕容龙渊举案齐眉,也会有分手的一天。如果你师娘不属于你,你纵是可以将慕容龙渊,一剑斩杀,又有何用?这天下之大,武力可逆于天,却逆不了人心!”青铜面具人幽幽道。
唐缺颤声道:“你……你是说我还可以见到我师娘?”
青铜面具人叹道:“本侯既未在十数之时打败你,你又怎么会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想见的人?”
唐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在那妖颜城中,本侯已然输了。”青铜面具人负着手,望着远处滚滚云海,白色气雾自面具的鼻间吞吐。他此刻的御气术,早已超过唐缺的想像,周身毛孔,无一不可呼吸,但显然心境不宁,连呼吸也开始粗犷可见。
唐缺不明所以。青铜面具人道:“本侯以巧计转实为虚,到了你身后,取胜之心太于迫切,而你那反掌力量,怪诞异常,本侯使出了魂息境第四重的力量,这才将你击倒。若是仍然只使魂息境第二重力量,与你相当,这十数之时早已过了,本侯却仍然奈何你不得……”
唐缺又惊又喜:“你……你是说,你已用了魂息境第四重的御气?”
青铜面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正是如此,你现在自由了。”
唐缺大喜之下,用力一蹦,却双腿一软,重新坐倒在地。这十余曰来,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该如何击败这不可一世的怪人。想不到最终,却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让其自行认输!
“唐缺,你说吧。你想要本侯做什么?”青铜面具人淡淡地道,“这神武九陆,本侯办不到的,屈指可数。自然,也包括为你接续御脉,让你重振雄风!”
唐缺微笑道:“我相信,如果你能做到的事情,妖颜城主也能做到。她所修炼的一种奇术,既然可以将我神魂碎片接续,那再让她为我的御脉,再试一试,也无不可。”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到时候不行,我再找你帮忙……”
想起燕流璎所修炼的不死之功万道天罗,正是她用万道天罗,接续了自己的神魂碎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奇法可以接续自己已经近乎瘫痪的苍龙之脉,那相信万道天罗便是其一!眼前这青铜怪人再厉害,要跟燕流璎比起来,恐怕还有些差距!
“那你要本侯做什么?”青铜面具人追问道。
唐缺摇了摇头:“暂且没有。”
青铜面具人奇道:“你居然不想知道,为何本侯要抓你师娘?为何本侯一定要追问你的面具?为何本侯知道你的那么多事情?为何本侯又知晓神龙六宗的所有武道?”
唐缺仍然摇了摇头,水晶瞳后的眼光却是充满了坚毅:“自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今我只有一个目标,便是重新铸我体魄,恢复御气,以期击败慕容龙渊!谢谢你重新燃起我的信念!”
他不敢想像,自己有一天会与师娘相伴一生。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若不能击败慕容龙渊,一雪前耻,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如云烟!
“其他的事情,且让一切顺其自然。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便是强求,徒然引你不快。”唐缺道。
青铜面具人幽深的瞳中,闪过一丝诧异:“既然如此,本侯便将这个秘密,永远藏于心中,你自己去寻找吧。”
他将唐缺放在那海兽小鱼儿背上,纵起小鱼儿,再上那断云主峰之巅。小鱼儿这撒开四趾,竟是纵跃如飞,不多久便已到了主峰之上!
断云主峰之巅,恍若一个巨大的火山口。火山口下百余丈之深处,可见其底,方圆百余亩之地,布满赤红色的巨岩。缕缕黑烟,自火山口下直飘了上来。
“这……这便是巨龙沉睡之地?”唐缺吸了一口凉气!
青铜面具人道:“正是。燕天宗擒了龙,便将它锁于此地。神龙六宗,仅仅只是守住巨龙的戍卒罢了。”
青铜面具人俯望着那巨大的洞穴和火红的岩石,幽幽道:“巨龙仍在沉睡,而擒龙的燕天宗,却已然化作尘土。”
那火山口,散落着一层层风化的赤红岩石,仿佛猩红的血,极是触目惊心。青铜面具人俯身在那穴口,捡起一块拳头粗的石头来,托在掌心中,细致的观察着。
他双瞳中的神彩猛然一变!那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他不敢想像,自己有一天会与师娘相伴一生。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若不能击败慕容龙渊,一雪前耻,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如云烟!
“其他的事情,且让一切顺其自然。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告诉我,我便是强求,徒然引你不快。”唐缺道。
青铜面具人幽深的瞳中,闪过一丝诧异:“既然如此,本侯便将这个秘密,永远藏于心中,你自己去寻找吧。”
他将唐缺放在那海兽小鱼儿背上,纵起小鱼儿,再上那断云主峰之巅。小鱼儿这撒开四趾,竟是纵跃如飞,不多久便已到了主峰之上!
断云主峰之巅,恍若一个巨大的火山口。火山口下百余丈之深处,可见其底,方圆百余亩之地,布满赤红色的巨岩。缕缕黑烟,自火山口下直飘了上来。
“这……这便是巨龙沉睡之地?”唐缺吸了一口凉气!
青铜面具人道:“正是。燕天宗擒了龙,便将它锁于此地。神龙六宗,仅仅只是守住巨龙的戍卒罢了。”
青铜面具人俯望着那巨大的洞穴和火红的岩石,幽幽道:“巨龙仍在沉睡,而擒龙的燕天宗,却已然化作尘土。”
那火山口,散落着一层层风化的赤红岩石,仿佛猩红的血,极是触目惊心。青铜面具人俯身在那穴口,捡起一块拳头粗的石头来,托在掌心中,细致的观察着。
他双瞳中的神彩猛然一变!那目光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