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侯海的这般话语,周北平也是淡笑了一声。
“对,你说的对,这起车祸,的确不像是意外。”
“不,不是不像,而是根本就不是意外。
车子出现故障,然后他下车查看的时候,突然发动,最后拖着他一路从山上滑下来,这也太巧合了吧?”
周北平连说了好几句,附和着他。
“对,这绝对不是意外,既然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更应该带你们的人去调查清楚。”
侯海也变得有些的,他会是活人吗?”
周北平话到最后,嘴角也是掠过了一抹笑容,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侯海身子一颤。
仇家,女人,而且,还应该死了,这……
侯海可不是什么无神论者,像他们这般年纪的人,而且又是农村的,对于这种东西,虽然不会经常挂在嘴边,但潜意识里,自然还是比较认同的。
甚至,侯家村那一带的鬼神氛围,还分外的浓厚,是那种差不多每半年或一年都要去算算命烧烧香求求神的那种,有哪家的小孩要是生病发烧了,准儿得请大仙去叫魂。
也所以,周北平一提起这个事情,那般经常被这样的气氛笼罩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直到手里夹着的香烟,燃尽的烟灰掉在手背,被烫的猛地一缩,侯海这才反应了过来。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烟蒂掉落下来,侯海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不行,我得走了,我该回家了。”
侯海朝窗口,往外看了一眼这冷清的解剖大楼,心里竟是有种发毛的感觉。
这让他也才想起了,这样的地方,用他们老家的话来说,那就是邪性的很呐。
虽然他们这里人不少,但直觉还是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你要走了?不留下来了吗?不是说,一定要警方给你们找到制造这起车祸的凶手再走吗?”
周北平淡笑了一声。
“不,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得走了,我真得走了。”
侯海现在心乱如麻。
什么制造车祸的凶手。
什么能不能弄点赔偿。
这哪儿能跟他的小命相比?
只是。
走?走到哪儿去?鬼要像人索命,走到哪儿去,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周北平没说什么。
现在不是该他登场的时候。
再说了,这只女鬼到底什么来头,到底因何而死的,他也不知道啊。
所以,还是让这个女鬼来说吧。
侯海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可这么一件薄薄的秋衣,自然无法抵御,煞气的阴冷。
他浑身有些发颤的转身,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只是他刚一转身,一张熟悉的脸庞,便是闯入了他的视线。
女鬼很自觉的显露出来了形体,她知道,现在该她登场了。
而且,她等这一刻,也的确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他死了,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幽幽的声音,从那张溃烂的嘴巴里缓缓落了下来。
侯海周身猛地绷紧了,瞳孔放大,难以言说的恐惧,充斥在他的眼眶里。
对于这个女人,哦不,是女鬼,他当然再熟悉不过。
毕竟,这些天来,那一幕,可是如同放电影般的,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不下于一百次。
“侄,侄媳妇……”
他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侯海潜意识里是相信鬼神的,所以对于这一幕,虽然内心难免的骇然至极,但还是有着一些理智和清醒。
“你,你可别胡来,这里是解剖中心,这里有警察,警察是可以镇压恶鬼的,他就是警察。”
虽然周北平不知道,侯海是从哪儿知道像警察这样的政府工作人员对于鬼祟,有着一定的震慑作用,但他这句话的确不错。
这些人国运加身,一般的鬼祟的确不敢害这样的人。
尤其是警察,本来就代表着镇压邪恶,像古时候捕快衙役的佩刀,就有着镇煞的作用。
只不过。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警察,所以,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周北平摆了摆手,表明自己的立场。
嗯,就把他当成一个吃瓜群众就好,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而且听侯海对这只女鬼的称呼。
侄媳妇?
昨天死于车祸的司机,是他的侄子,那么这只女鬼,莫不就是死者的妻子了?
“你……”
侯海一怔,竟是哑口无言。
“他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女鬼也无视了周北平的存在,伸出了一双直愣愣的手,满是眼白的眼睛,从未在侯海的身上离开过。
“别,别杀我,杀你的人是阿金,你已经杀了他,就放我一马吧。”
侯海用手撑地,满是惊恐的后退。
先别说他后面就是一堵墙壁,就算他能逃,又能逃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