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平心头也忍不住的一惊,后退了一步。
“这……怎么回事?”
江晨倒是显得平静。
“昨天晚上出去了,今早上回来就变这样了。”
周北平沉默了一会儿,他仔细看了看,好像,并不是煞气啊。
一开始,他还以为,梦奇是受到了什么邪祟之物的攻击,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如此。
梦奇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伤痕,就是眼睛赤红的吓人,气息也有些紊乱。
江晨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心智受到了一些影响,估计是昨天晚上吃了太多噩梦了。”
“噩梦?莫非是……”
周北平伸出了手,在梦奇的头上抚摸起来。
是的,他怀疑,梦奇昨晚吃的噩梦,可能太过可怖和诡异了。
甚至就连它自己都受到了影响。
噩梦这种东西,那影响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虽然毕竟只是一场梦,但多少人,就是童年做过的噩梦,如今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每次想起,都是会心里发毛。
周北平缓缓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看到了一幕。
画面很抽象,一看就知道是梦境。
外面很黑,很暗沉。
其实大部分人做梦,应该都有着如此场景。
总之基本都是阴阴沉沉的天,很少会有什么阳光明媚的时候。
这也正常,毕竟人睡觉的时候,基本都是晚上,四周也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身体感觉不到光亮,所以就连梦境里,也基本都是暗沉漆黑。
那是一个房间,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位少年。
年纪应该还没有超过十六岁。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前。
但很快,他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床边,然后蹲下了身子,在床底下翻找起来。
从床下,他找出了一个箱子,一个看上去老旧的木箱。
然后,他将箱子打开了。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头。
十分小心翼翼,甚至说是恭敬的,他将这个人头捧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床上。
没过多久,他又紧跟着,从衣柜里,书桌的抽屉里,储物箱里,分别找出身体,四肢,然后将这些人体部位,统统都放在了床上,拼凑出来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最后,他也躺了下来,就挨着,那具被他拼凑出来的人体,两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没有丝毫波澜。
“喵。”
睁开了眼睛,周北平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这,就是梦奇昨晚吃的那个噩梦?
算不上多么的恐怖,但的确非常的诡异离奇。
最主要的是,那位少年的反应。
他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
再加上暗暗沉沉的场景,的确令人心里一阵发毛。
到底是哪个家伙,竟然会做这般噩梦?
是那位少年?
梦境里的主角,通常都是自己。
周北平心中念头闪转,不过手里却并没有停留。
掌心闪烁着一阵白光,在梦奇的头上抚摸起来。
慢慢的,梦奇眼中的猩红,褪散了去。
而他也站了起来。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离奇古怪的梦,很多人都会做。
当这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发生了什么。
周北平是这样想的,只是,很多事情,跟意想中的,都会有一些出入。
而且有的时候,出入还挺大的。
周北平心中刚涌过这样的念头,便有一位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四十出头的模样,剪着一个寸头,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高档货,但也干净整洁。
老实刻板,循规蹈矩。
这是这个男人,给周北平的第一印象。
他猜测的出来,这个男人,应该不是老师,就是医生。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男人叫马文建,乃是一位初中教师。
“你们这个咨询室,可做心理咨询?”
马老师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心理咨询?
周北平本想说“不”,但见这位马老师有些犹豫和窘迫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也忍不住的改了口。
“可以试试。”
“是你要做心理咨询?”
他看了看这位马老师,觉得对方挺正常的。
“不是,是我儿子。”
马文建的儿子是一位高中生,这孩子从小就有些孤僻,不太爱跟人说话。
尤其是,前两年他母亲去世之后,就变得更加孤僻了,甚至就连跟老马这个父亲,都很少说几句话。
马文建担心儿子会产生自闭症,所以想要找个心理咨询师给他疏导疏导。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可以让你儿子来我这里看看。”
周北平并没有在意。
得自闭症和抑郁症的人越来越多了,尤其是青少年,他们心理还没有成熟,很容易因为一些事情,而患上这样的心理疾病。
也就更别说,母亲身死,这对一个未成年来说,还是很难接受的。
老马苦笑了一声。
“这孩子现在除了上学,就是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房里,让他来你这,恐怕他是不愿意来的。”
“这样啊。”
周北平思索了一会儿,“那我去你家,帮他看看吧。”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老马显得很高兴。
“对了,那个费用……”
“先看看再说吧,用不了几个钱的。”
周北平看出了老马的尴尬,也是笑着道。
对于教师这一行业,他是心怀尊敬的。
先不说他能不能解决问题,就算看好了,也不会收多少钱的。
老马放下了心来。
之所以找到这里,也正是因为经济的窘迫。
现在的那些心理咨询师,要价都是不低的。
这对于一位普通的初中教师,尤其还是一个单身父亲,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