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外,大宁边军对垒祖大寿辽东边军,已经失闻已久的武将单挑正在两军阵前火热上演着。
辽东边军一白皙俊俏少年已经两战两胜,宰赛,色布腾全都败于他的手下。这位鼻翼有一道暗疤,貌若潘安的少年郎就是勇冠三军,孝闻九边的吴三桂。
按照五局三胜的约定,只要再输一局,大宁的军队就不得继续追击皇太极,立刻退出辽东境内。
关山月看着跟自己年龄相仿,手握一柄八十二斤大长刀,骑在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之上意气风发的吴三桂心生惺惺相惜之感。此子那还是金A庸趣÷阁下任凭韦小宝耍弄的冤大头,分明是一位盖世英雄。要不是他跟自己有夺妻之恨,自己恨不得现在就他成为朋友,避免他以后走上汉奸的道路。
吴三桂骑在马背上一晃手中大长刀,看着眼前的大宁将领们冷眼一笑,狂妄的说道:“当年后金八旗万余兵丁困我爹爹,我仅凭家将便从敌阵中将我父救出,顺便还斩了敌将的首级泄愤。要不是我爹爹福大命大,从老龙头乘船出海侥幸逃回宁远城,恐怕他老人家没有死在后金的手里,今日便死在你大宁军士的手中了吧?没有圣上的旨意,连朝廷的命官也敢杀,我还当你们是什么英雄好汉,今日一看分明是一群假借火器之利的草包嘛!”
跟随在吴三桂身后的亲兵们闻言,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嘲弄的看着眼前大宁垂头丧气的军官们,各种污言秽语,毫不忌讳的脱口而出,极尽嘲弄之能。
“狗仗人势,看老子不一枪崩了你!”色布腾那受过这种鸟气,抬起燧火枪瞄准吴三桂身后那群聒噪的亲兵就要开枪。
关山月连忙伸手压低枪管,一脸严厉的冲着色布腾摇了摇头,不容易质疑的说道:“不可,都是大明的军队,我们不能自己起了内讧,现在需要枪口一致对外,你难道忘了皮岛的教训了吗?况且双方有言在先,为了把不必要的伤亡排除在外,才采取这种单打独斗方式的。”
色布腾满脸的愤恨,一把把燧火枪丢在了地上,“他们跟东江镇的明军有什么区别,阻拦我们追击后金,这就是投敌叛变。这种暗地里的降敌,还不如东江镇那些明目张胆的投奔后金的明军来的光明正大呢!”
关山月拍了拍色布腾的肩膀,悄声安慰道:“他们在朝中根深蒂固,圣上未必肯信我们,凭借他们颠倒黑白的功夫,即使咱们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生在这乱世,做事情看的就是你的实力。现在辽东军阀的重要性,远不是我们大宁可以取代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放心,我早晚会收拾他们的。”
“哎!”色布腾恨恨的看了一眼吴三桂,便执拗的把他转向了一边,看也不看关山月一眼。
关山月也知道色布腾的牛脾气,他现在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他的言语。
“兀那贼子,你们商量好没有,小爷我都等得不耐烦了,第三局你们究竟派谁出阵!”吴三桂刺耳的声音重新响起,语气中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完全不把大宁的军官们放在眼里,就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都懒得给他们,“婆婆妈妈的,派谁都一样,反正是输,小爷我可是人称大明吕布,要不你们就干脆直接跪地求饶吧,免得自取其辱!”
关山月心中对吴三桂刚生出来的一丝好感顷刻全无,厌恶的看了一眼他,真恨不得现在就甩手给他一枪结束这个先后害了汉人两次的大汉奸的性命。
他本就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主儿,虽然大局不允许起直接冲突,道义上他是不肯落得下峰的,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吴将军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孝,世人皆都佩服此点。可辽东的百姓都知道游击将军吴三桂有好色的毛病,今天本官这有治淫邪的一点线索,也是出于好心为了将军早日成才,不知将军愿意闻听?”
吴三桂在两军阵前被人揭了老底儿,白皙的脸庞刹那间变的通红起来,就连脖颈处也变的火烧一般。他早就想改掉自己这好色的毛病,可每一次见到漂亮的姑娘就迈不开腿,每次事毕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如此周而复始,让他心中好不烦恼。
并且这种状况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变得变本加厉起来,虽然有志于根除这恶习,可奈何就是每日诵读圣贤书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股躁动的野火。此时经关山月一提,虽然知道场合不对,但依旧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哦,人心向善,本将愿意从善如流!”
关山月心中暗骂:“屁的从善如流啊,你小子要是知道下面的话保证气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老子。”
他满脸堆笑,朗声说道:“本官以前夜读百家杂书,具体是那一本早就记不清楚了。线索是这样的,记得上边记载,有一聪颖的富家子弟名叫东方不败,有志于仕途。他的病症可比吴将军严重多了,后来他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彻底治好了好色的毛病,具体通过什么手段本官记不太清了。可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仅用了数年的功夫便成为万人敬仰的大儒,仕途更是一帆风顺,最后位极人臣。当然这都是戏说,不过他采取的方法吴将军未尝不可以借鉴一下,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可万一要是成了……,哼哼!”
吴三桂一听有机会流芳百世,两眼是直冒精光,可旋即他的目光就变得暗淡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关山月说了半天等于什么没说,要是真有东方不败这个人,还是个大儒,他岂会不知晓。
他把刀尖指向关山月,恼怒道:“哼,凭借本将军的自制功夫这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不牢关大人操心了。你们就不要拖延时间了,要战就战个痛快!”
“麻辣隔壁的,太欺负人了,杂家的肺都气炸了,都闪开!”魏忠贤扛着崇祯御赐的尚方宝剑,气势汹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指着吴三桂喝骂道:“你这个小贼,休得猖狂。这把尚方宝剑可斩杀总兵以下的官员,你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恐怕也在斩杀的范围之内吧?!”
吴三桂冷哼一声,面露不屑,虽然他不怕眼前的这个老太监,可那黄绸缎裹着的尚方宝剑代表的是无上皇权,见此剑如同皇帝亲临。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老太监要是真砍了他,他还真没处说理去,故此乖乖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半句。
年纪轻轻的吴三桂不知道这老太监是谁,可躲在众将身后的祖大寿知道他是谁,吓得他连忙又往士兵们身后藏了藏,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就身在军中的事实。
关山月看着肩扛尚方宝剑的魏忠贤惊的眼球都掉下来了,“我滴个乖乖,魏老哥,你怎么把尚方宝剑也带来了?”
魏忠贤看着终于压下了吴三桂的嚣张气焰,开怀大笑,“穷家富路的,家伙事儿不带全点儿,谁知道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两军本来相距就不远,魏忠贤的话一字儿不落的全都传到了吴三桂的耳朵里,听他称自己是妖魔鬼怪,要不是忌惮他手里的尚方宝剑,真想窜上前去,一刀把他劈死。
关山月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匹夫之勇是不足为惧的,看着在场垂头丧气的诸位将领,悄声笑道:“输给这大明吕布也没什么丢人的,要是在战场上短兵相接,恐怕他早就死在你们的枪炮下,诸位何必扬短避长呢?”
说完他也不管那些将领们听没听进去,从色布腾手里拿过那木质的小喇叭,冲着身后的将士们慷慨激昂的喊道:“我大宁儿郎,谁愿意出来一战,无论输赢,皆都量才而用。要是能赢了,关某必定委以重任!”
关山月连着喊了三遍,可众位将士们全都低下了头,无一人肯应允。大家倒不是没有勇气出来一战,只是淳朴的不想平白浪费了这起决定性的一战。
就在关山月茫然的环顾四周,琢磨着要不要自己上的时候,在神箭营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粗犷豪放的喊声:“末将,李定国,愿,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