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一片沉寂,几位长老分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看着堂中之人。
“你若是不说出来,我定要把你挫骨扬灰不可。”大长老一拍桌子,指着他说道:“我上官家待你视如己出,你却恩将仇报,盗我龙脉精元,偷我族里至宝。”他似极其气愤,眼睛直勾勾盯着林昕,比之初见那兽也不逊色。
若是其他年纪在十二三岁的少年定然会被他镇住,但现在的林昕不同以往,他受了兽前辈的传授,在他的影响之下认识到人生当要潇洒洒脱,天塌地陷不由人心所向,不如放下一切来轻松活着。此时虽是受伏,却是心中坦然面对。我没做亏心事,怕你做什么?要不是怕世伯到时候在众人面前难做,他定然反驳上官耀去了。
“长老爷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偷你的宝贝了?”他故意将前半句瓮声瓮气说出,让人听不明白,后面的问题到是问得字字清楚。
听他否认,大长老更是气急:“小子还敢狡辩!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话未说完,右手就运起法力一掌击中林昕身躯。霎时之间,如遭遇重锤击打一般,哇地一声,口中顿时喷出一口血来,林昕立马倒在地上,想来是受了重伤了。大长老道法深厚,功法的掌控早已经是炉火纯青,力道的把握也是随意而动。但大长老真是气急了,这一掌着实不轻。
堂内其他人脸上微变,他们刚把林昕带到议事堂里,家主尚未到来大长老就“开堂闻审”了,而且又动手伤人。若是上官岚看到林昕这般模样,不知做何感想。只是此事发生迅速,谁也不想大长老突然,出手,阻止已是来不急。
李书易见状道:“这事还没有弄清楚,我们还是等家主来了再说吧。”二长老也知其中道理,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们还是等家主来了再说,也不急在一时。”堂内四位长老,也就三长老如往常一般一言不发。
上官岚最近几日可以说是心力交瘁,传信说弥州那边出了急事,他正准备前去,马匹尚未准备完全,却不想族内又发生了大事,只得先留下来处理族里的事情。忙着这头,心却牵挂着那头,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这又听报说贼人抓到了,又不得不过来看看。可刚一走到议事堂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岚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昕,赶忙问道。急忙上去扶住他问道:“林昕,你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林昕受了重伤全身失了力气,心里又是恶恨,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上官岚见正堂里人数不少,转过去问道:“四长老,是谁把林昕打伤了?听说你们抓到偷我上官家宝物的人,他又在哪儿?”李书易语塞:“这个……”
“禀告家主,后山禁地失窃,我们想在后山之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搜寻之时在禁地不远处发现了……发现了他。”站在一旁的一个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指着林昕向上官岚说道。林昕认得他,这人是正是先前抓他那群人的头儿。
上官岚道:“你是说林昕就是盗窃我族人宝物的贼人?”他这下算是明白为何自己刚到议事堂,感觉到如此诡异的气氛了,低头盯了林昕一眼,又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道:“他的伤也是你打的?”上官岚语气冷冷。家主的威严不容小觑,他只是上官家众多守卫中的一个小首领,眼见家主面色不善,听了此言立马心惊道:“他……”
“他的伤是我打的!”大长老打断那人的话,严正地说道:“林昕偷我上官家的宝物,还抵赖不说,我这一掌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上官岚算是明白了其中缘故。但是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林昕是会是偷取上官家至宝的人。自己对林昕的关心,在族里是众所周知的,上官耀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把他打成了重伤,当然让他不满,当下问道:“大长老口口声声说林昕是窃贼,不知你有什么证据?”
大长老哈哈一笑道:“证据?捉贼当然要将证据,我上官家禁地守卫森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禁地所在,更是不知道禁地之中有存有我族人至宝。前些日子,他参加成人礼没有得到龙涎洗髓而心生怨恨,定然生出盗窃之心。不想这贼人心比天大,不但盗取了所有龙涎,更是拿走了我族里的龙脉精元,断了我上官家的根。”大长老越说越是气愤,最后盯着林昕:“我给他这一掌还算是轻的,若是再不交出我上官家的宝物,定要让你后悔做人。”
让我后悔做人?林昕心里哼道,说得比唱的听。不过也难怪大长老这么气愤,居然禁地里的龙脉精元和所有的龙涎被偷走了,这在族里面肯定是天大的事!
拖着受伤的身子,林昕抬头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家主上官岚也是说道:“单凭这些推论也不能证明林昕就是偷取我族里宝物的人吧?”
大长老再道:“他无缘无故消逝三四天,也正在这时我上官家宝物丢失,现在又被发现在后山禁地之中。若说我族里的东西不是他偷的,又是谁偷的?”
我居然在洞里待了三四天了?为什么觉得顶多就一个晚上?他却不知道,兽前辈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等到来人,利用法术使得自身能量流动更加缓慢。他在与它相处时候也受到了影响,与兽前辈又是聊天又是传功早已经过去了三日。
眼见林昕陷入沉思,还以为他是词穷了,大长老当下道:“这下你没什么话可说了吧,我看你还是赶快把东西交来。”上官岚也以为林昕无言以对,陷入沉思,可又问道:“大长老,你我都知道,林昕不过才开始修炼,可以说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现在连玉简中的法决都读不出来,又怎么有能力在没有我们带路的情况下进入禁地?而且洞里机关重重,他不懂机关秘术,又怎么能够走到玉龙洞里取得宝物。”
大长老道:“谁知道他有没有帮手?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去过洞里,要说完全不能打开洞门控制洞里机关,也不是不可能。要说怎么能上得去禁地?哼……”大长老猛的一哼,从桌上拿出一物来,看着林昕越发气愤一般,道:“这两日族人在后山各地搜寻,发现了这个。你到是聪明的紧啊!哈哈,亏你想得到。”
啪啦,说完就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林昕本是心中打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想法,任你怎么说我也不怕。但当大长老拿出这东西的时候,一看就暗道糟糕。这下是瓜田李下,人证物证俱在,是很难再说明白了。
上官岚则是迷惑,道:“大长老你拿这些个树枝来做什么?这些又怎么能够证明林昕就是偷窃族中宝物的人?”大长老则道:“哼,族里守卫把后山搜了个遍,却是没有见到贼人的踪迹,不得不扩大了搜索范围。这些树枝是在后山瀑布石壁上取下来的,据找到这东西的守卫报告,石壁之上有攀爬的痕迹。这些树枝则是插在石缝之中用来落脚着力用的。”
上官岚又道:“单是这些,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大长老也不否认,慢言道:“树枝当然只是普通物品,到处都可以找到。但家主可认识这一条腰带?”他说的是与树枝一起被抛出来的一条男子的腰带。上官岚疑惑:“这个,这是……”
“不错,这是我们上官家特有的锦丝腰带,上面有我上官家的特有标志。我早已经调查过了,这条腰带正是林昕所有。”大长老说完,算是把该拿的证据都给拿出来了,哼了一声坐会自己的位置。
家主这才想起,为何这腰带如此眼熟,原来是林昕所有。这条腰带显然不是成年男子所有,又有上官家的标记,在上官家里,想知道是谁所有则是轻而易举。
推测又合情合理,又有腰带放在一旁作为佐证,上官岚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我真的引来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么?不会,一定不是这样,他盯着林昕道:“林昕,你告诉世伯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看世伯一脸茫然的表情,林昕哪能不知他心中也在怀疑自己,当下说道:“我林昕敢做刚当,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后山的宝物不是我偷的。”家主则回头看着哪条腰带,问道:“那这腰带真是你的吗?”林昕欲言又止。
这算是默认了,上官岚见状心里越发难受,又道:“你能给世伯说说,你为何要爬到瀑布上去么?”
这该怎么解释?当时我就是要去后山禁地,只是没有成功罢了,说出去他们也不会信自己。现在世伯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大长老在心里则是完全认定自己就是贼人,即使解释也是这么的苍白无力。
见林昕仍不言语,上官岚脸上满是痛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