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二回周公瑾鄱阳湖大战曹子孝发兵乐安郡
张允引兵退入武昌，差使报与曹真。真命张允即日退出武昌，撤兵至柴桑。张允如释重负，克日便离了武昌。周瑜沿江而下，水军驻于彭泽，文聘自旱路两日取了九江，魏将胡质投降，夏侯和战死。曹真被迫退入豫章，周瑜率水军入鄱阳湖，与魏军隔湖对峙。蔡瑁谏言曹真道：“华夏水军势不可挡，若失鄱阳湖，江东再无水军可阻周瑜。大将军再不可退矣。”曹真道：“华夏军巨舰无敌，副都督尚不能敌，都督可有良策？”蔡瑁道：“湖口乃鄱阳湖瓶颈，吾愿领一军守湖口，誓将敌军巨舰阻在湖内，使其不能出了鄱阳湖。彼军虽众，然水战最惧火攻，若能将周瑜一众引至湖口，届时敌军船只聚拢，大将军再施以火攻，任那周瑜有何能耐，必叫其葬身火海也。”曹真大喜道：“都督不愧为陛下重用，此计果然甚妙！”
周瑜入鄱阳湖后，本无后顾之忧，却是低估了蔡瑁，以为魏军断不敢冒进。却被蔡瑁得了机会，魏军自鄱阳湖东绕过，据住湖口，蔡瑁尽搜集民间船只于湖口，破釜沉舟，又将无数巨石沉入江底，真个将鄱阳湖变为一潭死水。而周瑜却对此丝毫不察。
曹真准备妥当，即令张允率队诱敌。周瑜、太史慈、文聘各乘一舰，于湖面列成阵势。舰上发石车、箭弩机齐发，魏水军难以抵挡，船只多被撞沉。张允看着时机渐成，吹号退兵。魏军先向南方败退，周瑜紧追不舍。曹真率军自鄱阳出，截断周瑜后路接应张允。周瑜即令太史慈挡之。曹真、张允合为一处，损失战船不下百余艘，好歹冲破重围，直向湖口退去。太史慈大喜道：“曹真欲逃出鄱阳湖也，断不可使其逃脱！”周瑜亦不作他想，指挥巨舰在前，其余船只在后，径往湖口追赶曹真。魏军船小，行动自如，须臾即将华夏水军抛之脑后。华夏水军越是往前，行军越是缓慢，周瑜大惑，命人入水查探。果是魏军早有准备。周瑜号令全军暂缓，百思不得其解：魏军既有准备，却为何退而不进？为稳妥间，请来太史慈、文聘二人商议。太史慈曰：“曹真退而不进，虽损失战船百余艘，却只损一二。此败恐乃诈败也。”文聘亦曰：“入水军士回报，曹真将民间船只尽凿入湖口，又抛入巨石。荆州、益州、雍州舰虽巨，却因体型庞大而不得过。除非除去巨石，如若不然，我三舰便就此困在鄱阳湖中。如待离去，却要空耗时日。”周瑜却曰：“子义、仲业所言皆有道理。然瑜以为，曹真不仅如此也。”二人齐道：“为何？”瑜曰：“蔡瑁、张允二人极善水军，吾虽不惧二人，却也无必胜之把握。彼退而不战，其中定有不诡，瑜所虑者，乃不知其到底何意也。”太史慈道：“自来水战皆惧火攻，莫非曹真欲使火攻之计焉？”周瑜猛省道：“是了，曹真必欲使火攻也！此番一战，只见曹真、张允楼船，却独不见蔡瑁，魏军既早一步阻住湖口，此必蔡瑁所为也。我军大小船只皆聚于此，一旦火起，首尾则无法相顾，我军必败无疑！”太史慈道：“都督既识破敌计，却如何对之？”周瑜道：“魏军水军皆在鄱阳湖中，若可全歼其水军，我军便可长驱大进，从此长江之上再无阻挡，建业指日可下矣！吾已有一计，只此计却需损失我一只巨舰方可成功。”太史慈问曰：“计将安出？”周瑜道：“只需如此如此即可。”文聘闻言惊曰：“军中巨舰乃陛下心血，每舰历一载方得完成，岂能如此轻易弃之？”周瑜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弃一荆州舰，却可使魏国水军一战而丧，陛下乃不世之明主，断不会降罪你我。纵是日后陛下怪罪，瑜自一力承当，却与子义、仲业无关。”太史慈、文聘齐道：“都督一心为主，吾二人岂能落后。当真陛下降罪，吾二人愿与都督同罪！”周瑜大喜道：“有二位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也！”
三人商议已定，即日便起锚。周瑜荆州舰在前，太史慈、文聘居后。大小战船不下千余艘皆汇于湖口。蔡瑁闻周瑜中计，甚喜，遂令反攻。乃使快船五十艘，船上皆备硫磺、火油等助燃之物，以枯草覆盖，将近华夏阵时，尽皆点燃。魏军顺风，火船转瞬即至，纷纷撞入华夏水军阵中，顿时华夏水军前阵火势冲天，周瑜荆州舰亦被大火重重包围。曹真见周瑜中计，大喜过望，遂与张允分左右两军杀来。周瑜一面命人救火，一面指挥将士反击，却无丝毫退兵之意。两军鏖战一个时辰之久，魏军三面合围，势不可挡。曹真坐于楼船之上，欣喜若狂。谓身边众将道：“周瑜自恃多智，今番却也中计。此番一战而胜华夏水军，来日吾便引大军直取襄阳！”众人纷纷贺喜曹真，忽曹真言道：“荆州有巨舰三只，怎不见益州舰与雍州舰？”正不解时，蔡瑁登船来见，曹真急唤入见。只见蔡瑁面色慌张，见曹真即言：“荆州有巨舰三只，大火困了荆州舰在此，大将军可曾见得益州舰与雍州舰否？”曹真道：“吾正有此疑问，不知都督可曾知否？”蔡瑁顿足道：“大事不妙！周瑜极善水战，又多有智谋。三舰独见荆州舰，其中恐有诈也！”曹真惊道：“彼水军尽为我军所困，周瑜却如何使诈？”蔡瑁道：“吾与周瑜交战多年，深知其用兵之法。当下荆州舰已不足为虑，大将军应防备益州、雍州二舰。”蔡瑁之言，曹真深以为是。遂下令谨防华夏军反戈。只可惜曹真、蔡瑁二人虽已明白其中不妥，却已是晚矣。正当二人商议不可掉以轻心之时，魏军身后隐约现出一支水军，大小不下百艘，当前两只巨舰，正是益州与雍州舰。舰上大纛迎风乱舞，分明写着“太史”、“文”字。当时之世并无“望远镜”，水军虽亦有斥候，却无陆战斥候来去自由。及魏水军斥候发现之时，早已不及。鄱阳湖北太史慈、文聘将百余艘快船一字排开，船上尽皆硫磺、火油。太史慈一声令下，数百快船一并起火，直往魏军阵中撞去。魏军本处上风，猛见身后火船，各个尚不知就里，顿时懵了。及火船近前，方知非自家船只。为避大火，魏军顾不得许多，各船纷纷往华夏阵中而走，怎奈两军混战在一处，放眼望去，四下皆是战船。加之周瑜亲临阵中，华夏水军有备而来，熊熊烈火之下，华夏战船无一退却，又哪里能逃得出去。数百火船不一刻即撞入两阵之中，此番却是魏军惨遭横祸，大火须臾即又蔓延开来。魏军哭爹喊娘，纷纷跳入湖中。魏军水军大部乃是北方人氏，只少数原本乃是江东士卒，落水之后虽免遭火烧，却因多不识水性而溺水身亡。鄱阳湖上溺水而亡者不计其数。曹真见大势已去，早已顾不得张允死活，慌与蔡瑁弃了楼船，乘小船遁走鄱阳。自岸上望去，鄱阳湖中火势冲天，魏军战船皆没于大火之中，华夏战船亦有数百艘夹在其中，荆州舰亦因火势过大，半只船身已沉入湖中。曹真道：“可恶周瑜竖子，竟舍弃巨舰引吾中计。画虎不成反类犬，吾军从此再无水军矣。”蔡瑁曰：“大将军且宽心，水军虽丧，如此大火，料那周瑜亦难逃厄运。华夏水军没了周瑜，亦不足虑也。”曹真苦笑一声，便不再言语。领着蔡瑁奔了建业。却不敢见曹操，诈称身染疾病，称病不朝。
却说华夏水军大胜，张允亦死于乱军之中。周瑜亦在荆州舰沉默之前为太史慈所救，却因急火攻心，又在水中浸泡太久，而至旧疾复发，高烧不退。太史慈于文聘商议一番，将大军暂驻于鄱阳湖中，一面使周瑜调息养病，一面命士卒日夜打通湖口。因此便在鄱阳湖中耽搁了时日。
与此同时，华夏其余四路大军皆有建树，捷报频传。先述青州一线，黄忠镇守渤海郡与曹仁对峙，赵云、徐庶领十万精兵来助。徐庶将圣旨与黄忠看了，乃道：“陛下此番用兵，旨在一举翦灭曹魏。老将军身负重任，庶与子龙任将军差遣，绝无怨言。”黄忠道：“军师说哪里话，你我皆为陛下效命，自当同心协力便是。”赵云亦道：“汉升年过六旬，陛下独任汉升，却不使子龙为主将。遥想汉升若年轻二十载，当为天下武者第一人也。”黄忠道：“好个赵子龙，何时亦学得巧舌如簧。界桥大战、河内血战、马鞍山单骑救主，天下谁人不知常山赵子龙也！却在此戏耍老夫焉。”郝昭笑曰：“汉升勿怪，子龙之意，老将军岂能不知？陛下此战，必可使天下一统，你我皆为上将，怎不思斩将立功而名留青史焉？”徐庶闻之哈哈大笑曰：“不想天下闻名的赵子龙亦免不了世俗耳。”赵云道：“华夏一统，天下归心，此陛下宏愿，亦云之愿也。陛下既使汉升为主将，云定遵陛下圣意，助汉升一臂之力也！”黄忠道：“有子龙相助，何愁不破曹仁也。”遂又问徐庶道：“忠与曹仁对峙有年，曹仁不愧为曹操心腹爱将，其治军甚有方略，实乃劲敌也，不知军师可有良策？”徐庶道：“欲取青州，必先取乐安。乐安若破，临淄便近在眼前。临行之时，吾已请奏陛下，使水军相助。陛下令诸葛瑾领水军助我军渡河。魏军虽亦有水军，却尽在长江与周公瑾对敌，黄河之上却无一个水军。如此，我军可轻易渡过黄河。渡河以后，即可与曹仁一决高下。”黄忠喜道：“有军师在此，忠无忧矣。”遂起大军渡过黄河，诸葛瑾欲回高唐，却被徐庶阻拦，其曰：“青州临海，水军可助一臂之力。子瑜且暂往碣石驻军，日后庶自有求于将军也。”诸葛瑾乃从徐庶之言，引水军驻了碣石。
曹仁闻华夏大军犯境，遂与刘晔商议。刘晔曰：“黄忠老当益壮，本乃劲敌，今胡子昊又遣徐庶、赵云、文丑、郝昭领十万之众相助，赵云、文丑勇冠三军，郝昭据守汉中多年，攻防有序，更兼那徐庶新降胡子昊，其智不在贾诩之下，此战胜之不易也。”曹仁道：“青州毗邻兖州与徐州，若青州有失，此二州则危矣。敌军势大如此，不若坚守，以待援军。”刘晔道：“此计不可。胡子昊水路并进，号称六十万。意在一战而定天下，若坚守不出，无异于坐守待毙。黄忠欲取青州，必先取乐安。如今黄忠大军已渡过黄河，乐安堪忧，将军当率军先保乐安，待其锋芒褪去之时，再思进兵。”曹仁从其计，留刘晔守临淄，点起副将十员，亲起大军八万往乐安御敌。
乐安毗邻济水，自曹操剿灭黄巾军后，几无战事。自曹仁守青州以来，为防黄忠，曹仁使副将夏侯和与牛金二人领军三万驻守乐安。二人虽不断派兵骚扰华夏军渡河，皆因冀州舰实在庞大，数次骚扰俱铩羽而归，黄忠便轻易过了黄河。及曹仁赶来，二人如释重负。曹仁好言慰过二人，却不在城里驻扎，乃于城外开阔处下寨。曹仁道：“敌军若来，吾先挡之。”魏军见主将如此，士气高涨。曹仁趁势率部讨战。黄忠曰：“两军交战，首战胜负尤为关键，谁可领兵先行？”赵云道：“子龙愿往！”忠曰：“子龙愿去，此战定无忧矣。”不想一旁文丑却道：“子龙可去得，某为何不可去？子龙且少歇，此战待丑去会会那曹仁！”赵云道：“此云先请战，文将军且待下场出战不迟。”文丑有些恼道：“陛下自西征西川以来，文丑寸功未立。今好不容易有此良机，丑岂能错过。若是子龙不依，某今日便不容你出帐！”言罢，竟自起身，就地坐于帐口，口中尚喃喃自语。黄忠苦笑道：“文将军乃是大国上将，怎如孩童一般耍起无赖。”文丑道：“只是要将军依了末将出战便罢！”众人皆笑，却也无法。黄忠只得求徐庶解围。徐庶笑曰：“文将军定要一战？”文丑曰：“定要一战！”徐庶道：“也罢，元直这便替汉升做主，就令汝出战如何？”文丑喜道：“此话当真？”徐庶道：“军中无戏言！”文丑道：“好！”转身爬将起来便走。徐庶道：“将军且慢，出战可以，只需依在下一言即可，如若不然，却偏不要将军出战。”文丑道：“军师好啰嗦，有甚条件丑答应便是。”徐庶道：“将军痛快！此去与曹仁交战，庶却要将军只许败，不许胜。败亦要拜得真实，不容曹仁有所察觉，如若不成，当以军令处置。不知将军可愿意否？”文丑乃一粗人，自投胡明以来，对胡明麾下众位军师无不是言听计从，只因从未有过败绩。几番徐庶之计，更是不问缘由。乃不假思索道：“文丑若是胜了，便提头来见众位！”众人不禁大笑不止。文丑欣然离去，黄忠却道：“文丑乃一粗人，骁勇十足却乏谋略。两军交战之际，首战至关重要，胜则全军士气大振，败则一发而不可收拾。忠欲使子龙出战，盖因子龙冠绝无双，且又心细如发，首战断无失也。偏军师却要使文丑出战，这也就罢了，却又为何要让文丑只许败而不许胜？忠实是不明也，还望军师赐教。”徐庶笑曰：“黄老将军乃是稳健之人，每战力求稳操胜券。故使子龙首战，亦无错也。”黄忠道：“军师既已遣了文丑，却又说黄忠无错，此又是为何？”徐庶正要言语，黄忠却又道：“军师最好一次讲个明白，切莫再戏弄老将。”徐庶呵呵大笑，继而说出一番话来。欲知徐庶究竟如何言语，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