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好了,要是哪个队不动手,我就把一整个队的人都杀了!”
几个大汉抱着手臂看着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他们需要的细作,必须心狠手辣,而且要有极强的求生欲和意志。否则,他们怎么用毒药控制他们,怎么让他们获得更有利的情报。
但是他的话,没有人相信,或者说没有人敢相信。笼子里哪怕是平时比较霸道的孩子,在这时都退缩了。
“嗯?”大汉见状横眉一竖,“娘的!杀不杀!老子才没功夫陪你们耗!”
说罢大汉提起大刀,隔着笼子的栏杆就把刀送进了一个小孩的肚子里。
“噗!”那个小孩连痛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已经挂在刀上,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了地牢,惊恐,害怕,充斥着整个地牢。不少人直接吓晕了过去,而那些人,最终还是成了刀下亡魂。不是大汉手上的刀,而是那些和他们一般模样的孩子手上的匕首。
当第一声匕首入肉的声音响起时,整个地牢里响起了魔鬼般的哭嚎声。那是害怕、颤抖,发疯、成魔的声音。
一个比他们大了好一些的孩子。他把匕首送进一个孩子身体里后,突然就疯了。疯喊着、哭着、叫着、哀嚎着,拿着匕首不停在空气中挥动着。
“啊——啊——啊啊——杀——哈哈哈——”
那匕首最终还是刺进了他自己的胸口,直到他软下来,跪在地上,口中不停留着鲜血的时候,他还在大笑大叫。
这样的情形在整个地牢轮番上演着。
“呵呵呵呵,嗯,不错不错!”而那些大汉看着这一幕幕,才开始点头,露出笑容。
鬼哭狼嚎中,有人受不了,开始往外逃。要么被已经疯了的人抓回来,一刀一刀捅死。要么被那些大汉一脚踢了回去。
小二和老幺也开始逃,却被大汉踢了回来,晕倒在墙边。
“小心啊!”路途身边的瘦弱小子冲了上来,要把两人拉进里面来一点。他的脸上挂着泪珠,他的手害怕地颤抖。但是他的眼神是那样坚定,死咬着嘴唇,要把两个自己队里的人拖离笼子里的疯子边上。
“小鸭子!”路途一下冲了上来,挡住了那把挥过来的匕首,却被划破了整个手臂。
“途途!”
“我没事,快!”路途和小鸭子一起把小二和老幺搬进里面。那个疯小孩挥着匕首,有些小孩躲避不及,已经被刺伤。
小鸭子扯下路途身上的碎布,飞快地帮他包扎了下。
然而,正是这个举动,让门外的大汉看到了这个瘦弱的小子:“你!去把那疯子的匕首夺下来!”
“啊!”小鸭子惊了一跳,可是那大汉明晃晃的刀在身前晃着,似乎只要她敢迟疑就会送进他的肚子。
“小鸭子!”路途看着拼命咬着嘴唇瑟瑟发抖的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去!呀——”
他弓着身冲向那个疯子,一头撞翻了他,然后拔下了他的匕首。
“呼,呼——”那匕首上还带着血,然后握着的路途手都有些发抖,“可,可以了吧!”他看着那个大汉,眼睛紧盯着他手里的刀,就怕他一言不合就杀了小鸭子。
“呵呵呵呵……”那大汉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把刀往小鸭身边送了送,“去,把那个疯子杀了!”
“否则就杀了你!”
“途途……”小鸭子咬着唇摇着头,“不要,求求你!”他转头开始求那个大汉,“不要!”
“嗯?”大汉不耐地哼了声,手起就要刀落。
“等下!”路途浑身打着颤,他双手握着匕首,转向那个疯小孩。他正在追着其他小孩跑,尽管手里没有了刀,却还在不停挥动着做着他刚才杀了那个小孩的动作。
“杀!杀——”
“一——”大汉已经开始倒数。
路途听到这个声音时,一个激灵。
“二——呵呵,你猜我会不会数三?”
大汉戏谑的声音,这时就像魔音一样缭绕在路途耳边。
“途途,别怕,我跟你一起走。”他的另一只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亲切的声音。
“你不去那户人家了?”
“嗯,不去了。反正去哪儿都一样。”
“可是……”他想说,怎么会一样的?他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而他,已经有人家挑中了。他看到了,是个富贵人家,挺和善的。
“放心吧,我们还能找到好人家的!”小鸭子的安慰还在耳边回响,若不是他,若不是为了陪他,他又何须面对今天这样的场景。
他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他只是分了他半条小鱼,他却用命来陪了。
“啊——”路途眼睛一闭,握着匕首朝着那个疯子就冲了过去。
“噗!”鲜血绽放,护卫统领捂着快要被砍断的右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路屠,他的脸上一片寒霜,眼睛里的血丝如同野兽一般让人心惊。若不是他凭着本能往后一退,这会半挂在他身上的,恐怕就是他的头了。
“啊——”惨烈的痛呼声响起,路屠提着低着血的马刀转身,带着小二、小三、老幺,在剩下活着的人惊恐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所过之处,竟是没人敢上前一步去帮他们的队长疗伤。直到四人走出包围圈,才陆续有人上前查看他们队长的伤势。
刀口平整利落,伤已透骨。加上这样大的风暴,他们的随队军医也只能先给他包扎止血。至于休养,就得等风暴停下,回到义渠城去了。
军医没有说的是,这样的伤,已经斩断了他右臂重要的筋脉。虽然接上了,但是以后肯定会留下后遗症了,至少是用不了他常用的那柄长刀了。
“公主,屠侍卫……”侍女被吓坏了,站在营帐里跟巴图丽回禀时,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她知道红衣卫很厉害,却从没见过这样冷血无情的他们。他们刀下倒下的,可都是巴将军的人啊。那个队长,可是巴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
可是,那刀挥落时,却没有一丝停顿。尤其是屠侍卫斩向队长的那一刀,他们都以为下一秒落下的,一定会是那队长的头了。
巴图丽已经猜到了结局,她满意地扯起嘴角:“巴依,以后,要称他,‘屠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