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天空,纯净而高远。天际边有白云朵朵,在那神秘的天蓝下,似乎隐藏着来自远古的呼唤,仿佛让人的灵魂都迷失在其中,若然不是被净化,便会永远的穿行在这无穷无尽的虚空。天边云下,是一道道无边无际的青色或者黄色的山脉,广袤苍凉,更遥远处的山头上,有白雪皑皑,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荒漠的气息在天地之间弥漫。
这里是海拔超过了四千米的青藏高原北部,山脉由昆仑而起,连接冈底斯山与念青唐古拉山,有戈壁草原,有雪域秘境,既是传说中连接天界的昆仑仙境所在,也是最为神秘的藏密之地。
在几道时断时续,起伏不定的山坡中,竟然隐藏着一个不知名的湖泊。湖水是蓝色的,映着天上的白云,静静的仿佛是天幕倒垂。湖泊的形状随着山脉不一,很不规则,狭窄处便如条水沟般跨步而跃,宽阔处却是可以将那遥不可及的雪山顶倒映其中。湖泊的中央,偶有水波涟漪,碧蓝的湖面下,似乎随时都会有头怪兽探出头来。
呼啸而过的风中,隐约传来清脆的铃声。湖边有一片草地蔓延至半山坡上,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儿童,全身裹在一条灰黑色的毛毯之中,表情木然的看着草地上的羊群,在那已经露出黄色地表的石块中,啃着枯黄的细草。
随着一声清脆的鹰鸣,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的划过长空,孩童无意识的抬头上望,只见一块石头从鹰爪中脱落,“砰”的一声,将一只羊砸得昏了过去。随即它展翅滑翔,冲向了羊群,抓起那只羊破空飞去。一块石头擦着那苍鹰,却落到了湖中,“可恶……”一名四十多岁的壮汉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见那苍鹰已经飞远,便转过头斥责了那孩童几句。
那孩子似乎是习惯了壮汉的斥责,无所谓的抽了抽鼻子,忽然转头向着山坡下看去。清脆的铃声伴着同样清脆的马蹄声中,四骑人马缓缓的沿着湖边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一匹马上,端坐着的是名中年喇嘛,微闭着双目,一张脸如岩石般的方正,手中的银质经轮极有规律的转动着。后面的三匹马,却是由三个小喇嘛依次牵着缰绳步行,其中的两匹马背上,驮了些毛毯衣物,另一匹马拖着的,则是一辆木板车。
那壮汉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狂奔了下去,不经意间脚下一拌,直直的滚了下去,他不管不顾的跳起身来,口中大叫着,匍匐在了马头前。
中年喇嘛翻身下马,一边转动着经轮,一边轻声念诵着经文。那名壮汉拜了又拜,直到那四个喇嘛的身影消失在了山坡的另一侧,还是没有起身。很显然这壮汉是个游牧的藏民,这里虽然有个不小的湖泊,草地也算丰沃,但却远离牧民们的集居地,除了野兽出没,少有人迹,就更别说那些平常便难得一见的喇嘛了。
转过山坡,前方倒是一片平坦,已经半是风化的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喇嘛们不紧不慢的朝着一个方向行进,脚下一片斜斜伸展开来的枯黄,与天际边似已融入云层中的雪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四名大小喇嘛身上红色的长袍,更是显得分外突出。
马蹄声响中,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不高的山峰,说是山峰,其实只是戈壁上一处被风化了的方形的土岭而已,很是普通,并无特异之处。只是在中部有一片似是刷了白漆的地方,却是醒目异常。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是中世纪欧洲那些依山而建的古堡一般,凹凸之间,层次分明,有窗有门,但却显得是那样的沧桑古老。
四名喇嘛远远的便停了下来,从他们所在的那个角度看过去,蓝天下那方形的土坡很有些巨大神圣的感觉,戈壁黄沙之中,那嵌在中间的一片粉白,是那样的神秘,便仿佛古堡之中最为夺目的宫殿一般。
那名中年喇嘛抬头看了一下,随即便盘膝而坐,其他三个小喇嘛将马匹安置下,便纷纷将马背的物品卸下,被褥毛毯铺在了那辆木板车上。一个小喇嘛翻出一只黄铜色的水盆,将水囊中的水倒入其中,另一个小喇嘛则捧出口方形的小箱子,最后一个小喇嘛的手上,却是一套崭新的僧袍以及经幡哈达似的丝带。
那名中年喇嘛手中的经轮加快了转速,口中也念出一段发音急促古怪的经文,与那三个小喇嘛一起相应着向上走去。到的近前,便可发现那不过是一处挖空了的洞穴而已。阳光恰恰在这一刻斜射过来,透过那半窗,里面便隐约可见。
洞穴内简陋无比,并不像从外面看上去的那么神圣,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空荡荡的只在中间盘坐了一个土黄色的,似是雕刻出来的人性塑像。那雕像与真人一般大小,双盘吉祥,双手各自摊在膝上,不过奇怪的却是,这尊雕像似乎是赤裸的,而且满头的长发,眉毛与胡须都垂到了胸前,除此之外,洞穴内别无他物,只有一道道的蛛网相连。
中年喇嘛为首,从下方的入口进入,小喇嘛中有一个点燃了火把,烧去了那些蛛网,然后将火把一插,恭敬而小声的走到那雕像前,“扎西,我们来带你回去了……”
另一个手捧着木箱的喇嘛,打开巷子从中取出一块毛巾,小心翼翼的从那雕像的额头、双眼依次擦拭,很块那铜盆中的水便浑浊一片,等他洗到那雕像的双手时,只见那雕像掐着手印的手指上,指甲都已经弯曲起来,小喇嘛轻轻的竟然便掰开了雕像的五指。
那中年喇嘛不知何时收起了经轮,右手上托着一个金钵,左手却是一支木槌,他口中的经文不绝,木槌在金钵中搅动,发出了悠长的“嗡嗡”之声,如此三遍,“扎西,是时候了。”忽然一阵灰尘飘落,那雕像的双眼,竟不可思议的睁开了一条缝。
中年喇嘛又敲了下金钵,浑厚辽远的金鸣声,仿佛充斥在天地之间,隐约中竟似有梵唱声响起,“扎西,三年三个月零三天,你该回来了……”就在中年喇嘛沙哑的声音中,旁边的一个小喇嘛,用一根布带蒙住了那雕像一般的双眼之上,“扎西,你入定三年,未见光和尘,雄鹰永远都会在高原上飞翔,扎西,你的心却该着落了。”
小喇嘛口中一边诵经般的说着,一边又从箱子里拿出了剪刀剃刀,剪去了那盘坐入定了三年之人的长发、胡须包括卷曲的指甲,另外两个小喇嘛则不断的用毛巾擦洗着那人身上的灰尘,片刻过后,那人便显出了他真实的面目来,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少年。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入定一千多天刚刚醒来的人,竟是如此的年轻。
修炼当中,一般来说小定三天,中定七天,大定最长也是四十九天。一定三年多甚至是数十年的,不是没有,但大都是修为与功德极深的高功大德之人,他们有的是在参悟生死玄关,有的是神游天外,有的干脆就此舍弃了此生,直接登了果位。
而像这位名叫扎西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龄,在定境中一去就是三年多,即便是在神秘的密宗里,也是不多见的,若非是发了天大的宏愿,便是某位活佛的再世,只是这扎西已经十七八岁了,看来并不像是转世的灵童。
小喇嘛将扎西的身体舒缓开来,在他身体的关节处,抹了一层黄油油的药膏后,又在他的双肩、腰部以及膝盖等部位反复的按摩,才给扎西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僧袍。扎西的神智虽然已经恢复醒来,但是三年里固定的双盘坐姿,却使他的身体机能微弱到了极点,所以小喇嘛只是在扎西干涸的嘴唇边,滴了几滴清水,便将身体先是僵硬无比,现在却又软的好似根面条般的扎西,小心的抬出了洞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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