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家村,若说是一个村,其实还小了些。实际上,这算是一个城镇。这里的草木葳蕤,进来倒是有一番现代村落里都未曾达到的绿意四处遍布。
宝臧走马观花看着这些,若是说是华夏,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各个方面和华夏都相距甚远,他几乎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和华夏世界如出一辙的地方。四处遍布的绿植,让人疑心是不是到了重点绿化的地域,但显然不是的,周遭的村落,似乎也都是这样,在这之前,还有李家村,刘家村,和吴家村,这些村落似乎也和这里差不大多。
看着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以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的宝臧那个,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也别奇怪,这里和你这个世界是不大相同,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世外的仙境。”
这人夸张起来他们这个世界倒是不遗余力,不过宝臧倒是没有搭腔,这小老头有时候执着的程度不容小觑。
他一边在田林队长的带领之下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遭的状况,看到地上的一缕狗尾巴草,宝臧直觉就扯下来了一根,冷不丁听到了这个呆在他身体里的老人家幽幽的,依旧是颇为自得的声音:
“宝臧啊宝臧,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狗尾草,也比你们华夏要长得装饰些?”
这是敝帚自珍的意思么?宝臧脑袋上顿时三道黑线,但他还是不打算理他,这人若是烦起来,那可是绝对的烦得要死。
他假装没有听见。
似乎就是因为宝臧的不吭声,萧笠越到后来越发是大胆了起来,宝臧被迫接受着这个好似话痨一样的人近乎疯狂的狂轰乱炸:
“宝臧啊,你看这里的花儿开得这般娇艳,是不是比你们哪里要好看多了?”
“宝臧啊,你瞧瞧这水灵的姑娘,怎么样,想不想把她带回家?”
“宝臧啊宝臧那个,看到那里的石头了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华夏那里自然界最坚硬的石头应该是金刚石吧,可是我告诉你哦,这个石头,可是比金刚石还要坚硬上十倍,怎么样,厉害吧?”
……
宝臧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的话,好似老太婆的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偏偏他还不得不听下去,还得顺着这个小老头。
但一想到回到田家村,他的苦巴巴被迫当“听众”的日子就结束了,他就忍不住开始雀跃,行吧,他就是大人有大量,行吧,他就暂时先忍者他就是了,顺着他没关系,反正再撑也撑不过半天的工夫了。他深呼吸,他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好撑船,他忍!
对于宝臧的想法,某位萧姓男子持观望态度,虽然知道,但是不说破,对于这个人天真的想法,暗地里偷笑暗爽才是真的,想到这里,他的眼眸之中狡黠的光芒尽显。
这一路似乎是极其快速,显然他觉得快,和他过分激动的心情脱不开关系。
萧笠看这他喜悦攀附上眉梢,只是暗搓搓地得意,但就是不说破,原谅他阴人的心思,主要是从前这家伙给他受的罪也不少。现在他稍微还回来一些也无可厚非。
“大家先进来休息一下吧。”
田林引着大家通往了他家,到门口的时候,偌大的田府两个字倒是颇有些气派,然而门口的装饰,又显现出来些许深藏不露的低调。
众人进去了,田林家的风格倒是和园林蛮相似的,宝臧看着这理想的居所,颇有些感慨。
稍作休整之后,他们便到了田林父亲的卧室。整个室内似乎颇有些阴暗,宝臧在进去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看到可怕的长面,可就算是有心理准备,看到全脸甚至是全身都溃烂,甚至那种散发出来的腐臭就是屋内浓郁到熏人的香水都遮不住的时候,宝臧才觉得真的可怕。
“父亲的毒,似乎扩散了。”
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他无论如何也应尽到责任。然而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就是有心无力。即便想要这么做,也可能遇到各种各样忽然而来的阻碍。
“这里的味道不太好,大家还是快些出去吧。”
这八个多月的时间,显然田林父亲的症状恶化了,田林之所以带着大家过来看看自己的父亲,其实不过是因为离开出发寻找龙实果的时候,田父亲的症状还没有那么严重,那时候他的脸上不过是有些可怖的瘢痂,显然没有到腐烂的程度。人们其实都知道,一个人若是真的到了全身腐烂的程度,基本是药石无医了。
大雄抽泣了几声,晶莹的泪珠,从他黝黑的脑袋上滚下来。
这些天,在和大雄相处的过程之中,宝臧是越加清楚,这个看起来是个壮汉的人,实际上有着极其柔软的内心。
虽然宝臧对于他的初印象其实概括起来为有些骇人,因为这人壮实的好似是相扑选手的身材,搭配上让人瞬间就能够想到黑人牙膏标配的黝黑脸蛋,与能够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极其洁白的牙齿,这多种组合合起来在让人过目不忘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十分好笑。
但若是谈及心思真诚,其实在场的人未必都有他活得真。
他糙汉的外表之下,有些极其真诚的内心。宝臧那个看着他伤心落泪,忍不住心里有些动容,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雄这个人,貌似是特别喜欢他宝臧那个,旁人喜欢你,对你没有敌意,有时候能够感觉出来的,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交情,总之大雄对于他的亲昵程度远超他人。
“田林,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吴药师来。”
他吸了吸鼻子,黝黑的面庞上,脸颊和鼻翼都看出来些许的泛红。显然是情绪太过激动了。
在他们进来之前,田林已经支使过下人去请吴药师了。
“我也不走!”容大荣小接连表态了。
勾月白白净净的脸上也显现出来微红:“我也不走。”
王七看着道:
“你们都不走,我就会走么?”
宝臧坦诚道:“我也想留下来。”
“你们……”田林在给自己的父亲稍微擦拭了下身子之后,对于众人留下来的坚决态度颇有些感动:
“大家伙的好意,田林感觉到了,我再此谢谢大家,还有这一路上不求回报,一路上帮衬田林,互帮互助度过难关寻找龙实果不遗余力的帮助,田林记在心里,他日各位有需要的到的地方,我田林一定竭尽全力帮助!”
说着说着,说到情绪激动的地方,他忍不住给在场的各位举了一躬。众人看到行礼,纷纷靠近将他扶起来。
“这些是应该的,毕竟都是从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王七一身粗布衣衫,也忍不住感动道。
人与人之间的确是有差距的,他必须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