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哇——”晋三虎回身看了看躲在树丛背后的人影,释然轻唤道,“早就看见你了。伞也不打,都淋湿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好安排厨师预备。”莫莉挑起嘴角,自树丛背后现了身。拧开杯盖吹了吹浮沫递进他手里。
“米稀饭,少来点牛肉,再调两个凉菜。”自打从看守所一出来,突然找回了丧失多年的胃口。如果不是因为医嘱,他还真想吃点油腻的。
“呵,突然想起冯刚那电影——蹲在土窑上等大奔。你呀,就缺在看守所里蹲这几个月。没别的病——撑着了。四五个人一顿几万,那么多高蛋白咋消化?身体能好了才怪!”
兀自感慨,“这就是无明的过哇?偏执的以为甚嘛好,甚嘛不好。其实甚都一样,适量是福,过量是毒。能吃得起也不能一个劲儿的塞,粗茶淡饭最养人呐!”
“我都好些没去公司了。”蹲在他的身边,仰视他散漫的目光。
“不咋,有你叔呢。”移回视线,扬手提起略显憔悴的脸,“累坏了哇?跟上我一宿一宿地睡不好。”
“哼,”下巴一抬,嘲讽地嘟起嘴,“躺在那儿少数落我几句就好了!”
“听你那个‘马来爹’要来看我?”忽然想起件正事。
“嗯,叫雷仁问了好几次了。”
“甚时间有空叫他来哇,你理解一下,该咋就咋,甭顶着。这事儿换成我也得这么办,人死了总得有个交代哇?”
“我倒没什么,主要是怕你不高兴。”站起来伸了伸腰。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监外执行,保外就医。”
眯起眼睛审视了他半晌,伏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试探道,“你心里早就有谱,是不?装病。。。。。。”
嫌恶地斜了她一眼,“甚叫‘装病’了?我这本来就一身病!医疗证明一堆一堆的,两次心脏搭桥,这还用装么?”
吐了下舌头,调皮地翻着白眼,“反正我觉得有装的嫌疑。。。。。。”成不吃不喝,正常人也病怏怏的。何况他本来就病着,抑郁,心脏病,各项指标没一样正常的。
“呵,你就成胡思乱想哇!”死都不能承认。
“唉——”仰望阴霾地空,长长叹了口气,“我预计你最起码还得病十五年。刑期一满,立马活蹦乱跳的。”
“瞎!”沉声呵斥,别有用心地眨巴着眼睛,“再十五年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活蹦乱跳。搞不好老年痴呆,你得给我在这儿别个牌牌儿——”瘦长的食指点了点胸口,“写上姓名、地址、联系电话,看我哪找不见的。”
“十五年也没多大啊?你再活两个十五年,才到我契爷的年纪。你觉得他老人家糊涂么?那脑袋瓜比年轻人好使多了!”由衷地赞叹。
“你知道‘云顶’么?”晋三虎低头沉思了片刻,好像突然提起个不相关的话题。
“呃?吉隆坡的?”
“嗯,赌场。”
“怎么了?”茫然眨巴着眼睛。
“你契爷跟那老板有些交情,老板是华裔,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