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持续恶心和纠缠的二叔终于怒了娘的这狗东西从山西追到北京,又从北京追到陕西,他妈的有完没完
他抄起热水壶猛砸了过去,安蓉蓉登时消失,水壶落地里面的开水撒了一片
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二叔的心猛砸着胸口郁闷的牙根儿都疼,这狗逼娘们沟通也没法沟通,就是不停的折腾你,不知道到底要咋样
“安蓉蓉,你有啥没了的心愿就说出来,别他妈一直这么害人”二叔郁闷的吼道。
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墙上也没再浮现安蓉蓉的影子,他心烦的无以复加,现在跑没用的,狗东西时时刻刻会跟上,留下来谁知道这逼玩意今晚上又要干啥
他凑到那桶泡面跟前看,但见纸桶里装满了水,那股子腥味儿正是安蓉蓉口水的味道,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
而令二叔奇怪的是,这面桶里只有水,里面的面条却不翼而飞,难道被安蓉蓉吃了她喜欢吃方便面
正在他诧异的时候,突然那面桶里的水开始疯狂的往外溢,“咕咕咕”的犹如喷泉身后厕所里也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很快走廊客厅地板上流的到处都是水
屋顶防火的酒精触发小喷头也哗哗的往下喷水,淋了二叔一身,他想往外跑,却发现浑身上下被黏住了,那水就跟502胶一样,全身被固定住,如封在蜡里
二叔拼命的挣扎,水却越流越凶,甚至很快没过了脚踝,直达膝盖
他大脑激烈的运转着这不可能自己住在旅店二楼,就算有水也该流到一楼去,怎么会没过膝盖难道是幻觉可是身体接触的感觉清晰而真切不像是在虚幻中
水很快没过了胯部,二叔看见,地板上那安蓉蓉一身红色的新娘装,泡在水里,倒趴着,一如之前下山时水坑中看见的那般,她一动不动,头发像是植物的根须一样四散开来
他想骂,可是,嘴巴已经被胶水般的液体给封住了,犹如长在一块,怎么也张不开,更令二叔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融化了,一如昨天晚上,安蓉蓉骑在身上
“啊”二叔惊嗷了一嗓子,脸上的肉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肌肉组织还有筋膜骨头。
直到身子腐烂瘫化进水里,二叔彻底的融入了另一个世界周遭不再是潼关旅店的客房,而是黑漆漆的土层,地下水污浊的翻滚着,一些乌黑的秽物暗流涌动,有死人的衣服,棺材木头渣子,还有没有完全腐烂的骨头,堆积在一起沤烂发酵着,安蓉蓉的头发缠了过来,扯住二叔,把他拽进最下面的黑暗深渊
耳畔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二叔的意识也陷入了混沌,有战友们的惨叫,母亲的哭泣,还有一声声急促的拍鼓声,他的身体已经烂没,但依旧有神识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他看见安蓉蓉穿着一身兽皮原始人的衣服,头上插的到处都是羽毛,正在不停的拍着手鼓,宛如东北老林子里的萨满巫师。
第二天,二叔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本来上午八点退房,但二叔迟迟不下来,旅店老板上屋查看,但见屋子里,床柜,地板,被褥,还有各种电器,都像是水泡过的一般,全都“发”了,沤烂松散,还起了一层厚厚的霉斑,甚至长出“木耳”来。宛如一夜之间,屋子里潮了好几年而二叔躺在地板上,长满菌落的方便面撒了他一脸
旅店老板人不错,把不省人事的二叔送到了医院,至于损失之类的都是后话,别出人命就行,在医护人员的治疗下,二叔醒了过来,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惊魂丧魄,醒来后就要赶紧走,但身体不听话,依旧像是面条一样“稀软”,二叔实在搞不明白,这安蓉蓉究竟要干啥如果要自己死的话,那就来个痛快的何必这样翻来覆去折磨人。
腿脚不能动,二叔反倒是死心了,听天由命吧,他给了旅店老板1万块钱算是赔偿损失,静静的躺在医院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过说也奇怪,自打那天晚上后,安蓉蓉再没骚扰过二叔,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身体康复了。只是这一个星期里,二叔翻来覆去的老是做一个梦,梦见那东北老山林子中,不停拍着手鼓跳舞的萨满巫师安蓉蓉。
这事儿太古怪了,安蓉蓉怎么可能跟萨满巫师有关系那萨满巫师是东北老林子里的僵尸,而安蓉蓉生前只是省城歌厅里的一个小姐,八竿子打不着呀。
不管怎么说,二叔继续上路寻找师父,既然已经确定信是邮到玉泉院的,那就再去那里,这次他询问工作人员,是不是有老百姓会把一些生活中的难以处理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写成信邮过来,然后玉泉院派人下山去捉妖降鬼
工作人员听完后哈哈大笑,说华山玉泉院是全真道家的旅游景点,人们好奇的都是是不是真的有华山论剑至于二叔所说的捉妖降鬼,还是头一遭有人问,现在的人看电影都看傻了
见二叔一脸认真的样子,问了这个又问那个,玉泉院的工作人员都怀疑他是神经病,不再理他。
二叔不死心,住在了华山上的宾馆里,每天去玉泉院“找师父”,不过不再是问了,而是观察,他坚信运城的那个农户肯定没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没弄明白。
他转悠了五天没发现师父的影子,想到安蓉蓉已经不再纠缠自己了,琢磨琢磨准备次日下山,然而就在他最后给仙人窟陈抟老祖上香祷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是,陈抟老祖坐像旁墙壁上画着的那个手持如意,背着宝剑的女童,怎么看来起来那么像自己的师父江晓芸呀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稍微胖了点,年纪又小了些,十四五岁的样子
天呐二叔的心咚咚狂跳,难道师父她并非是人,而是真正的仙
回想起一起生活的过往,看不出来江晓芸有什么异常,一样的吃饭,喝水,上厕所,甚至打呼噜
他眨眼晃晃头,再仔细看,没错应该就是师父,那眼神骗不了人仙人窟洞口狭小,女童侍站一旁极不显眼,甚至连陈抟本人都要凑近了才能看到,之前好几次都没留意那狭小窑洞般的窟窿里,居然还有个持剑女童
二叔心下唏嘘,脑子里闪现出无数种可能
师父作画,犹如神笔马良,可让画中的蝴蝶飞蛾以精魂的形式存在,宛如实物那她自己会不会从这画中走出来呢
“见”到了师父,二叔心绪澎湃,连连上香磕头,向师父祷告自己的心声,又捐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香火钱。
原来师父竟是陈抟老祖旁的一名小侍女那老祖本人就是自己的师祖了,想到这儿,二叔心中一阵莫名的自豪与窃喜。
然而又留在华山居住了几日,依旧没能见到师父本人,二叔琢磨着那女鬼不是一直跟着自己吗他去老祖跟前向师父祷告,说不定冥冥中已经帮他处理掉了,不用太过于担心,走就是了,不然一直在这儿耗着,师父说不定会怪罪下来的,以前她就叮嘱过非召不得入华山找她。
二叔开着车回到了北京,再没出现诡异的事,安蓉蓉的噩梦总算是过去了,然而一个月后,更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二叔的身体开始莫名的烂,腿上,肚皮上,后背上,起了好多疮,阵阵隐痛,鼓包的硬痂状,还往外流脓水
去医院检查,各项指标都测了,没什么问题,甚至连白细胞这种炎症的标志性指标都正常,又检查了艾滋病,也是阴性,医生也查不出啥问题来。
北京的医疗是全国最先进的,这里都查不出来,去别的地方也是白费工夫,医生说他可能免疫系统出了问题,自己攻击自己,跟系统红斑狼疮类似,但并没有相应的化验指标做支持
二叔害怕极了,烂疮一点点的蔓延,甚至蔓延到了脖子上,脸上,浑身上下流的臭水令他自己都窒息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病,可能还是安蓉蓉在捣鬼
之前在潼关旅店里,看见自己的肉像稀泥一样一点点的掉下来,满屋子都是水,二叔后来琢磨明白了,那是鬼物的障眼法,因为根本就不疼。但现在的症状绝对不是,自己就是在烂,每时每刻,白天黑夜,醒来睡下都烂的清晰而真实,疼痛绵绵不绝
自己拜谒过师父呀,按理说就算师父不除掉安蓉蓉,也不至于让自己现在是这个样子,感觉甚至有点儿师父惩罚自己的意味,二叔脑子乱极了。
他待在家里不敢出门,已经烂成了一具腐尸的模样,满屋子都是恶臭,头发,胡须,指甲也都烂掉了,与之相随的疼痛折磨的二叔死去活来,好几次都想一死了之,然而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些烂疮竟自行纷纷褪去,新的皮肤生长出来,让垂死的二叔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随着身体一点点的康复,各种邪念也在脑海里不断的萌生,他开始强烈的渴望女色,有时候站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小姑娘,内心一阵阵不可抑制的冲动。
当然意淫最强烈的还是对江晓芸,他在想,再次见面,一定要跟师父坦明心迹,制造浪漫的气氛,一举拿下她,要是睡了江晓芸,就是睡了神仙,以后岂不是福寿无尽
但此时的二叔还是有一些理智的,只是在和邪念激烈的抗争中,不至于下楼干出痴男的事情来,他彻底恢复“人样儿”后,又去了趟医院复检,这次检查出的结果再次把他推向了难以想象的可怕深渊。
他本意是想确认自己没事了,然而其他的指标不说,二叔这次压根儿就没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