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蚰蜒,不仅是想钻进我的脑子,代替我活在这个世上和珊珊相爱。
它早就对珊珊下手了。
珊珊的隐秘处,最近出现了一些红红的小疹子,不疼不痒,一开始,她以为是地下室潮湿,内裤没晾干的原因,长了湿疹。
直到二叔告诉她,那是蚰蜒的手笔,这才如梦方醒
蚰蜒这种东西,毒腺在触手上,它接触到你,并不会产生其他毒虫叮咬的那种痛痒,只是麻痹你的神经,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踏雪无痕”,有点类似于蚊子咬人的前处理。
但蚰蜒对珊珊做的事,可比中毒恐怖多了,以至于二叔讲述的救治珊珊的过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二叔让珊珊买了一斤糯米,蒸熟后抹上蜂蜜,蹲坐在上面,令人惊魂丧魄的画面出现了,从珊珊的身体里,竟然钻爬出了许许多多的小蚰蜒,跟米粒儿一样大掉在那蜂蜜糯米糕上,粘住不停的蠕动。
珊珊登时就吓疯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二叔讲到这儿,车子来到了饭店门口,我脸都吓白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蚰蜒,跟珊珊发生了关系生出了一堆小蚰蜒,这怎么可能呢太扯了吧
“走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说,”二叔拍着我的肩膀笑道。
我半天没缓过神来,二叔描述的太恶心了,之前我还挺饿的,现在一点胃口也没了。
晚饭时,我不怎么吃,只是心里很好奇,这蚰蜒,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要说,蚰蜒让珊珊受孕,生出小蚰蜒,这纯粹是胡扯两个物种dna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会产生受精卵唯一能说的通的就是,这蚰蜒,在珊珊的身体里产卵。
这么说,蚰蜒应该是母的,可它如果是母蚰蜒的话,又怎么会对珊珊发情呢还想钻进我的脑子里,扮演男人太不可思议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二叔,二叔听完后哈哈大笑。
他戏谑的说:“这有啥奇怪的,现在不是流行狼爱上羊啊,披着羊皮的狼啊,老鼠都能爱大米了,爱情跨越种族,甚至动植物”
“二叔,别开玩笑了,我想知道咋回事”我皱眉发愁的看着他。
二叔轻咳了一下说:“如果你非要细抠的话,它应该是母蚰蜒,不然不会产卵,对吧。”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点头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它在钻你耳孔的时候,就已经是公蚰蜒了,而且,那股子味儿,正是发情时的土腥气。”
我很懵,紧张的问:“二叔,你说,会不会有两个蚰蜒,一公一母,因为长的都一样,所以”
我的话没说完,二叔摆手道:“不要把问题想的那么复杂,蚰蜒,就只有一个,只是那东西,属于低等生物,雌虫化雄,随着环境的变化很正常,跟人类不同,你知道黄鳝吗这种鱼,一生中要变性好几次。”
二叔说的情况我略有耳闻,在低等生物的世界里,当一个雄的死了以后,在没有异性的情况下,一群雌的里面,会选出一个变成雄性,继续完成种族的繁衍。
只是,这蚰蜒干的事儿可一点也不低等啊,比人还狡猾。它似乎也觉得,做男人比做女人快乐。
“二叔,我在想,其实珊珊是幸运的,她跪在寺庙里一跪一天,那蚰蜒早盯上她了,本来是想占据她的身体变成女人的,后来,听见珊珊一个劲儿讲自己的不幸,这虫子也觉得,还是当男人好,”我沉吟着分析道。
二叔听罢,又咧嘴笑了:“不错你终于有点开窍了,这种寺庙里的老东西,修行多年,邪性的很,没事别老去那些地方。”
“二叔啊,我还是有点不明白,珊珊是怎么信任你的愿意配合你,那姑娘性格倔的很啊,”我好奇的问二叔。
我在想,二叔说的挺简单,让珊珊这样,让珊珊那样,现实操作起来谈何容易珊珊警惕性很强,一个陌生的老男人过去穷逼逼,只会被当做骗钱的神棍,天通苑这边儿啥人也有,流氓,骗子挺多的
最让我不敢想象的是,珊珊居然会把自己被扒光,然后拽到楼道里挨打的事儿也告诉二叔,这跟蚰蜒没关系,绝对不可能说的,再亲密的关系也不可能。
二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微笑不语,良久,沉吟道:“你就那么看不起二叔觉得我走不进别人的心”
他的眸光深邃似井,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我不敢和他正视,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二叔,哦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你,”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说道。
“什么呀”
“昨天晚上,你走了以后,楼上传来了咳嗽声,还有我听见了小女孩儿的笑,二叔,楼上是不是有人住呀”我好奇的问。
二叔表情凝滞了一两秒,微笑道:“没有,楼上没有人,看你说的,吓人鼓捣的。”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二叔居然用“吓人鼓捣”这句话来掩人耳目,不过他这么说,倒显得正常多了,反倒是我,像个神经兮兮的疯子。
在回去的路上,二叔对我说:“小雨啊,你明天去单位,把工作辞了吧,到我店里当个伙计,我给你开工资。”
一听这话,我有点懵,把工作辞了给二叔打工
“二叔,这不太好吧,我总要自食其力,”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二叔说道。
二叔苦笑了一下:“自食其力在我这儿就不是自食其力了我又没有儿女,这个古董摊子,总要有人继承,以后你养我老就行了。”
听二叔这么说,我踌躇纠结,也是,他没有子女,也不打算结婚,我作为江家的独苗,继承他的产业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我总感觉,在二叔这打工,没有自己出去自在,挣自己家里人的钱,算啥本事
“今天晚上就开始干活吧,”二叔点着一根烟沉吟道。
我一愣,问:“叔,什么活儿呀”
二叔抽了一口烟,说道:“你叔我这几十年呀,经历了很多事儿,其中不乏一些离奇诡异的经历,总想把它们记录下来,但一直没时间。二叔其实和那珊珊一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来了,正好,我口述,你写,把这些年的经历都整理出来,也算是二叔留给你的人生财富。”
我去原来二叔是让我给他写回忆录啊。
见我迟迟不回答,二叔瞥眼笑道:“怎么你一个大学生,这也搞不定”
“不不,二叔,这很简单,只是我在想,你的那些离奇经历是啥样的有咱们刚刚干掉的这个大蚰蜒离奇吗”我好奇的问。
二叔哈哈大笑:“那蚰蜒不算啥,你不要老纠结它,我经历的,比那要诡异的多。”
回到了店里,在我的卧室内,二叔点着一根香烟,幽幽的抽着
我拿着笔,伏案抬脸看着他,二叔抽完一根烟后说道:“咱爷俩呀,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我先给你讲一个当兵时候的故事。”
二叔年轻的时候,在东北齐齐哈尔当兵,隶属于65448部队,地点位于郊区,仙鹤园墓地和市殡仪馆中间,新兵入伍,需要义务劳动。然而上级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却不轻松,去清理城南小河旁的一处乱葬岗子。
那乱葬岗子是伪满时期留下的,据说当时鬼子杀红了眼,把一村儿的老百姓都给杀了,全成了绝户,后来县里的地保,带着人把村民的尸体草草掩埋,也分不清谁家是谁家,不闹瘟疫就好。
本来脏活累活不要紧,问题是,老兵告诉他们,那地方邪性的很,经常闹鬼,搞的这群新兵蛋子一个个人心惶惶。
但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那时候对越自卫反击战正酣,全国上下爱国主义情绪高涨,到处都是对军人的歌颂和赞美,不让你们上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在后方干点儿义务劳动,哪儿来的那么多抱怨
上级领导指示新兵连,三天内,必须把那片乱坟岗子清理出来,以后那里要盖学校
到了现场,连长一发号施令,大家全都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恶臭盈天,一具具骸骨被刨出,二叔这群傻小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下有人就吐了出来
挖着挖着,人们发现,这片乱葬岗子在小鬼子屠村前,早先也是个坟场来,有些土坑里的尸骨,胡乱堆砌,跟万人坑差不多,而有些坟里的,则有那么一口薄棺材,甚至还有残缺的墓碑。
然而不管前后,尸骨都要扔到小树林旁的凹坑里烧掉,二叔寻思着,这要是把以前的坟都清了,说不定能挖出啥老物件儿来。
到了下午五点多,还真有人挖出大货了,一具保存很好的楠木棺材,被几个山东兵从坟窟窿里拽了出来
那年月,人们骨子里还有那股破坏一切的原始冲动,当下那几个山东兵就抡起镐头铁锹,要劈开这口楠木棺材,看看里面儿有啥值钱的东西没
一阵狂劈乱撬,这棺材还真给打开了然而,当棺材开启的一刹那,围观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直接有人瘫倒在地,连滚带爬
“二叔,是不是挖出僵尸了”我吃惊的问道。
二叔惨淡的一笑:“别胡扯,你当是拍电影呢,再说,就算挖出僵尸又怎样这么一群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怕啥只是这挖出的东西,比僵尸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