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事晋王(1 / 1)

永历十六年八月,明军抵达车里之南五十里。明军遣李嗣兴携重礼拜访车里土司刀木祷,并提出借兵请求。

当年沙定洲之乱,云南楚雄以北,全部陷于沙定洲之手,直到大西军入滇平乱,可以说李定国对滇南的这些土司有再造之恩。

然而今非昔比,永历死后,这些土司眼见明朝气数已尽,纷纷向清廷请降,清廷则册封众土司如故明。因此,刀木祷土司谢绝了明军的请求,出于旧情,他承诺不会向清廷告发明军的动向。

李嗣兴回到大营,同时带回了永历皇帝驾崩于昆明的消息。

是日全军缟素,明军人人洒泪,朱慈煊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不得不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艰难地挤出几滴眼泪。李定国则是真正地悲伤过度,食不下咽,当晚呕血三升。这可把朱慈煊吓坏了,就怕历史重演,但是他这个太子这时候劝别人节哀,于情不符,只能让沐云和马延每日代为看望,向他回报晋王病情。

还好,除了当天夜里有些黑便外,没再呕血。第三日,朱慈煊命人熬了碗精米粥,又炖了鸡蛋羹,去探望李定国。

李定国一见到朱慈煊,便要下榻行礼,朱慈煊赶紧抢上两步扶住道:快快免礼,社稷存续,全在晋王,万万保重身体。又命人进粥蛋。这时候的李定国精神已经恢复了一些,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朱慈煊猜测李定国肯定有慢性胃溃疡,毕竟南征北战数十年,吃饭没有顿,这次是情绪刺激剧烈,溃疡急性出血,看样子这次失血虽多,调养数日应该还能恢复。

君王赐粥,李定国在榻上行了半礼谢恩。粥有些烫嘴,李定国捧起碗先小口小口喝着,朱慈煊则坐在床边看着。李定国喝了一会后等粥没那么烫了,便开始大口灌下,看的朱慈煊急忙说:晋王慢慢喝。直等一碗粥喝完,他也没用筷子夹小菜,喝完便又把蛋羹端起来喝了。

等他全部吃完,朱慈煊便说道:吾欲效季汉故事,拜晋王为仲父,不知晋王意下如何?

李定国急道:臣万死不敢奉旨,殿下明睿非常,足以御极,臣一介武夫,无管乐之才,枉受君恩,深负先帝,不能便死,已是有愧,安敢比于诸葛丞相。

朱慈煊道:晋王勿谦,若无晋王,本宫早死于孙贼之手。吾今不过十四,未尝经国济世,进退无据,若晋王再拒,是弃本宫弃大明也。

李定国闻言不能再拒,坚持下榻叩拜道:臣粉身碎骨,万死以报。

第二日朝议,朱慈煊加李定国太子太保,以父事之。众臣又联名奏请朱慈煊继皇帝位,朱慈煊婉拒道:世上难道有异域登基的天子吗?仍然坚持以监国身份临朝。

朱慈煊不愿意登基,主要是因为他深知清廷的尿性,只要不挂帝号,那清廷可能视为一般复明势力授令地方镇压,如果登基为帝,可能会追杀到天涯海角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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