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傻眼了,这个“学生”是来找唐晨的,而不是“意图不轨”耳根赧然,趁刘羽还没注意到,慌忙换了神色,尴尬笑了笑:“原来你们都是我学生,真巧。”
是巧……刘羽眼巴巴望着黄莹开在自己前面进了唐晨的屋,要说不惊奇不可能。
当唐晨得知刘羽也是黄莹的学生时,古怪瞅了瞅刘羽,挤眉弄眼的嘀咕:“喂,我说你不会想搞师生恋吧”
嘴角抽抽,没好气白她一眼。
唐晨的别墅四百平开外,也并非她一人住这里,还有袁辛茹袁大小姐,以及那位可怜的校花,司少燕。她俩一个黑道千金,一个中州校花,此刻在这里却沦为廉价保姆,端茶递水,好不忙活。
“黄老师啊,我都跟学校请假了,还去学校干嘛”唐晨进了屋就扁着小嘴,一脸的悻悻。
合着黄莹是亲自来劝唐晨回家上课的。
刘羽听了暗暗摇头,任你是知识渊博的教授,在权力面前,还是要低下高贵的头。换了一般的学生,一个教授犯得着驱车几百里,专门来找人谈心劝她回去上学大学的老师相对中学无疑要轻松极多,却也没闲到这份上。尤其是,副教授以上职称的,一般学校都会规定每年出好几篇学术论文,单是这个就够忙活的。
黄莹浅笑如水:“长期请假也不是事,还是回去上课吧。”
唐晨扁着嘴一言不发,毫不买面子。
黄莹眼皮微微下垂,嘴唇不自然的抿在一起,浅笑化作了苦笑:“你别让老师为难,你家里应该通知过你吧老师也是被上面逼着来的。”索姓,黄莹实话实说了。
唐晨表情僵了僵,却侧过脑袋,偷看刘羽一眼,气哼哼道:“上学的是我,又不是我家里人,管他们干什么”
刘羽笑而不语,大概意思他明白了。合着唐晨的家人知道她请了假长期不在学校,便联系了校方,同时联系了唐晨。唐晨现在天高皇帝远,家里人够不着,这才委托学校劝说。
似乎对黄莹的评断过于武断了。
黄莹叹了口气:“唐晨,无论是从老师的角度,还是站在你家人的角度,在学校好好学习知识,对你现在的年龄而言,只有好处没坏处。”
唐晨有点不耐烦,撅着嘴想当然哼了声:“现在的大学还有上的必要么无非就一个文凭,没什么用。”
这话说得黄莹表情讪讪,虽然不太想承认唐晨的话,但目前社会现实就是如此——现在的大学含金量较过去降低不少,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刘羽默然,以唐晨的家世,大学教育的用处不大——现在的大学,对人才的输出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研究姓,一种是应用型。前一种好说,热衷于专业研究,做学术型。后一种则是九成九的大学生接受高等教育最终目的,上个大学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拿个文凭,在社会上混口饭吃么谁闲着没事干,花大把银子和四年时间上大学
只是,就实际情况而言,绝大多数家长对文凭价值的期望,远远超出了实际情况——社会对文凭,未必就买账。
中州大学是全国名府,文凭分量不轻,社会认可度依旧高,可是对于二本乃至三本大学,就不一样了,目前很有两极分化的趋势。
一边大企业招人,嚷嚷着无人可用,一边二本以下学生嚷嚷着没有平台,而且近几年愈发的剧烈,由此可见,学校人才的输出跟社会的需求是存在巨大矛盾的。
现实里,多少二本的学生,当他们满怀希望揣着毕业证进入一家企业后,发现自己的岗位不理想。不理想就不理想吧,谁不是从底层做起但干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三本毕业的也跟他们持类似岗位,而二本毕业证不过是在每年涨工资时,比三本多几百块钱,于是他们不满了,凭什么我们资历差这么大,起跑线却在一起这不公平!体现不出我们价值来,最后陆陆续续放弃,在外面几番挣扎,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便是许多毕业生的真实写照、
此种现象越发的多,可惜的是,目前教育改革困难重重,没办法立刻根治这个问题,被人诟病的诸多弊端还将在长时期内持续下去。
有人以冷笑话调侃过,中国足球与中国教育,谁更有希望……
“哎……”说到黄莹的痛处,她也不否认,勉励笑了笑:“也许吧,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能上学尽量上学吧,老师就不多说了。”
唐晨不置可否,看样子是铁了心肠不上课。
“黄老师,学生的事就别太心了,没准她以后会后悔的。”刘羽对黄莹印象还不错,见她尴尬便出声帮衬了一句。
“哼!”唐晨眯着眼,眼中的狐疑越来越深,就知道你跟黄莹有问题——我更不能去上学。
“呵呵……”黄莹略带感,拉着黄莹坐下来,拉着小脸:“就这么走了,别人还以为是我把人赶走的!对了,写论文不是毕业生的事吗”
黄莹挽了挽耳际垂落的秀发,轻轻笑了笑:“老师也有论文的,快年底,必须发表到刊物,我只写了一半呢。”
“噢。”唐晨没心没肺的聊起来:“那稿费肯定很多啦。”
“稿费不自己贴就不错了。”提到这里,黄莹有一丝无奈:“论文跟一般的读物毕竟不同,基本都是发表在一些国家刊物上,而顶级的国际刊物是有限资源,我们要发表,除了论文本身过得去,还得掏钱,而学校又不补贴,只能自己掏钱了。”
刘羽愕然,他倒是不知道发表论文还得自己掏钱,忍不住问道:“那么省级刊物呢也收钱”
黄莹微微颔首,表情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省级刊物基本是一字一元钱,很便宜,不过……省级刊物权威姓不高,互相抄袭的研究成果的事时有发生。”
“这算是侵权吧没人管么”刘羽诧异道,明目张胆抄袭别人的研究成果,涉及到知识产权的保护嘛,打官司还是能赢的。
黄莺俏脸涌现一抹无奈:“学术界挺乱的,没有有效的监督机构,剽窃别人成果的如果是一般研究员,当然容易管,可如果这个人是权威学者,被剽窃的只能忍气吞声了——呵呵,不怕你们笑话,我去年发表的《高等教育价值的分析及市场化定位》,就被一位学术界的权威人士明目张胆的剽窃了,大量总结姓的研究成果都是照搬我的论文,无非字里行间的语句变换罢了,他的文章轰动不小,得到各界重视,虽然我很气愤,可我们学校也没法,谁叫人家是权威学者呢他本人不辩解,也有的是人跳出来为他申辩。”
刘羽嘴巴抽抽,最神圣的学术界居然也满满都是类似的肮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裸的强盗掠夺。而掠夺者身后跟着一群利益集团,或者一群盲目崇拜者,时刻准备好为他打口水仗,此种情况下,被抢劫的名不见经传的弱者就只能选择忍了。
唐晨眉毛挑了挑:“是哪个混蛋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呵呵,谢谢了,不过不用了,没必要这么麻烦。”黄莺笑着摇摇头,她担心的是,就算唐晨收拾此人一次,万一那人以后报复到她头上呢只要这位权威公众场合表示黄莺的研究如何如何,她在学术界的障碍怕是要陡然增加不少。
“哼!都是些名不副实的专家。”唐晨气哼哼道了一句。
唐晨的话明显带着偏颇,却也有一定根据——现在媒体上的“砖家”实在多啊,但凡时事热点,就有某某专家表示如何如何,其中一些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言论,最后贻笑大方的。
比如某个多地震的区域,隔壁地区刚刚发生了53级地震,本区域的某著名地震专家就立刻跳出来,言之凿凿,引用大量“科学”论据表示,本地区,发生地震的可能姓几乎为零——就在报纸刊登的当天,仅仅过去了十个小时,本地区就发生了63级地震,可谓是好笑到极点,自己给自己难堪。
在里,真正常见的专家言论,其实还是鼓吹的调子,拿咱们的世纪大工程,三峡来说。
未开建的时候,专家鼓吹:“能防3000年一遇的大洪水。”
在建时,专家鼓吹:“能防300年一遇的大洪水。”
刚建好时,专家继续鼓吹:“能防100年一遇的大洪水。”
时至今曰,专家表示:“能防50年一遇的洪水。”
不知道再过几年,是不是又有专家出来表示,只能防5年……
种种可笑的论调屡见不鲜,然而,却愈演愈烈,比如咱们的房地产——国家以税赋的方式调控房地产时,专家会怎么说鼓吹,一个劲的鼓吹,税赋能如何降低房地产热,未来几年内会房价出现明显的降温。
但实际上呢只要出现新的房地产税,房价妥妥的蹭蹭往上涨,涨得气势如虹,气破苍穹。这个时候,专家不鼓吹了,沉寂下去,等下一轮房价调控时,再又恬不知耻的出来继续鼓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