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尖锐的疼痛,透过伤口,传遍了整个身子。
然,只是一刻,连城咬紧了嘴唇。
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围。
然而,君墨白一瞬间,不明去了何处,身影消失在面前,想要抬步追去……顿时,还是失去了力气,直觉弯下身,失神一般的,将着碎成两瓣的桃花簪。
捡拾了起来,紧握在掌心里面羿。
他……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这样,想来遇上棘手事情,这才一时,顾不了自身。
这么一想,低低一笑,似是被着这个理由,信服一样……兀自恍神,直至耳边,一道声音传来:“公子,这桃花簪坏了,您与那位公子,一同来的!理应,赔钱才是……”
想必,看得出连城与君墨白,这两人非富即贵。
是以,桃花簪在着地上摔坏,摊主还是不曾,变了脸色。
连城怔了下,从着怀里,取出了银两,付与了摊主一些。
手握桃花簪,正想离了这里,寻与君墨白的痕迹……偏然,接着一语,复而入了耳:“那位公子,甚是在乎心上人!连着桃花簪,已是忘了付钱,带走赠与心上人……”
蓦地,连城脚步,停了下来。
转身,扭头直直,望向摊主:“心上人?这是何意……”
摊主笑了笑,原本刚才,看着那位淡墨公子,将着桃花簪,戴在这位公子头上……还以为,他们交情甚笃,亦或者,两人皆是男风。
毕竟,面前这位公子,实在是漂亮,且是气质柔弱。
后来,不经意,亲眼瞧见,这才感到误会。
“瞧我这人,那位公子,走得匆忙,想来公子未有在意!我刚才,看到那位公子,匆忙前到那里,追上了一位女子……”
语顿,瞧着连城,神色之间,有些微怔,似是并不熟知。
这才,感到一丝奇怪:“看两位,交情不浅,公子不知吗?那位公子,对于那位姑娘,追的很紧……”
有着什么,在着心间,一点一点沉寂了下去。
连城感得到,那是心上的喜悦,逐渐归于悲伤,手上握紧了桃花簪……朝着摊主,看了又看,并未看出他在说假,再联想君墨白,那番的态度。
可是,让君墨白,挂念在心上的女子,还有谁?
除了若桃,便是自己……那么,还有谁?
或许,摊主看错,也或许,那个女子身上,有什么需得君墨白,想要的……她不该多想,在着如今局势动荡下,对于君墨白,投入全心的信任。
只是,心,为何,这么的不安。
“嘶……”
突兀的,感到疼痛一样的,发出了声音。
垂头往下,这才发觉,碎裂的桃花簪,将着掌心,划破了一些……有着鲜血,从着其间,滴落了下来,沾在桃花簪上,隐隐透着一丝妖冶的美丽。
“哗——”
连城松了手掌,任由桃花簪,掉落在地上。
眉眼,染上了些许怔忪,连城站在原地,一边望着手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干涸……一边,来回望着前方,人来人往,等待谁人的归来。
可是啊可是,从着下午明亮高照,到了晚上月朗星稀。
那个人,君墨白,始终不曾回来。
夜幕落下,有着清风,萧瑟的吹拂而过,已是深秋了,白天还算温暖……到了晚上,已是寒冷降临,在着连城后方,那位摊主。
朝着她,望了又望。
最终,耐不住好奇,上了前来:“公子,您还在等……那位公子?”
连城“嗯”了一声,算是当作了回答。
摊主笑了一笑,带着一丝善意的猜测:“公子,我看您,还是别等了!我念书少,还是懂得一个词,便是重色轻友!公子,依我看,那位公子,怕是不会来了……”
“不,他会来。”
心上,有些浮躁。
听着摊主的话语,原本以为,定是心烦意乱的,可
却奇特的,归了平静……待,他落下最后一言,不由自主的,打断了下来。
君墨白,他定是回来。
重色轻友么?
可是,她不是友,她是色啊,不是吗?
怀着这样的想法,连城美丽的唇,向上清扬。
摊主眼看,劝说无效,嘀咕了几句,便是回了摊子,继续营生……虽然,他嘀咕的小声,连城还是听了到:“美色当前,哪有时间,顾着友人……”
笑容加深,连着自身也不明,哪里来的笃定。
也许,她聪明一些,该是主动寻了去,这样说不定,比着等待,来得快一些……可是,她是偏执的,偏执的等待原地,偏执的守着小小想法。
君墨白,她坚定,除非真的,出了事情。
否则,他一定会来,即便自身,来不了,还是派人前来……只是,这是京城,他出事的几率,小之又小,剩下的,便只有,他是遇上事情。
一时,解决不了,这才无法来到。
怀着这样的想法,连城望了眼天际,月亮躲在了乌云里,星星近乎不见……这天气,莫不是要下雨?连城皱皱眉,看着街上行人,逐渐稀少。
再等等,万一,她这边,刚一离开。
君墨白,到了来,看不到自己,怎么办?
可是,上官连城啊上官连城,你都已经想到这一点,他可有想过这一点?追逐一个女子,离开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迟迟不回!
连城的猜测,终究成了真。
天边,下了雨,先是朦胧小雨,润如酥,很快,雨势渐渐变大,呈着寒冷温度……那些摊主,纷纷收了摊子,包括之前的摊主,行人纷纷避了雨。
终是认输,君墨白,他不会来了。
委屈吗?
先前,吻上君墨白时,遭到他的躲避,感到了一些委屈,后来虽是解释了,还是心存疑虑……现在,加倍的委屈,哪怕心下,还在信着君墨白,对于别的女子,并不会动心。
可是,他始终不曾来,不是吗?
我在等一个人,他一天没有来,我便等上一天,他一年没有来,我便等上一年……我知道,他会来,他肯定会来,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
曾经,不明在何处,看过这么一言。
如今,换做了自身。
“小白,你再不来,我真的生气了……”
眼看,漫天的大雨,倾盆而下,全身上下,衣衫被着雨水淋透。
连城眼里,泛了酸楚,颇是带着一丝任性的,道上这么一言……而,随着这一语落,头顶的雨势,瞬间止住,有着脚步声传了来,在她的身后站定。
“小白,我就知道……”
眸里,一瞬染上欣喜,转过了身。
未完的三个字“你会来”,在看到来人的容颜是,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其实,隔着夜幕,并不是看得很清,但是还是一眼认出。
不是君墨白,而是……夏侯渊。
是了,夏侯渊一身黑衣,像是与着黑夜,融合在了一起,深不可测……他的手上,撑了一把油纸伞,伞身并不大,他却是将着伞身,悉数撑在了她的上方。
遮挡了雨水,滴落在她身上。
哪怕这样,她的身上,早已淋成了落汤鸡,有着雨水,“啪嗒——”落了下来……至于,夏侯渊刚是淋了雨,衣裳很快的湿透。
“你怎么在这里?”
沉默的,尴尬两两相望,连城还是开了口。
不觉得,瞥了一眼,夏侯渊。
他长着一张,与师父相同的容颜,便是与师父白色,完全相反的黑色,脸上则是有着一道疤痕……蜿蜒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一丝冰冷之感,那道疤痕,连城很有印象。
嗯,出于她的手笔。
对于夏侯渊,感情已是归于正常,淡淡的并无,什么感情。
“路过。”
夏侯渊回上二字,颇
是隐晦不明,让着连城皱了眉头……很快,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缓缓道:“不巧,看在上官公子,雨里漫步!心有好奇,过来一看……”
他语气里,似是说的寻常,连城却是聪明的,嗅到一丝讽刺的味道。
讽刺么?讽刺什么!
连城一时想不明白,但是对于,他这样的语气,感到不喜:“我散步,关你什么事?还有,若我所记无错,你应是不能出宫的?”
听着连城的回击,夏侯渊紧抿了唇,克制住,掐死他的冲动。
派了人,跟随君墨白出宫。
安排了棋子,与着君墨白相遇,偏偏安排了这些,正待离去,看着他迟迟不离……他在等什么?呵,除了等待君墨白,还会有谁!
明明知道,他还是选择,陪他一起等待。
君墨白,他知道,不会再来。
上官连城,你笃信,君墨白会回,我陪你就是,可是不曾想到……你一等,便是这么久时间,聪敏如你,怕是早已清楚,君墨白长久不来,已是不会来。
然,哪怕这样,即便下了雨,淋得满身狼狈。
还是迟迟的,僵在原地。
上官连城,不嫌讽刺吗?
如此想着,却是自嘲一笑,有什么资格,批判与他?他是讽刺了些,不过夏侯渊,你好不了多少,陪着等待别人的他,好笑么。
既然,你一心以为,君墨白为你筑造了天堂。
那么,便让你,瞧瞧地狱的模样。
上官连城,我们一起……下地狱!
“确实,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不过,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赠你一伞,并不为过……”
淡淡的,夏侯渊回上了一语。
顿了下,冰冷了眉眼,折返了下:“而出宫,想来你还不知,我回北漠,归期已定!这些时日,已是随意出宫……”
“这么快?”
连城讶异了下,原本还以为,需得一两年时间……对于,她的反应,夏侯渊冷笑了一下:“以着,每年进贡贡品增加,换取回到北漠!自然快了些……”
瞬间,连城沉默了下来,明白了些许。
想来,夏侯渊之所以,这么快回到北漠,定是答应了什么条件……从他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以着给予南凉利益,这才换得了自由。
对此,连城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这是在古时,国与国之间,所默认的相处。
当年,由着北漠,比不得南凉,兵强马壮,这才将着太子,送来了南凉示好……如今,这两年北漠,逐渐的发展了起来,夏侯渊答应了这个条件。
需得,他来完成。
换而言之,夏侯渊回到北漠,需要得到权利,才能完成进贡……不然,北漠那边,定是不愿意增加贡品,所以这一番回去。
夏侯渊,怕是凶多吉少。
若能,保住太子之位,最终登基为帝,天下都是他的,何况是贡品……可是,若是他保不住太子之位,北漠不愿增加贡品,要么重新将他送来南凉。
要么,便是……杀了他!
“祝你,回到北漠,一切安好。”
想到,他的处境,已是危险,连城放下对他的成见,真诚祝愿了一句。
她的话语,满怀真挚,夏侯渊怎是猜不出,这样的原因,心下冷笑间,表面默认不语……他既已,打算回了这北漠,自是有了一定的打算。
北漠那边,有意传位的皇子,不过是父皇所喜。
加上,生母是皇后,背后有些势力,这样拥立所得,至于皇子本身,并无让他忌惮……势力么,他虽是不够,但是小的势力,加起来,滴水石穿。
值得,一拼。
而在南凉,与着君长卿联手,事实上不过是君长卿,帮了一个忙……在着君龙泽面前,说了好话,同意让他回到北漠,至于他许与君长卿的好处。
不过,等他,需要的时候,出兵相助。
只是,
话虽是这样说,两人皆是清楚,局势不断发展,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若是,他这一番回去,败在北漠,便也是功亏一篑。
不过,对于君长卿而言,根本是不需付出,一劳永逸。
让他意外的,还是君龙泽,明明看着身体无恙,熟料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等他回到了北漠,北漠与南凉,皆得变天。
值得探究的,还是北漠,他称帝还是他的兄弟称帝。
南凉,君长卿称帝,还是君墨白。
两者相比,倒是有心,此人是君墨白,这样日后,才不寂寞……君墨白,给予他耻辱,让他恨之入骨,同时还是夺了连城,正因为这样,才是他的真正敌手!
如此想着,凝视被着雨水,淋湿的连城。
突兀的,夏侯渊俯下了身,靠近他的身:“上官连城,等我。我会回来,以着全新的身份,回来南凉……”
“你回不回来,与我无关……”
被他的言行,连城惊了下,倒退了下。
随着他的倒退,夏侯渊手上的伞,倾上了前,不让她再淋到……清楚地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连城看了眼四周,夜色茫茫,无人再来。
君墨白,已是不再来。
心下沉了下,有意离开:“我要回府,你也早些回宫……”
一语毕,连城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便是打算在着雨里,朝着相府狂奔……毕竟,这是小吃之地,离着卖伞的铺子,还有一些距离。
加上,这场雨,应是下不长久。
原本,最好的打算,不过是寻个地方,避上一避,可是夏侯渊在这里……不想同他相处,他身上隐隐流露出的不明情绪,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悸。
随着,连城的转身,夏侯渊更快一步,伸出手握上了他的手臂。
“伞,拿着。”
将着伞,强行塞入连城的手里,夏侯渊眸里深邃。
连城原想拒绝,但是鬼使神差,还是接了下来,转身欲走。
那只手臂,还是紧抓着她,不让她离去,心头窝了火……回过身,比她更快一步,夏侯渊开了口:“我出宫时,遇上一件事情,关于君墨白的!你可有兴趣知道?”
闻言,连城怔了怔。
良久,唇边一扯,笑了:“夏侯渊,你这么聪明,猜不到我的心思吗?”
表面虽是镇定,心下已是心神不定。
当,她打算离开时,夏侯渊才开了口,加上他的语气,隐约猜出一些不详……却是不明,夏侯渊原本,等着连城,自己发现,终是忍不住。
是了,忍不住,连城与君墨白,之间的关系。
他已是确定,喜欢上了连城,便是用些卑鄙手段,又当如何?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一如遭到君墨白的欺压,他从来是隐忍!
“君墨白抱着一个昏迷女子,神色匆匆进了宫……”
紧盯连城的眸子,夏侯渊缓缓道出这么一言。
眼看,连城神色一僵,脸上苍白无色,恍然忆起,她身上受了伤……那伤,正是他射向君墨白,反而被她挡了下来的,嫉妒吞噬着心里。
“我不相信……”
“我不过,无意遇上!信与不信,由你,再不然,你进宫一看,便知……”
随着连城的答案,还未落下,夏侯渊满是坚定的道上一语。
紧接,抬头瞧了眼,雨势逐渐减小,已是毛毛小雨。
“天色晚了,我送你。”
这么说着,夏侯渊抬了手臂,想揽着连城,回了相府……却是,揽了个空,连城整个身子,猛然侧过:“我不信,夏侯渊,我不信。纵然,这是真的,其间定有缘由……”
语顿,青丝已湿,贴在额上,仍是坚持笑靥:“如你所言,我想,我是该进宫,看上一眼。但我相信他,这其间,定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