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这个小地方从未出过什么大事,更不要说吸引了一大批官兵浩浩荡荡来此搜查罪犯的。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有孩童的更加是紧闭门锁。这一带都是这个姓氏的,往上数几辈也是族亲。一辈子平平凡凡都不曾犯过什么错误。
被官兵闯入的这一家人,更是这些人中一抓一大把的某一家。家中壮丁尚在,加上一个大人,三个孩子。一家人靠着半亩薄田过日子,虽然清贫,日子也算平淡。
张农夫一到家,就看到妻子这幅模样,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将他们母子几人围住,这是要杀人的样子,还说什么逃犯。张家村就只有这么大,别说逃犯,连路边的草那都是追溯得到祖辈的。
官兵举着刀看着张农夫,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不说,我就让你一家人为她陪葬。你可听清楚了。”
张农夫一身冷汗,双腿一软,手上锄头砸在地上,好一个大坑,跪在地上,道:“官爷,你可去问问,我家根本就没有亲戚,更没有那个惹上官司的,不认得呀!”
官兵可不管他这些说辞,认定了他不肯说出这人在哪里,脑子都冒着火气。一路之下,一刀斩下。那小孩也是个不长眼睛的,被这么一吓,生生站住了。官兵也是吓他,谁知这手上的劲儿没有收住,一刀在那孩子头上留下一道血印子,鲜血流下来,孩子也倒地不起。
农夫双眼一下子充血,狠狠道:“你们这些贼人,竟敢动手杀人,我可怜的儿子。”
拿起锄头就要去拼命。他不动手,这些人是军营中的人,玩的是刀剑,可不是锄头,一下子就把张农夫打到在地。农夫额头磕到了桩子上,流了好多血,一下子就把妇人给吓住了。儿子丢了,丈夫也丢了性命留着还有何用。冲上前去,拉住那个官兵,一头撞上了刀刃,直接死了。余下一个孩儿抱着一个婴儿,哭着上前拖住母亲,只会哇哇大哭。农夫悠悠醒来,妻子已死,更是要拼命,官兵也怒了,双方还没交手。农夫就被杀倒在地。
这一家子就这么死了,那小孩血性一般,拉住官兵不肯松手。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官兵吃痛,甩着手臂,孩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到了柴刀上,抱着的婴儿也滑了出去。等到最先晕倒的孩子醒来,眼前已经剩下了没有了生命的父母。
官兵还要吓唬这个孩子。林一亭怎能容得。看来李宣盛以为这些人,用这些人来搜捕她就能将她赶入绝路。若是被他这般折腾,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林一亭丧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林一亭心狠手辣,给他一个震慑。
她一刀劈开官兵,反手一把小匕首,没入那人喉咙,顺势抽出,速度快如闪电。一双眼睛冰冷可怖,瞪着这些刽子手。这些人反应过来,将林一亭围在中间。如此也好,这些人还以为抓住她会有什么好处。
林一亭一把刀都割破了好多个咽喉,这柄钢刀还是太次了,没有她的重剑好用。两把匕首来回交换,将这些人杀得片甲不留。地上的血凝结成了一股血河。这些人已经被林一亭杀人的姿态给吓傻了。林一亭瞬间张开怒火红莲,周围由血液凝结成一张可怕的魔脸,将后路堵死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要想跑。
小孩站在中心,木愣愣如木雕一般,没有惊恐,只有空无一物的寂静。
不过须臾,这些人连搬救兵的机会就没有,全部都命丧林一亭之手。林一亭头也没回,站到小孩面前,拉着他的手,问道:“可要跟我走。”
对上的是小孩充满憎恶与仇恨的面庞,如此狰狞,即使在成年人身上也看不到这样的狠戾。小孩看着林一亭双眼是充血的,浑身沾染着这些士兵的鲜血,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是你杀了我的父母,妹妹和弟弟。你是我的仇人。”
林一亭没有解释,他们确实是因为她而死,没有错。
小孩吼道:“你为什么不死?”
只见他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向林一亭刺去,插入肋骨。林一亭没有躲,没有挡,有些吃痛,单手握住了剑,奋力抽出,一股血喷洒出来。一亭单脚跪在地上,道:“你亲手为他们报仇了。我不欠你了。”
小孩只是惊恐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好像是要将心肺全部吐出来一样,鬼哭狼嚎。
林一亭捡起另一把长刀,将她这柄刀口卷起的刀扔了,换了一把,拐杖一般拿在手上。捂着胸口的剑伤,背对着小孩,走出了农家院子。
这些人若是敢再来追杀她,那么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榜样,见一个杀一个。
林一亭血洗张家村这一消息迅速传回了荣城。李宣盛这才认识到,若是要追杀林一亭,这些人士远远不够的,需要更多的人和更多的高手。
于是鹰眼就被派了出去。鹰眼不应该离开李宣盛一步,就应该像对待李师车一样忠诚,可是李宣盛至今也不信任鹰眼统领下的暗卫。也许只有杀了林一亭,一切就能恢复到从前了。
李宣盛果然谨记张家村的失败,将追杀林一亭的人再次翻倍。这个恶徒不仅仅会杀人,而且是完全不会疲惫的杀人工具。
那一夜下起了雨,林一亭没有急着往汝南城赶回去,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毕竟她也不能确定李帅是不是将林一亭的秘密告诉过鹰眼。只要她父母没事,不过就是对付这些人而已,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走得太累了,就找了一个路边的面瘫,点了一碗牛肉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这些日子要么在赶路,要么就是在准备赶路,没有一丁点的时间吃饭。所以林一亭吃面的速度就像下冰雹一样的快。迅速将两碗面吸入肚中。
雨还在下,不需要伞,林一亭戴上斗笠,准备走。
邻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怎么,不再喝点酒?”
他一身黑色的一幅,裹在一条斗篷之下,林一亭一坐下就看到他了,不过没有必要再说,若是要追杀她的人,并不会放过她,所以做个饱死鬼和饿死鬼,全在她的心态。
“没钱了,你是准备给我买酒?”
那人露出森白的牙齿,两颗尖尖的虎牙就像是吸人精血的恶鬼一般,道:“怕你喝不下去。”说完,一壶酒向林一亭扔了过去,林一亭接过,并未开口喝。闻了闻酒香,顿时来了兴趣,道:“这酒太好了,只是有些烈,还要赶路,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坐在这里吃饭的,难道是住在这树林子里的,谁不要赶路。不赶路,怎么需要热酒暖身。来吧,也就一口。”
林一亭笑了笑,将酒坛推了回去,道:“那就谢过了,不过我是不喝酒的。”
那人语气凛冽,道:“那你是不给我面子了?”
林一亭道:“你也是不会喝酒的,不是吗?”
雨又开始丁丁点点地往下落,打在林一亭的斗笠上。黑衣人浑身一震,斗篷倒着飞了出去,露出半张脸,另外半张却是遮挡在面具之下。
林一亭早就料到他会来,没想到他真的会来。不过他若是到了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李宣盛对暗卫产生一定的反感。
“鹰眼统帅,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荣城如今是少了刺客,这么安全。”
鹰眼道:“林一,我曾经教过你,任何有危险的地方,都要第一时间避开。你如今是越发的回去了?”
林一亭道:“鹰眼说的是有需要保护的人,而我无牵无挂,哪里有问题就要在哪里打上一架。才对得起我这一身好本事。”
鹰眼道:“我还曾经教过你,刺客的精髓在于杀一人。为杀一人而杀百人,此为蠢货。杀一人便只杀一人,才是本事。张家村中,你杀过多少人?”
林一亭道:“记不得了,我杀人的时候,不数数。”
鹰眼道:“你杀了一村的人,还放火烧了整个张家村,那是多少人命,你可算了?刺客本就该死于任务,或是执行任务。最可耻的就是老死,你是想老死。”
林一亭道:“不,你要死在我的手上。”
话音还未落,林一亭的刀鞘就已经飞了出去,鹰眼飞身接过,反脚踢了回来,林一亭接住了。鹰眼从不敢在林一亭面前使出全力,她若是知晓鹰眼的一举一动,鹰眼在她的眼中就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这就是林一亭的可怕之处,若是由她接管暗卫,必将继承鹰眼的荣光。
林一亭先出手了,鹰眼也出手了。两人短兵相接,近距离的相互厮杀,速度不相上下,一来一回,竟然互不相让。
鹰眼知道林一亭没有使出全力,可她的功力突飞猛进也太过了,几乎能够赶上鹰眼了。虽然鹰眼这些日子也未曾有过什么进步,可也不敢懈怠。难道说他的功力,也快不及林一亭了。
鹰眼始终不敢出全力,让林一亭不再多等他。看中鹰眼的几个弱处,立刻丢出银豪,细如牛毛。若不是鹰眼胸口的护心甲,几乎都要中了林一亭的招了。两人已经相处了好久,又是同僚,相互之间更加熟悉,交手起来都能琢磨到对方三味,便更不容易下手了。
只见鹰眼已经到了林一亭的面前,就要使用他最擅长的近战拿下林一亭了。林一亭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拿出两把匕首,借着鹰眼的冲力,到了他的后面。鹰眼也是快速,瞬间坠下身体。林一亭割下他的一缕头发,瞬间退开了。
林一亭不敢再轻易出手,鹰眼也不敢出手。
林一亭还有一个雷火弹的绝招,却不敢对鹰眼使出。
“你就不放过我?”林一亭问道。
“是你不肯放过自己。”鹰眼答道。
那张家村的人命,难道真的有人在这后面操控,将这些本该不属于林一亭的罪行,栽赃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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