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仇人是谁？见夜天凌一个劲的盯着场中的女人看，秦慕华瘪瘪嘴，不屑的冷哼一声，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水萦月将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弯身凑到凤楚歌耳边，小声道：“你就不看看？这女人很美，不看就太可惜了！”
凤楚歌再次将杯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笑道：“我只看你，其余的女人再美，对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你这话如果那女人听到了，肯定会气的吐血的！”话虽如此说，可是对于凤楚歌的话，水萦月还是很受用的！
凤楚歌再度强调，“我只在乎你！”
“知道了！嘴巴像灌了蜜一样！”水萦月笑了笑，站直身子，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站好。
凤楚歌继续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
场中的红衣女人，一边扭动着如风中柳絮般纤细的腰肢，一边暗自观察着场中每个人的反应。
当看到场中男人们垂涎欲滴的痴傻模样时，嘴角不知不觉的扬起，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喜欢男人们看她痴迷的眼神，这样强烈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在她的记忆里，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她的五指山！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他疯狂。
就在红衣女人得意时，眼角无意中扫到凤楚歌身上。
只见凤楚歌低着头，一边享用着面前的美食，一边喝着酒杯里的桃花酒，不管她身上时候看过去，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一眼。
凤楚歌此举无疑让她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她自认，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不被她的倾国容貌所吸引，这是唯一一个！
场中众人，也只有他不拿正眼瞧她。
看着凤楚歌，红衣女人捏着羽扇的手不知不觉慢慢缩紧，银牙暗咬，嘴角虽然带着妩媚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金牡丹还从来没有迷不住的男人，这个男人越是不瞧她，便越是让她来了兴趣。
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逃出自己的五指山。
思及此，红衣女人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扩大，眉眼间尽是抚媚，漂亮的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凤楚歌依然没抬头，继续专注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凤楚歌都感受到红衣女人的视线，那站在他身后伺候的水萦月自然也感觉到了。
从刚才开始，这个女人的视线就似有如无的朝凤楚歌看来。
她很清楚的看到，她第一次看凤楚歌时，眼底是惊讶，第二次是不可置信，第三次是愤怒，第四次是冷笑，第四次是势在必得，第五次是自信。
光从这五次的眼神，她就已经将这个女人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这个女人只怕已经自信到自恋的地步了，一看就是从小被万人追捧的长大的，今天见凤楚歌不被她的美色所惑所以生气了，然后想征服了？
正是个异想天开的女人？
凤楚歌和普通的男人怎么一样？如果她以为凤楚歌只是一个只看中美色的男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就是要被打击一下，让她在凤楚歌手里吃吃苦头也好。
水萦月好笑的看着翩翩起舞的红衣女人，只见红衣女人一个转身，摆出一个妖媚至极的姿势，轻盈的身子被众舞姬高高举起，一舞就算完毕了。
一舞完毕，场内响起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这真是一个尤物啊！”
“老夫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绝色佳人，真是不枉此生啊！”
“老夫以为，慕华公主已经算是天姿国色，没想到这位姑娘更美，看来，北燕国确实是一个盛产美人的地方啊！”
大家一边鼓掌，一边还不忘记狠狠的夸奖一番。
秦慕华坐在秦子墨身边，听大家拿她和红衣女人比，瘪瘪嘴，不屑的冷哼一声，不满道：“皇兄，你找这个女人来干什么？你是存心不想让我活的快活吗？”
秦子墨看了她一眼，说道：“今天招待贵宾，自然要让大家看看我北燕国国宝！”
“她算什么国宝？咱们北燕国什么时候成一个女人了？真是没出息！”秦慕华瘪瘪嘴，更加不屑了。
她就不喜欢这个女人，总以为自己长的天下无双，看到男人就喜欢显摆，好像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应该为她倾倒，为她痴迷一样。
自动将她的话理解成妒忌，秦子墨笑道：“你是一国公主，有什么好嫉妒她的？她就算长的再美，身份也没你高贵！”
秦慕华白了场中的红衣女子一眼，不屑道：“我嫉妒她？别搞笑了？我就是怕她丢北燕国的脸！说到美人，咱们母后才是当之无愧的美人，她金牡丹算个什么东西？给母后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我继承了母妃当年的美貌，哪轮得到她在这里得瑟！”
就在秦慕华说话间，金牡丹一步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秦子墨忙小声的叮嘱道：“行了，别说了！今天这种场合，把心性给我收敛点，别再给我惹事了！”当话说完，金牡丹正好走到面前，他也顺势站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站了起来，凤楚歌放下手里的酒杯，也站起身。
“给各位介绍一下，刚才给大家献舞的乃我们北燕国金家当家掌上明珠金二小姐。”说着，忙示意旁边的下人递了一杯酒给金牡丹，继续说道：“金二小姐，快给在场的贵客敬一杯酒吧！”
金牡丹接过酒杯，如花般的笑颜随之绽放，如黄莺出谷般动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牡丹在这里敬各位一杯，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担待！”
“哪里哪里！金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小姐就像牡丹花一样倾国倾城！”美女都这样说了，大家自然是不会让美女失望，出声符合的同时还不忘记好好的夸奖一番。
见大家围着金牡丹，就像蜜蜂见了花一样，秦慕华不屑的瘪瘪嘴，别过脸，懒得去看她虚伪的嘴脸。
“大家实在是太抬举牡丹了！牡丹敬各位！”说着，便抬起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见她女儿家都如此豪爽，大家自然也不甘示弱，一起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凤楚歌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冰冷的双眸看着酒里自己的倒影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牡丹的视线原本就似有如无的朝凤楚歌看来，这会儿，大家都在喝酒，唯独他没有，这不由的让金牡丹更加坚定了要俘获他的决心。
金牡丹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不如给牡丹介绍一下大家吧！”
“是本宫大意了！”秦子墨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将在场的人一一介绍给金牡丹。
当秦子墨将凤楚歌介绍完之后，金牡丹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娇柔的说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楚王，牡丹久仰大名！”
金牡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想去看清楚他的样子。
可是，他实在低着头，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的头顶和额头。
对于楚王的威名，她如雷贯耳，只不过她所听到的全部都是他战场上的事迹。
一直以来，她以为楚王是个糟老头，没想到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嘛！
“嗯！”对于她的问候，凤楚歌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没有去看她。
被一个男人这样忽视，金牡丹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然后又笑道：“如果本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希望楚王不要介意，如果楚王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牡丹说！”
凤楚歌置若罔闻，捏住酒杯的手动了动，酒杯在手里很有规律的转着。
金牡丹嘴角的笑容彻底僵住，如花般的俏脸微红。
她刚才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就是礼貌客气。
但是，水萦月和秦慕华心里很清楚，这个金牡丹在勾引凤楚歌。她这摆明是想引起凤楚歌的注意。
秦慕华看了水萦月一眼，却见水萦月不怒不燥，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水萦月不在意，她可看不下去，就在她气鼓鼓的准备站出来替水萦月打抱不平时，夜天凌突然站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凤楚歌，人家美人和你说话呢？你好歹应一句啊？否则，人家美人脸往哪搁？”
凤楚歌歪着脑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被凤楚歌冰冷的眼神扫的冷不丁打个寒颤，夜天凌讪讪一笑，忙替凤楚歌开口解释，“金小姐，对不起，我这兄弟就这样，沉默寡言，在场认识他的人都可以作证，这就是他的性格，金小姐千万别介意！”
听了夜天凌的话，金牡丹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笑容重现在脸上。
在她看来，凤楚歌之所以这样对她，完全是没有抬头，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如果他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不会这样冷冰冰的对她。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
不过，他越是这样，越是挑起了她的征服欲。
她就不相信了，还有男人能逃过她的五指山。
既然凤楚歌始终不肯抬头看自己，金牡丹也不强求，而是微微屈膝，对着在场的人微微屈膝，很是大方得体道：“小女子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语毕，待秦子墨挥挥手后，方起身离开。
“来来来，咱们继续！”秦子墨招呼众人入座，和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又欣赏新的节目。
见秦子墨和大家相谈甚欢，秦慕华兴趣缺缺，又坐了一会儿，见大家的心事都在风花雪夜上，索性站起身，走到水萦月身边，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月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那个金牡丹一看就在打你相公的主意，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水萦月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信得过他！”
见水萦月一副没事人一样，秦慕华急了，“但是我信不过金牡丹那个女人啊！那女人骚的很，勾引男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月姐姐，你一定要当心，小心那个女人！否则，到时候有的你哭！”
“多谢你的关心，我会的！”虽然相信凤楚歌，但是对于秦慕华的关心水萦月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刁蛮公主，和初次见面给她的印象完全不同！她其实挺可爱的！
“你看看夜天凌，刚才看到金牡丹，口水都流出来了！大色狼，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床上！”说着，还不忘记很嫌恶的瞥了夜天凌一眼。
在秦慕华看向夜天凌时，夜天凌也正巧看过来，当感觉到秦慕华鄙视的目光后，微微一愣，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完全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得罪这位刁蛮的公主了，她怎么用那么怪的眼神看他。
水萦月好笑的将他们两人看了一眼，抿嘴笑了起来。
“月姐姐，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回位置上去了，不然惹人怀疑了！”说着，便悄悄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夜天凌的视线一直追随秦慕华回到位置上，然后朝水萦月看去，以眼神询问水萦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萦月只是丢给他一记白眼，懒得搭理她。
夜幕降临，漫长的宴会这才结束。
夜天凌，凤楚歌和水萦月三人坐在寝房的椅子上，夜天凌看了沉默不语的凤楚歌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凤楚歌，明天就要进宫面圣了？”
闻言，凤楚歌的身子很明显的一震，然后又快速的恢复正常。
水萦月和夜天凌都发现了凤楚歌的变化，只不过两人都没说。不想让他多想，水萦月故意开口岔开话题，“四国祭到底怎么举行？”
夜天凌解释道：“四国祭就是四国之间展开的比试，比试的内容很简单，比文，比武，还有一回合是自由比试，以抽签决定谁来决定比赛内容。”
水萦月又道：“所以你们这次带来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夜天凌点点头，“是啊！我们这次带来的人，都是佼佼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四国令落入他们手中！”
“既然这样，那今晚早点睡吧！”说着，水萦月便站起身，自顾的打开房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夜天凌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形象，深深的看了凤楚歌一眼，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别有深意的说道：“凤楚歌，你也好好休息，有些事，急不得，咱们得一步步慢慢来！”
凤楚歌点点头，“我知道，你去歇息吧！”
“我走了！”夜天凌叹口气，这才站起身离开房间。
水萦月关上房门，来到凤楚歌身边坐下，牵起他厚实的大手，轻声道：“你有心事？在想什么？”
凤楚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你多想了！很晚了，咱们歇息吧！”
水萦月叹口气，道：“你自从进了北燕国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别说我了，就连夜天凌都看出来了？我们在夫妻，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
闻言，凤楚歌也不解释了，无奈的说道：“有些事，我一个人承担就好，我不想你有负担！”
“我们是夫妻，不管是什么都应该共同承担！你老师告诉我，是不是和你的血海深仇有关？你的仇人是北燕国人？”水萦月试探性的问道。
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一直以来，他不说，她也从来不问，所有的事，她都是从夜天凌口中得知的。
她觉得，夜天凌和他更新夫妻，逼她更了解他。
听了水萦月的话，凤楚歌的身子又是一阵，被水萦月捏在手中的手也渐渐有了变化。
能让一向善于伪装的凤楚歌如此激动，水萦月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又私底下的问道：“你的仇人是不是北燕国皇室中人？”
刚才夜天凌有提及北燕国皇帝，这让她不由的想到凤楚歌的仇人其实是北燕国的皇帝。
果不其然，当凤楚歌听到北燕国皇帝五个字时，被水萦月握在手中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
看到他这样，水萦月一阵心疼，站起身，将他的头抱入怀中，柔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所以我想替你分担！告诉我，你的血海深仇是什么？让我和你一起报仇！我爱你，所以想知道你的过去，我不想看到你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这样很痛苦的！”
凤楚歌慢慢的环住水萦月纤细的腰肢，第一次在水萦月面前流露出了痛苦和脆弱。
本来，他想伪装的，不想让水萦月担心。
可是，进了北燕国之后，他感觉到仇人近在咫尺，他就热血沸腾，昔日的往事，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翻江倒海的朝他涌来。逼的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是这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相公……！告诉我，你的仇人是不是北燕国皇帝？”这是水萦月第一次喊他相公，两人从认识到成亲，她都是直接喊他凤楚歌，从来没有这么亲昵的喊过他。
看到他这么脆弱，她很心疼，从而更加想知道他的仇人是谁？烙印在他脑海里的仇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秦子墨两兄妹和凤楚歌如此相似。
难道，凤楚歌真的是北燕国皇族？他是哪个夺帝失败流落在外的皇子？
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事的女人，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但是这一次，因为是凤楚歌，所以她想了解的更多！她想彻底的知道他的一切。
凤楚歌沉默良久，就在水萦月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突然说道：“月儿，给我时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我会告诉你的……！”
水萦月点点头，“好！我不急，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她知道，不管是谁，明明知道仇人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那有多痛苦。
“十六年我都忍过来了，我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所以，我能忍……如果不能忍，我也活不到今天！”凤楚歌别有深意的说着。
想着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忍住了，那么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十六年前的那个晚上……
也就是那个晚上，他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亲眼看到所有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还看到他的母亲……他的母亲……
那种情况下他都能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么还有什么能让他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