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寒山消失多时,李红袖几乎找遍了长岭市,也未曾找到蛛丝马迹,原本以为,阎寒山已然离开了长岭市,然而并没有。
眼见阎寒山大张旗鼓现身,蓦然就是让李红袖有不好的预感。
“这是禁区,阎寒山,你胆敢擅自闯入,好大的胆子,速速离去,否则,死!”转即,李红袖一声怒喝,要强行驱逐。
无论阎寒山为何而来,那是不稳定因素,宛如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可能爆炸,李红袖断然不可能允许阎寒山留下来,若阎寒山胆敢忤逆,将不计代价,横杀当场。
“李部长还是这么威风呢。”
阎寒山笑的诡异,“阎某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李部长何必紧张,莫非是心虚的缘故。”
“你在找死!”
李红袖没有心思和阎寒山废话,进一步威胁。
“看来,李部长你果然是心虚了。”阎寒山笑眯眯的说道。
诸人就很是困惑,不清楚李红袖为何要心虚,然而听阎寒山说的煞有其事,似乎是牵扯着某些不为人所知的内情,不由都是好奇不已。
李红袖脸色一阵发黑,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自身很心虚,虽然阎寒山说的是事实。
但这又怎样?
别忘记了,那是一笔交易。
以厉泽的死,换取阎寒山一条活路。
阎寒山那样做了,所以阎寒山活了下来。
否则,阎寒山早就死了!
李红袖不认为阎寒山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阎寒山的贸然出现,无疑有着猫腻,联想起华英旗的态度,忽然李红袖就是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一出双簧。
“好生狠辣的算计!”李红袖倒吸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华英旗的手,竟是伸的如此之长,显然他不仅仅是不愿意给唐元体面,更是想要,把唐元给摁死,一点活路都不留的那种。
“说来听听,李部长为何会心虚?”
就在李红袖想着这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华英旗说话的声音。
闻声,阎寒山嘿嘿怪笑了两声,他盯着李红袖看了两眼,那般视线,转而落到了唐元的身上,这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前段时间,阎某机缘巧合,撞破了一件大事,为此几乎丧命,迄今仍是心有余悸。”
“什么事?”华英旗饶有趣致的问道。
“就是……”阎寒山张嘴就要说话。
“等等,你们两个认识?”不等阎寒山把话说完,唐元就是粗暴打断了。
“自然是……不认识!”阎寒山和华英旗相视一眼,继而断然否认。
“很好,你可以接着说了。”唐元笑眯眯的示意道。
“就是……”
阎寒山就是接着往下说,“阎某一不小心,撞见了一桩命案现场,此事原本与我并无关系,奈何凶手执意要杀阎某灭口。”
说到最后,阎寒山一声叹息,满脸都是无奈。
“刷刷!”
“刷刷!”
一道道的目光,迅速落于李红袖的身上。
尽管阎寒山未曾说明被杀之人是谁,但就差没亲口指正,那杀人凶手就是李红袖。
李红袖眼神闪烁,定定的看向阎寒山,阎寒山甫一出现,她就已是猜出了阎寒山的目的,因此无有一丝的意外,相反反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此李红袖没有着急开口,想要听听,阎寒山还会说些什么。
“谁人如此霸道?莫非那人,与我异象调查组有关不成?”华英旗沉声质问道。
“我不敢说。”阎寒山苦笑着回应道。
“尽[520]管说来,倘若当真是我异象调查组的人,绝不姑息。”华英旗脸色阴沉。
“那人是……唐元!”
阎寒山轻吸一口冷气,平缓了一番心绪,勉为其难的开口,“当日,我亲眼见到,唐元击杀厉泽,因此被迫逃命……”
“这?”
“怎么会!”
……
诸人纷纷脸色大变,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一心以为,那杀人凶手是李红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唐元。
厉泽的死,前些时候传的沸沸扬扬,厉行川和厉子茵赶来长岭市,目的之一就是要调查此事的真相,对唐元并非没有怀疑。
然而当怀疑变成肯定的时候,还是令不少人感到心悸。
“唐元,果然是你!”厉行川一声怒吼,杀意沸腾。
“这是……”
李红袖怔忪不已,她都已经打算一力承担此事,却是阎寒山转而将矛头指向了唐元,不由意外不已。
她有意开口说几句话,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就是朝唐元看去,意外发现,唐元脸色平静的简直不像话,就好像阎寒山嘴里的杀人凶手根本不是他似的。
“阎寒山,你确定是我杀的厉泽?”唐元笑眯眯的说道。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阎寒山恨声说道。
“厉泽可是死在他的住处,你说你亲眼所见,这是怎么回事?”唐元很是纳闷的问道。
“嗯?”
阎寒山眼神闪烁不定,猛的意识到,他在给唐元挖了个坑的同时,也给自己挖了个坑。
针对唐元的这个问题,他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是坑唐元,而是把他自己给坑了。
“此子果真狡猾!”阎寒山心底深处冒出一股寒意。
阎寒山原本想着,在他站出来亲口指正之后,唐元必当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然而并没有。
唐元一贯冷静且理智,甚至理智的过于反常了。
按道理说,唐元本不该这样理智才对。
除非,从一开始,唐元就是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怎么会这样?”
稍微一想,阎寒山就是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与厉兄,颇为有些交情。”阎寒山沉吟道。
“是吗?”唐元笑的异常欢快,“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呢。”
“什么意思?”阎寒山双眉紧皱。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从厉泽那里拿了五百万是怎么回事吗?”唐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问道。
“那是……那是……”阎寒山有些坐不住了。
他根本没法解释那五百万的事情,总不能说和厉泽合谋谋害唐元,那样一来,他就真要把自己给坑死了。
“很为难?”
唐元眨了眨眼,幽幽说道:“那就让我来告诉大家好了。”
末了,扫视全场一圈,唐元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五百万,乃是厉泽的买命钱,因为厉泽被你抓住了把柄的缘故,不得不拿钱消灾,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在尝到甜头之后,狮子大开口,进一步相逼,更是恼羞成怒,把厉泽给杀了。”
“闭嘴,不是这样!”阎寒山脸色惨变。
“是非黑白,自有公论。”唐元说话的口吻陡变,“阎寒山,你太大胆,五百万已不是一笔小数目,何苦以死相逼?厉兄本有大好前途,却是被你凶残杀害,如此不够,你更颠倒黑白,妄图将罪名推到我身上。”
“唐元,你根本没有证据,纯属胡说八道。”阎寒山大怒。
什么叫引火烧身?
这就是!
听唐元一番话说来,信誓旦旦,阎寒山当时就震惊了。
他见鬼似的看着唐元,断然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厉老,你觉得呢?”唐元不再理会阎寒山,望向厉行川问道。
厉行川一张老脸阴晴不定,他人老成精,忽然就是想通了很多的细节。
今日之事,原本与他无关,因为华英旗盛情邀请的缘故,这才是带着厉子茵来到了安澜中学。
为此,厉行川不是不奇怪的。
现在,厉行川终于明白,奇怪在什么地方。
很是显然,这是华英旗一早就准备好的手段,要借他的手去杀唐元,直接点来说,不经意间,他成了华英旗用来杀唐元的刀!
阎寒山说的没错,哪怕唐元言之凿凿,但唐元确实就是没有证据,但真的还需要证据吗?
除非他甘愿沦为华英旗用来杀人的刀。
否则,证据什么的,丝毫不重要。
至于阎寒山,在厉行川看来,就算不是杀死厉泽的凶手,必然有着直接的关联,因此,要清算旧账的话,阎寒山难逃其咎!
“死!”
心思电转,厉行川一声低吼,旋即就是出手了,一步往前,就是朝着阎寒山发起了冲击。
“你!”
阎寒山心胆俱裂,几乎魂飞魄散。
倘若唐元出手,他尚且能理解,但万万理解不了,出手的竟然是厉行川。
这算什么?
阎寒山胆寒不已,哪敢一战,拔腿就跑。
但厉行川岂会放任阎寒山跑路,二话不说,就是追击而去。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时间过了好一会,华英旗冷幽幽的说道。
华英旗意识到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如果他不将厉行川带来的话,根本就没厉行川什么事。
他的目的的确是要借刀杀人,却是到了最后,这把刀,却是被唐元给借用了。
阎寒山必死无疑,也就是说,他精心准备的一颗棋子,轻轻松松就被唐元给拔掉,郁气难平,但当然一星半点都不会表现出来。
“华兄,幸好你不认识阎寒山。”唐元就很是感慨的说道。
“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华英旗淡笑着说道。
“那么,华兄你认识武易吗?”
看一眼站在华英旗身后,呆若木鸡一般的厉子茵,唐元笑呵呵的问道。
“武易?”
华英旗瞳孔骤然凝缩,心说唐元居然连这事都猜到了吗?由此是不是表示,唐元其实一早就猜到了阎寒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