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体不适,有些时日,大师请。”李宣王并不惧他,一个和尚,又不是什么神医。
再说,那被吹的神乎其神的夕沅,不是没来吗?不出今夜,皇上一定会毙了。
了尘上前,只见李明皇脸色发暗,嘴唇发乌,怎么瞧,都像是将死之人。
他伸了伸手,把了一下脉搏,“太后,皇上这脉搏时有时无,贫僧无能无力矣。”
见了尘摇头,萧太后心凉了大半。
李宣王暗自得意:哼,就说一个和尚,能有什么法力,不过是世人封的大师罢了,一个名号,不足畏惧。
“影儿,皇上额头有点汗渍,你去擦一擦。”
楚影儿正愣神,了尘突然开口道。
萧太后不作声,李宣王只顾得意,亦不去理会。
“奴才来吧,”林公公上前,欲揽着她。
萧太后瞪了他一眼,林公公赶紧退后。
楚影儿朝衣袖里掏了掏,恰碰到那硬硬的盒子:莫非,师祖知道皇上病了,不是说能救命吗?
她趁人不备,将盒子的东西,掏了掏,她摸到了,是个圆圆的东西,她想着应是一颗药丸。
她顺势掏出帕子,将药丸裹着其中。
“太后,影儿为皇上擦汗,真得好吗?”楚影儿轻声道。
“怎么,出家人擦不得?”萧太后正在失落中,有些愤懑道。
“影儿知错。”楚影儿有些为难。
李宣王瞅着她,有些心动,他之前见过她进宫,也是这般蒙纱罩,听闻是个俗家弟子,怕是年轻时受了情殇,才会出家,若是收到府上,做个小妾,那滋味应是不错。
“听闻小师傅是俗家女弟子,这为皇上拭汗,倒也没有不妥,若是心有芥蒂,那本王来好了。”李宣王殷切道。
“怎敢劳烦王爷,妇家来便好。”楚影儿不再犹豫,拿着帕子上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轻轻地为李明皇擦着脸颊,直到她确定李明皇将那药丸融化腹中。
“既然了尘大师也无能为力,皇上又没醒,不如大师去我宫中坐坐。”萧太后客气道,其实她还有话要问。
“贫僧不便在宫中多留,不如让影儿留在宫中,陪太后说说话,佛家经书,她读了不少,颇有见解。”了尘不咸不淡地说着,眸子淡然,一副不惹尘世的悠然。
萧太后正烦闷,既然他不留,她也不强求,“也好,那楚师傅,请吧。”
李宣王眸子沉了沉,建议道:“太后,既然这位小师傅会诵经书,不如就留她在殿内,为皇上祈祷?”
萧太后瞅了瞅他,一脸不快,“诵经有用?”
“太后不试试,又如何知,没用?”李宣王寸步不让,力争道。
“那就留下吧,哀家没什么心思,回宫了。”萧太后摆了摆手,桂嬷嬷扶她离开。
李宣王暗乐,留下这女人,明日皇上毙了,他便悄悄将她送出宫,找处宅院,养起来,总比做什么出家人强多了。
他臆想着,便出了神。
林公公拿了个蒲垫过来,楚影儿跪在李明皇榻前,念念有词。
她嘴里说着章经,心里却祈祷师祖的药丸是灵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
李宣王却一直看她,那曼妙的身姿。
看着看着,竟恍了神,昏睡过去。
林公公候在一旁,眼皮子也更着发沉,站着睡了过去。
梁上躲着的影卫来不及细想,李明皇竟睁开了眼睛。
楚影儿不去看他,自顾念经。
“柔儿。”他喃喃出口。
楚影儿绷直了身子,不作声。
“柔儿,朕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李明皇艰难地说着。
“皇上,宣王昏了过去,一会儿便会醒,早作安排。”楚影儿淡淡道。
“你连宣王都识得,还说不是朕的柔儿?”李明皇有些生气,加重了语气。
楚影儿被他那句“朕的柔儿”惊到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如此强势,皇家之人终是霸道的。
“既然皇上醒了,我去看看太后,暂时不会出宫。”楚影儿不想再说下去,直接起身,离开。
李明皇身体虚弱,听到她那句“不会出宫”,心平静了下来。
楚影儿离开,出了皇上的寝殿,便有侍卫为她带路,毕竟太后邀请的人,没人敢怠慢。
李宣王醒来,看见榻上的人一动不动,楚影儿不知所踪,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看来是劳累了,缺乏运动,才会如此困倦。
他喊了一名侍卫,才知道楚影儿去了太后宫中。
也好,万一见了血腥,总是不妥,以后万一影响榻上生活,岂不是扫兴。
“林公公!”李明皇喊了一声站着打盹的林公公,好奇这人怎么站着也能睡着?
“啊,王爷,老奴该死,困懵了。”林公公吓得赶紧跪下。
“你啊,困了到一旁睡着,本王去偏殿。”李宣王道。
林公公心里吐槽,这宣王一直说到偏殿,不过片刻便回来,反反复复,根本就是不放心。
到底是担心皇上的病,还是担心烨王的皇位之争,宣王爷之心怕是路人皆知。
这林公公只知宣王想助烨王谋得皇位,却不知宣王对楚影儿的龌蹉心思,若是知道,怕是他一个做公公的阉人,都要鄙视,手段磊落也就罢了,一个老者,心思还那般龌龊,让人不耻。
李宣王不多看他,径直离开:昨夜皇上没死,今夜定是熬不过,等着瞧好了。
林公公瞅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叹息,历来听史书上说,这皇家之事,如今看来,哎,祈祷皇上早些醒来。
“小林子,过来。”有人喊他。
林公公惊了一下,他似乎听见了皇上的声音。
皇上醒了?
他惊喜的跑到皇上榻前,某人正瞪大眼睛看他。
林公公喜极而泣。
“怎么还哭了,你过来。”李明皇朝他招手。
在他耳畔轻语。
不多会儿,李明皇又躺了回去。
林公公走出去,朝着宫人吩咐:“去,给杂家准备点米粥,细一点,多日寝食难安,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