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并没有跪在那里,两人闹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传话,说是让凤洺息起来。
于是,两人便相携着回了熙春园。
墨惜并没有在墨惜呆很久,不过是小住了几日,耍耍性子,可她毕竟还是凤府的世子妃,已经不是她能够随便任性的年纪了!
三日后,墨惜便与凤洺息离开了墨府,川哥儿已经比以前沉稳了许多,看着墨惜离去,什么也不曾说,只是那一双眼睛似乎饱含着祝福,瞧见川哥儿如此,墨惜甚为欣慰。可同时,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若是细细算来,川哥儿如今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入了官场,到底是少了许多同龄少年的欢乐。
凤洺息知道墨惜心中的担忧时,嘲笑了她一句:“你这个姐姐就是担心太过了,虽说有些不好,可也有些好的地方,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路该有他自己来走,而不是随便一个人来指手画脚!”
凤洺息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并不十分正经,甚至还有些说笑的成分,可墨惜觉得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当下也就释然了!
然而,这一次离开,却让墨惜心中生出了几分不舍,虽说凤府与墨府相隔不远,可就如凤氏一般,她或许也没办法时常回来。
墨惜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去只怕此去经年!
抛却心中的不安,墨惜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腿边,在那里,有一个孩子,抱着她的腿,闷头不言,只是你若注意,便会发现孩子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泣。
瞧见这样的钰哥儿,墨惜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得不到关爱的孩子,心中越发的敏感。
钰哥儿没有白氏的照顾,墨恒又总是忙碌,根本顾及不到他,唯一能与他说上几句话的不过是院子里的几个下人,还有川哥儿,想来,在钰哥儿的心中一定是渴望关爱的。
墨惜忽然想,她或许应当恢复白氏的身份,不为别的,只为面前的孩子。
可这样的念头刚在脑海中升起,便被墨惜否决了。
有些事情,她终究无法遗忘!
墨惜矮下身子,看着低垂着头的钰哥儿,能够清晰的瞧见钰哥儿眼中晃动的泪水。她伸出手,替钰哥儿擦掉眼中的泪水,温声说道:“莫哭,阿姐还会回来看钰哥儿的。”
钰哥儿眼中噙着泪水,好似没有听到墨惜的话一般,胖乎乎的小手,依旧抓着墨惜的衣衫,没了往日里欺负他的人,钰哥儿身上终于长出了头,不再像以前干瘪的模样。
钰哥儿挤挤眼,便有一泡一泡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了下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旦落下一颗,后面便接连不断,怎么也停不了,最终,钰哥儿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哭了,扑进了墨惜的怀中:“阿姐,我舍不得你,他是坏人!”钰哥儿朦胧着泪眼,伸手指着凤洺息:“阿姐,你不要跟他走了好不好,钰哥儿知道,他总是欺负阿姐!”
凤洺息的脸色有些黑,他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可他还是察觉到,有不少人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察觉到别人投来的目光,凤洺息嘴角抽搐了几下,望着钰哥儿的目光里多了些许的堤防。
墨惜并没有理会凤洺息的脸色,她伸出手,揉揉钰哥儿的脑袋,“钰哥儿若是担心阿姐呢,那就快快长大,日后啊,就可以保护阿姐,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阿姐了,对吗?”
对于孩子,这样的哄骗或许有些不厚道,可却是现下最有效的方法。
听到墨惜这样说,钰哥儿终于不哭了,红肿着眼睛,看着墨惜,只是那眼中还挂着泪水,看上去倒是比哭的时候更让人心疼,或许是还没有缓过劲来,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看着委实可怜。
墨惜心中一动。
她心中也有些舍不得钰哥儿,可是她不会再带着钰哥儿去凤府。
墨惜一狠心站了起来,转身,头也不会地钻进了轿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只凤洺息会心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轿子外,传来孩子嘶哑的哭声,伴随着尖锐的叫嚷:“阿姐!”
记忆突然回到了那年,她那时还小,为了躲避一些祸事,去了寺庙中祈福,那个时候,便有那么一个孩子哭着嚷着要跟着自己一起去。
时光匆匆,记忆中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俊逸的少年,英俊的侧脸,依稀和父亲有些肖像,然而却比那个温润的父亲多了几分刚毅。
最终还是没舍得,透过窗口,往外瞧了一眼,看着哭的可怜的钰哥儿,心酸了一下,有一双温柔的大掌,将她的头托在了他的肩头,鼻尖便萦绕了一股淡淡的莲香,清雅,却让她安心的味道。
“如果舍不得,就不要看!”淡淡的声音,带着身边男子特有的低沉,并不是很温柔,却又多了那么几分体贴。
有一双手,环在了她的腰间,强劲而有力,这便是她的夫,她一辈子的依托。
“如果娘子想念了,便可以回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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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男子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她的耳边,依稀能够听见孩子的哭声,以及墨府下人的劝慰,可她却安定了许多。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凤洺息侧首,便瞧见了身侧女子略微有些颤抖的眼睫,那一瞬间,心一动,鬼使神差地,在女子的眉心落下一吻。
“娘子,我们回家吧!”
“嗯。”身边的女子轻轻应了一声。
凤洺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样的笑容从唇角绽放,最后覆盖整个面颊,幸福而安心!
出来时,闹了一场,回去时,却是那般的平静。
他们的轿子,是在当日傍晚时在凤府门前停下,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归来,又似乎所有人对于他们的归来都没有感到任何的新奇。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墨惜从来也没有离开过凤府一般。
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同样是在这样一个傍晚,凤洺息收到了一封密信,于是他和墨惜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秘密离开了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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