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自然不能顶着那一头散乱的发髻去长鹤院,莫说老祖宗责不责备她,便是这往长鹤院而去的一路上,将会有多少丫鬟瞧见,将被多少府里的小主子笑话,这都不是开玩笑的事。
凤洺息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那话,也不过说说罢了,一个玩笑,谁也不曾当真。
最后,还是唤来了丫鬟,为墨惜重新梳了发髻,而那个招来祸患的男子,已然被墨惜赶去了外室。
没有人在面前让梳头的丫鬟分心,这头自然梳的顺利,不过须臾功夫,墨惜便出现在了外厢。
彼时,凤洺息正端坐在位子上,面前摆放了一桌子的菜肴,等着墨惜来,便享受。
瞧着凤洺息含笑的面容,墨惜抬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日上半空,收回目光时,没好气地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
怕是过了今日,外面便会传言,墨家七姑娘回娘家第二日,却是与夫君醉倒软榻,颠鸾倒凤一番,直至翌日日上半空方起!
可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
念及此,墨惜顿时觉得羞恼。
凤洺息瞧着墨惜难得的小女儿姿态,面上欢喜不已,起身,殷勤地将墨惜请至座位,替墨惜夹菜。
瞧着他这番举动,墨惜不由觉着好笑。
以前,两人都藏着心思,互不让对方知晓,每每总是冷眼相对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之人甚是危险,不该接近,故而往往忽略心中的那一层悸动,选择避而远之。
而如今,一切挑明,她只觉得眼前之人,简单而又纯粹,时而戏弄她一番,惹得她哭笑不得,时而又如孩童一般,委屈而又纯真,幼稚的很,让她手足无措,时而体贴温柔,让她沉浸其中,不知岁月几何。
这样的男人,委实多变,可她难道不享受吗?
“娘子,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墨惜一愣,方才察觉,这一日,她总是喜欢想这些有的没的,当下面颊一红,垂首喝起碗中的粥,淡淡道了一句:“没什么?”
“娘子,我们都那般亲密了,你竟然还用如此冷淡的态度,与为夫说话,为夫好生伤心。”
墨惜:“……”
她侧首,瞧了瞧某人无辜而有纯真的模样,又望了望一众面红耳赤的丫鬟,当即脸一黑,晓得那些丫鬟定是误会了什么。
墨惜眼微眯,心道,她是否该调教调教院子里的下人了?她们怎能这般容易被眼前这厮欺骗?
墨惜正思量着,面前放了一碗汤,墨惜望了望面前的参汤,又望了望送来汤的绿瑶,眼中有些疑惑:她不记得她还有早晨喝汤的习惯。
“姑娘,这是参汤,大补!”
“噗!”
不要误会,这一声不是墨惜发出的,而是那个一向喜爱取笑别人,总是一脸含笑,千年不变,万年镇定的世子爷发出的。
闻声,数道目光落在凤洺息的身上,凤洺息只做不察,慢慢悠悠地从墨惜胸前,抽过丝帕,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然后抬首,瞧了瞧众人惊愕的目光,不慌不忙来了一句:“没事,只是不小心烫到了。”
墨惜:“……”
闻此,众人收回目光。
凤洺息侧首,含笑望着墨惜,幽幽道了一声:“娘子,为夫觉得绿瑶说的没错,你当真该补补。”说着,目光下滑,落在胸前。
墨惜:“……”
“是啊,姑娘,您该好生补补。”
“……”墨惜脸更黑。
很显然,绿瑶理解的,和墨惜理解的,以及凤洺息想要表达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墨惜现下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教育问题。院子里的其他下人也就算了,不曾想连绿瑶,都受了眼前人的欺骗。
绿瑶啊绿瑶,你当真让姑娘我好生伤心!
“娘子,瞧瞧,你面色如此不佳,为夫委实心忧。绿瑶啊,回了凤府以后,记得你家主子准备一碗参汤。”
“好,奴婢谨遵世子爷吩咐。”
墨惜:“……”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似是一个外人,绿瑶不是她的丫鬟,而是他的丫鬟呢?
一顿笑闹,以墨惜不为所动,闷头吃饭告终,只是那个误会,墨惜到最后都不曾解释。
饭后,春红去整理床铺,并不曾发现床上有落红,而后与绿瑶说了,绿瑶方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
绿瑶身为墨惜的贴身丫鬟,墨惜和凤洺息有没有圆房,她心下再清楚不过。
猛然想起墨惜饭时面色有些不对,当下心一颤,只觉背后冷飕飕的。
当下也不再多想,只叮嘱春红莫要将这事儿泄露出去。
新婚已四五日,姑娘与世子爷至今不曾圆房,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不知又要惹来多少风波。
春红年岁虽不若绿瑶,可心性也算成熟,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当下记在心里,也不与他人提及。
另一厢,凤洺息与墨惜用了饭之后,便去了王氏那里。
昨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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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留她,便有言在先,只有凤洺息去见了她,她方才会将墨惜放出府。
这事儿,墨惜虽然不曾与凤洺息提及,可因着凤洺息的睿智,又怎会猜不出一向冷静理智的墨惜,怎会做出不回凤府的事情来?
若要细细思量,怕是墨家这位老夫人搞的鬼!
不过,凤洺息也不在意,心里也明白,这位老夫人如此做,乃是为了墨惜,更何况,经此一役,他与墨惜确定了心意,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欢喜。
故而,原本被这位老祖宗耍弄的恼怒,也烟消云散。
凤洺息与墨惜要来长鹤院的消息,王氏一盏茶功夫前,便收到了,当下便命人,将躺椅搬至院中,睡在躺椅上,好生等着,待得闻见了脚步声,略略瞧见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嘴角一勾,幽幽道:“唉,我这把老骨头了,平日里还要为小辈们的事操碎了心,可比不得那些小辈的逍遥,这都太阳晒屁股了,方才起身。”
幽幽的音调,传入墨惜耳中,当下俏脸一红,她怎会听不出王氏在取笑她?
侧首间,望了一眼身侧的男子,但见他双眸含笑,淡然自若,便也镇定了下来。
“祖母整日为府里之事操劳,我们不过是无所事事罢了,怎能比得祖母心怀宽大?”清朗温润的语调,清晰且动听。
王氏可不管凤洺息说了什么大道理,只那一声“祖母”,唤的她极为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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