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求我的人却不少。”淡薄的话语,暗含淡淡的嘲讽。他想他或许晓得眼前的女子此次来作何,只他猜不准,她又会有何事要求助于他?
忽视掉对方语气中的嘲讽,墨惜缓缓起身,绿瑶瞧见墨惜湿了的衣裙本要上前擦拭,却是被墨惜阻止,当下,她只得抿唇站在一边。
她隐隐能够察觉到姑娘将要做些什么,只现下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如那时在府中一般,做一个木头人,否则,过多的动作,不但帮不了姑娘,反而只能牵连姑娘!
心痛,却也只能看着,大抵便如她现下一般吧。
平静地起身,平静地移步,平静地跪下,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一切都好似不曾带动空气的起伏,只在场的人心下却是不平静。
景箫以为,即便是眼前的女子要求他,也不过是像平常的大家闺秀一样,拿捏着自己的身份,自以为自己沉鱼落雁,能将他迷惑,然后答应那人的要求,可不想墨惜竟是放下自己的身段,直直地跪在自己的面前,卑微的如世间最低贱的蝼蚁一般。
瞬间,瞳孔放大,那双深沉的眼眸中满是惊骇。
耳畔响起女子清婉的音调,只他却觉得时间仿佛停止在了她那一跪。
“箫世子,小女子有事相求,还请世子答应。”
房间内,安静下来,落针而闻声。
景箫的一双眼眸,落在了墨惜的双膝上,他不看却也能感受到女子的倔强。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甘愿在他的面前跪下。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如今不过是见了第二面,只他却觉得,她并不是像一个会轻易求人的人!今日这一跪,也绝对不会是为了一些还不曾确定的事情。
然她是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甘愿如此轻贱自己?
突然间,有些嫉妒能让她如此舍弃的人亦或者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明他已经动容了,明明他想要答应,然说出口的话,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世上人,千千万,若是每个人都如七姑娘一般,在我面前一跪,我便答应那人,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墨惜的身子一僵,瞬间抬眸,眼中满是错愕,她以为她已经抛弃一切尊严,做到这样的地步,眼前的人断不会拒绝,却不想——
想来只听说他性情冷漠,却不知他竟可以冷漠到这个地步!
瞧着眼前女子怔愣的模样,景箫心下突然生出了几分怜惜,他想伸出手,抚摸一下女子的面容,想将她扶起,然而心下方才有了这样的冲动,便又收了回来。
然,她到底是牵动了他的心神,勾起了他的兴趣。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滑过一抹冷意,额前的碎发,将双眸半遮半掩,只觉得越发的冷酷无情。
脚步一动,转身,抬脚,回到了座位。
“姑娘且起身吧,方才本世子不过是与姑娘开了一个玩笑。”清冷的语调,让人难以捉摸。
墨惜的眸光动了动,在绿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知,做到这一步,事情并不算成功,只不过是留住了她想留住的人,若要让眼前之人帮她,只怕没那么容易。
心思浮动,墨惜在位置上坐下,这一次,却是景箫为她斟了酒,她平日甚少饮酒,然今日,这酒却是不得不喝。
“七姑娘的诚意本世子看到了,只不过,本世子向来不愿轻易助人。”景箫一边斟酒,一边道。酒满,话落,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他要为难她,只不知她会如何应对?
墨惜轻笑一声,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这是自然。”说着墨惜唤了一声绿瑶,绿瑶会意,送上一副画卷,墨惜接过,递到了景箫手中:“小女子听闻世子甚喜名家字画,恰好有一副,如今赠与箫世子。”此字画乃是墨惜的母亲留下,本是纪念之物,然而今日为了川哥儿,她不得不双手奉上。
景箫挑挑眉,有张有弛,能屈能伸,懂得投其所好,这些即便是许多男儿都做不到,不想眼前这个女子却是把握的极好!
离得越近,了解越多,越发现眼前人的魅力,越是好奇。若是常人,做到此,只所求之事简单,他便会答应,只现下,他却不想这般轻易应了眼前女子。
景箫打开字画,淡淡扫了一眼,便又合上,交由身后木武之手。
“七姑娘却是一个聪慧之人,只是,姑娘既然出如此大的手笔,相比所求之事,也并不简单,故而,若是姑娘肯答应本世子一个条件,本世子便应了姑娘所求,姑娘觉得可好?”冷峻的面容,却是一个极难缠的人物。
墨惜蹙眉,“不知世子有何条件?”
“本世子暂时不曾想到。”
不曾想,便是一个不小的变数。
绿瑶在一边听了,只觉景箫狮子大开口,提出如此无礼要求,本想豁出去,为墨惜说一说理,却是被墨惜一个眼神阻止。
当下,墨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答应了,日后怕是要给自己留下一个大麻烦,不答应,川哥儿怕是——
“好!我答应。”略微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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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一下,墨惜应道。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能与川哥儿的性命相比!
“姑娘!”绿瑶有些震惊。
墨惜侧首,会意一笑,伸手抚上绿瑶的手,安慰她。回首,却是对景箫道:“只箫世子所提出的条件,不违背道义,小女子皆会做到。”
景箫轻笑:“应当,既如此,姑娘便说出所求,本世子定然会尽力而为。”
“不瞒箫世子,舍弟近日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无故陷入昏迷,想请箫世子今夜让御医瞧瞧。”
“非今夜不可?”
“非今夜不可。”
景箫微微蹙眉,这事儿倒也不难办,只是现下深夜,委实有些不好办,不过,他既然答应了,便会做到。
“如此,姑娘只随我来便可。”
说着,景箫便转身,出了翠花楼,墨惜跟在其后。
墨惜本还担心,若是景箫与凤洺息撞见,会不会使得事情有变,然出了酒楼时,并不曾在马车旁瞧见凤洺息的身影,当下松了一口气。
景箫出了翠花楼,瞧见楼前的马车,当下四处瞧了瞧,并不曾瞧见有其他的人,回首便道:“七姑娘,可否让在下同乘一车?”
这本是无礼要求,然现下时间紧迫,墨惜也顾不得,便点头应下。
来时,乃是凤洺息驾车,只离开时,那人却不知去了何处,驾车之人,便成了景箫身边的木武。
月光之下,马车驶离翠花楼,翠花楼楼顶之上,一男子凌然而立,望着离去的马车,目光深沉如暗夜星空,邈远浩荡。
须臾,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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