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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1 / 1)

王婉清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那一声珍珠,叫的是两人多年的情分,是曾经那一段相互扶持的成长岁月,也是对过往人生的一个终结。

以前她们是王姐姐和珍珠,以后她们则是婉清和小主。

王婉清这一声珍珠,是在同过去的自己告别,从此以后,她不会再以王姐姐自居,不懂尊卑,不知深浅,那样只会彻底背弃两人曾经的情谊。

姚珍珠确实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愣了一下连忙把她搀扶起来:“婉清,你确实愿意来毓庆宫?”

王婉清点头,一向温和清秀的面容上,满满都是坚定。

“小主,奴婢能来毓庆宫,能日夜陪伴小主,能伺候小主饮食起居,是奴婢的福分,”王婉清道,“更何况,若是毓庆宫开口要人,御膳房不敢不给,只要不再牵扯尚宫局,奴婢最大的危机便能过去。”

“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奴婢心里只有感激。”

姚珍珠点头,略松了口气,随即也跟着笑起来:“婉清来了,听澜就能略松快些,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到是好事。”

“我也是很想念婉清,有你陪着,宫里日子一定更热闹些。”

王婉清见她眉目含笑,紧绷着的心彻底放松。

“小主且放心,奴婢即便原来有如何升职晋位的抱负,现如今也都没了,如今所求唯有安稳二字,其余皆不会想。”

王婉清声音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却颇为坚定。

“至于以后的路,小主向哪里走,奴婢便往哪里跟随,便是以后当真无路可走,那奴婢也能跟小主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王婉清很清醒,也很聪慧,她清晰明白,姚珍珠愿意接纳她,愿意在此事上伸手帮忙,看的就是过去的情谊。

她是担了很大风险的。

毓庆宫风雨飘摇,姚珍珠别看是太孙殿下的贵宠,是毓庆宫位份最高的小主,可太孙自己都朝不保夕,这份恩宠反而成了祸端。

在这种情况下,姚珍珠依旧选择保护王婉清。

万一那宫女曾看到过王婉清,亦或者尚宫局已经动了除掉王婉清的心思,姚珍珠这伸出来的手,很可能便是伸向了深渊。

但这双手,却成为了王婉清唯一的救赎。

只这一举,便足以让王婉清死心塌地,一路追随。

王婉清深吸口气,对姚珍珠认真道:“小主,那宫女未曾见过奴婢,尚宫局应当也不知奴婢发现了其中端倪,否则便不会允许奴婢再往尚宫局送水。”

“回去之后,奴婢会佯装娇气告病,让人以为奴婢是攀了高枝,不想再做吃苦受累的活计。”

“如此,希望能不给小主惹事。”

姚珍珠点头:“好,婉清最是知事,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如此说着,又思忖片刻道:“此事我晚上会同殿下参详,你回去也不用急,过几日一定能成。”

王婉清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她冲姚珍珠福了福:“小主大恩,奴婢铭记于心。”

待王婉清走了,姚珍珠便同听澜简单说了几句,末了道:“你一个人掌管后殿太过辛苦,以后婉清来了,你们二人倒是可以一起分担。”

“她心细,性子软,管不了人事,以后后殿还是你主管,她从旁辅助。”

“库房、走礼、人事等你来掌管,贴身伺候、膳食、香茶等事由她来管,可否?”

听澜这些时候忙得脚不沾地,瞧着人都瘦了,她自是知道自己在姚珍珠心中地位,便是王婉清来了是大宫女,她也依旧不怕。

姚珍珠是个念旧的人,她很是安心。

“是,若是婉清姐姐能来再好不过,”听澜道,“若是再晚来几日,奴婢都要累病了,多谢小主体恤奴婢。”

姚珍珠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点了一下她额头:“怎么跟汤圆似的油嘴滑舌。”

她自己就不是个喜欢争抢的性子,身边的宫女也都是不紧不慢,除了听澜性子冷一些,能管事,其余几个一个比一个懒散。

如此,后殿倒是难得平和,没那么多闹腾事。

下午上完课,姚珍珠又去小厨房侍弄了两道菜。

一道是芝麻芋泥太极羹,甜口的,软软烂烂很好克化。一道是现炖的银耳莲子百合羹,特地用来给李宿败火用。

待菜品都准备好,李宿还未归。

姚珍珠一开始还很平静,待到过了饭时,外面天色渐暗,姚珍珠才略有些坐不住。

贝有福见她着急,便道:“小主,今日殿下头回去部里当差,事情自然很多,晚些回来也在情理之中,小主莫急。”

姚珍珠叹了口气:“我倒不是怕殿下晚归,我是怕路上……”

姚珍珠一共便陪着殿下出宫两次,这两次都遇刺杀,今日李宿这一晚归,她立即就担心上了。

贝有福确实没想到她竟担心此事,想了想便安慰道:“小主放心,近来宫里虽然乱,但外面无人敢乱来。”

姚珍珠点头:“但愿吧。”

说话工夫,外面便传来坚定的脚步声,李宿带着笑的嗓音响起:“等饿了吧?”

姚珍珠抬头,见他匆匆而归,风尘仆仆,便上了前来给他脱下披风。

“殿下可回了,中午可有用好饭?”

中午李宿不回来用膳,姚珍珠怕他吃不好,还特地做了几道菜和肉龙给他带着,怕外面的饭他吃不惯。

他刚犯了胃病,这几道菜姚珍珠反复斟酌,最后给做的素炒青笋,山药蜜枣蒸南瓜,五花肉粉丝炒菜心,再加莲藕排骨汤。

菜色简单,但都很温和,李宿正适合吃。

姚珍珠这一念叨,李宿紧皱的眉头便一丝丝松开。

他低头看着正认真给他解开披风的姚珍珠,一整日的烦闷便都不见了。

没什么比有人在家中惦念的感觉更好了。

李宿道:“你做的菜又多又好,刚好够吃,一下午也不觉得饿,辛苦你了。”

姚珍珠听他如此说,才放心:“那就好,以后不如都给殿下带饭?省得外面吃得不好,让殿下再胃痛。”

一听这话,李宿忍不住笑出声。

“今日在礼部,二弟见孤午饭自己带了,还刚好带了一人分量,愁眉苦脸吃的礼部的例餐。”

李宴早年丧母,太子不亲,太子妃也不管,他至今尚未成亲,身边连个侍妾都无,府中只几个老仆伺候。

而且他一贯谨慎,此时节也不敢如何招摇,府中便一直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是以,便也无人替他操心一日三餐,惦记他吃得好不好,在外当差辛不辛苦。

李宿如此说的时候虽声音平静,但姚珍珠鬼使神差的,竟从他声音里听出些许得意来。

披风取下,李宿自己松了松袖口,也把腰带取下,换了寝殿中常用的围腰。

“殿下,要不明日臣妾让小厨房多准备几道菜,也不好叫二殿下饿着。”

李宿握住她的手,领着她来到膳桌边。

“这倒不必,如今这时节,他同孤无有沾染才好。”

姚珍珠微微一愣,随即道:“是。”

李宿今日回来已经很晚,说不了几句话外面就点灯,姚珍珠便没立即说王婉清之事,两个人先安静用饭。

李宿很喜欢吃姚珍珠亲手做的芝麻芋泥羹。

这羹特别细密,芝麻香浓郁扑鼻,而芋泥却入口即化,绵长软烂。

混合在一起,又带着沁人心脾的甜意,热乎乎地缓和了饥饿的肠胃。

他一连吃了两碗,才开始吃菜。

兴许是因姚珍珠手艺太好,又喜欢侍弄新鲜花样,吴鱼羊被她激起斗志,整日变着花样给李宿做菜,李宿的饭食是一日比一日好。

今日知道李宿胃病犯了,吴鱼羊还特地做了一道南瓜蒸糕,软得跟天上云朵似的,小小一团,可爱又好吃。

姚珍珠一连吃了三个,才算胃里有底。

待到一顿晚饭吃完,两人才去庭院中消食散步。

姚珍珠这时才说起王婉清的事。

她把王婉清所见细细讲来,也不同李宿闪烁其词,直接道:“殿下,婉清以前帮我良多,如今她遇有危机,我自不好视之不理,如今我身边正好有缺,便想着而把她要来身边,便也直接解了这份危机。”

李宿安静听她说,末了笑了:“孤之前说过,毓庆宫事你做主便好,你想让她来,那便让她来,明日同周姑姑商议便是。”

姚珍珠听着他话语里的信任和笃定,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好,那臣妾便自去安排。”

说到这里,姚珍珠犹豫再三,还是道:“殿下,那尚宫局的药材库,可是有什么隐秘,如此看来定有危险。”

李宿思忖片刻,道:“一会儿孤叮嘱贝有福,让他派人暗探一番,看是否有玄机。”

“不过,”李宿抬起头,目光遥遥看着天际明月,“不过尚宫局的尚宫原也是太子妃的人,如此看来,倒是意味深长啊。”

姚珍珠眸子一闪:“太子妃娘娘的人吗?”

李宿淡笑道:“是,或许也不是,这又有谁说得清。”

————

王婉清从毓庆宫回去之后就开始装病,便如同她所言,御膳房的人都以为她巴结上了姚珍珠,自以为有了靠山。

待到周萱娘过去御膳房领人,同住一屋的阮玲儿才对王婉清道:“王姐姐,你真要去?”

毓庆宫现如今可不是个好去处。

王婉清正在收拾包袱,听到她如此问,头也不回:“小主还愿意要我,是我的福分,怎么能辜负小主。”

一说小主两个字,阮玲儿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明明以前都是宫女,怎么她就成了太孙殿下身边的嫔妃,一步步升至良媛,且还是毓庆宫最受宠的那个。

她可没瞧出来,姚珍珠哪里那么好,值得太孙如此喜爱。

“你还以为那是什么好出路?”阮玲儿这话说得酸味冲天。

王婉清不理她,自顾自收拾好行李,然后才回头看她一眼。

“再不好,那里也有小主,而且……”王婉清嘲弄地说,“难道我要在御膳房送一辈子水?你要喜欢,你去讨这差事。”

阮玲儿不吭声了。

王婉清背好行李,先是看了一眼阮玲儿,然后便去看同屋的张红云。

“今日一别,以后少缘再见,祝两位妹妹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她们这倒座房,如今人是越来越少了。

阮玲儿被王婉清噎了一句,本不想送她,但见张红云起身相送,只好别别扭扭跟在后面。

张红云一直很沉默。

待把她送到长巷口,才道:“也祝姐姐前程似锦。”

王婉清回头看她,只说:“送水不是好差事,我走了,便让别人去争。”

她如此说完,冲两人点点头,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待她身影消失在光影迷离的长巷里,阮玲儿才低声道:“可真傻,现在谁还敢沾毓庆宫。”

张红云依旧沉默,一句未多言。

且不提这些早年“姐妹”如何看待毓庆宫,如何看待良媛小主身边这大宫女的位置,王婉清来到毓庆宫之后,迅速便融入进毓庆宫后殿的生活里。

她接替了贴身伺候姚珍珠的活计,分担了听澜身上的部分职责,也能更好地陪着她一起侍弄吃食。

御膳房出来的宫女,就是不一样。

从她一上手,汤圆就能看出不同来。

以前汤圆崇拜姚珍珠,现在也很崇拜王婉清。

王婉清最擅长白案面点,一个简简单单馒头,也能做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什么锦鲤摆尾,什么寿桃如意,应有尽有。

她一展现自己白案面点上的手艺,立即把汤圆迷住了。

这几日便跟着王婉清狠狠学了几日,颇有成效,整日里乐得个什么似的,人都要飞起来。

姚珍珠见她那样子,就觉得可爱。

晚上同李宿吃饭,还说起汤圆:“小小一个人,偏就喜欢侍弄吃的,但凡能做出漂亮的馒头,都能乐一整天。”

李宿夹菜的手顿了顿,看她一眼:“挺可爱的。”

姚珍珠笑弯了眼睛:“是挺可爱的,这几日殿下带的枣泥糕,就有她做的。”

李宿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枣泥糕,不过他看皇弟可怜,赏给李宴吃了。

“嗯,不错。”李宿一本正经夸赞。

姚珍珠道:“有天赋的人不多,但极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就更少了。”

李宿的目光就好似粘在她身上,现在听她如此一本正经夸赞别人,便淡淡笑了。

姚珍珠会如此喜欢汤圆,大抵也是因为汤圆跟她自己很像。

她平日里总是说自己在厨艺上天分斐然,一学就会,根本不用如何锻炼,可李宿却知道,日常只要有空,她就蹲在小厨房不出来。

那细如发丝的菜码,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会的。

若她当真只靠天分没有努力,赵如初也不会如此喜欢她,把年幼的她收为关门弟子。

李宿问她:“你喜欢这样的人?”

姚珍珠点头:“是呀。”

李宿看着她笑了:“孤也喜欢。”

他这话明明是如此地轻描淡写,可目光却异常炽热,好似一团火,点燃了姚珍珠心中的干柴。

姚珍珠的脸随着心中的火光而泛起红晕。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便用完了饭。

饭后,李宿便道:“过几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宫里恐还有宫宴,姑姑已经在给你忙礼服了,明日就别忙小厨房的事,多跟姑姑学一学典仪。”

姚珍珠点头:“知道了。”

自从当上良媛之后,姚珍珠就比以前忙碌许多,且不提毓庆宫大事小情都要过问,便是陪伴李宿出去赴宴,每次都要提前数日准备。

她原没有什么大礼服,这些都要从头开始一点点准备,从头面到礼服,再到鞋袜,一丝都不能松懈。

毓庆宫这些家底,就整日为姚珍珠一个人倒腾了。

但李宿乐此不疲。

他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些皇叔们整日里为王妃添置行头,打扮媳妇真是一件特别快乐的事。

李宿如此想着,又道:“宫里若是缺什么,就让姑姑拿腰牌去尚宫局取,她们还不至于敢落孤的面子。”

姚珍珠难得见他如此兴致勃勃,便道:“殿下,臣妾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便是配拿来配礼服的头面也不少,倒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李宿垂眸,却说:“以后还不知要如何,趁现在还有机会,多掏掏太子的家底,倒是一件好事。”

原来是为了气太子,姚珍珠立即就被点醒,高兴道:“好,那臣妾便努力,多掏些好东西回来。”

李宿看她兴致勃勃,轻声笑了笑。

“一定很好玩。”

近来宫里面沉闷,姚珍珠虽喜欢窝在宫中,也不爱走动,却总要给她些事情做,要不然小厨房的精面都要被用光了。

说到这里,李宿便道:“过几日孤要跟二弟一起去皇陵祭祖,会留贝有福和禁军副统领在宫中,宫中若是有事,你且仔细斟酌,直接吩咐两人行事便好。”

姚珍珠刚刚开怀,转头听到这话,不由又有些紧张。

“殿下,您……”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总会遇到危险的李宿。

李宿定住脚步,转身冲她伸出手。

姚珍珠不想犹豫,也不会犹豫,她直接把手放在李宿的手上。

两人的手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一无缝隙,二无嫌隙,仿佛天生便应在一起。

李宿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缱绻,直抵人心。

“珍珠,我还要跟你一起走遍山河,”

李宿一字一顿道,“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不会退缩,也绝不会放弃。”

“因为我很明白,我还有你,我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李宿坚定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稳落在姚珍珠忡。

李宿从来不说大话,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最忠诚的承诺。

姚珍珠深吸口气,也认真回视他:“好,我也会一直陪着殿下,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何处。”

李宿低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温热的呼吸就萦绕在彼此间,姚珍珠甚至还能闻到他们刚刚吃过的桂花露香气。

清新自然,莹莹绕绕。

李宿的目光紧紧抓着她,一点都不放:“珍珠,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姚珍珠只觉得有把刷子在她心里拼命挠,一阵阵麻痒从脊背蹿升,令她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李宿的目光太真挚了,真挚到她舍不得挪开眼眸。

“殿下……”

姚珍珠的心,就如同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帆船,摇摆不定,动荡不安。

船锚深深扎在安逸的水底,可拎着锁链的她,却想要挣脱束缚。

李宿看姚珍珠眼神闪烁,知道她现在也是朦朦胧胧,似懂非懂。

他却一点都不着急。

这样一点一点领着她前进,两人一起携手成长的滋味,比任何疾风骤雨都要甜美。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决心。

李宿看着姚珍珠,突然笑出声。

他直起腰,伸手捏了一下姚珍珠的脸颊,把小姑娘尖俏的小脸捏得歪歪扭扭。

“好了,不逗你了,”李宿说,“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姚珍珠险些被他捏生气,末了听到这话,握着锁链的手越发收紧。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下意识问:“当真?”

李宿勾起唇瓣,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当真。”

姚珍珠心里微妙地松了口气。

他们说这朦朦胧胧的话,可彼此心里,却仿佛都清晰明了。

待散完步,李宿把她送回后殿,才独自回了前殿。

贺天来上了前来,在桌案边替他磨墨。

李宿先写了两封折子,然后才问:“如何?”

贺天来低声道:“这前日公主说这一次御膳房准备的葡萄酒很好,出宫之前还要了两坛。”

李宿写字的手微微一顿,问:“明确要了两坛?”

贺天来道:“是。”

李宿垂下眼眸,继续写折子。

待他把折子都写完,便随手递给贺天来:“尚宫局是怎么回事?”

尚宫局的那些蝇营狗苟,李宿大约知道一些,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宿也都清楚。

不过药材库的这个神秘宫女,倒是一直无人说。

贺天来立即道:“回禀殿下,此事是臣的疏忽,这宫女是去岁年根才调到尚宫局,在库房当差,因其行事隐蔽,咱们的人并未察觉。”

李宿眉目微垂,沉声不语。

他一沉默,贺天来腿肚子就有点颤。

“殿下,臣还在查,三日内定有结论。”

李宿这才道:“辛苦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李宿也会说辛苦二字。

贺天来面上冷淡,可心里却又把火烧。

谢天谢地,太孙殿下身上终于多了人情味。

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李宿:孤也不容易啊。

李宿:珍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姚珍珠:殿下啊,我比你只小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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