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思路,新的故事继续咯~
想到此处,谢梵烟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只是淡笑:“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我都快忘了。■★中★文?网.ww. ★”
“夫人真是会谦虚。”两个人又是一番恭维,谢梵烟不得不撑起笑容,虚应了几句。
还好淑妃及时解围,“阿玉今日刚到,可是累了?先去歇着吧,记得让脂容她们给你打盆热水,好好泡泡,松缓松缓身子。”
“臣妇也是这样想的,那臣妇先告退。”谢梵烟求之不得,起身弯腰,给淑妃和两个美人都打了招呼,便带着脂容等人退下了。
回到偏殿,谢梵烟松了一口气,慢慢熟悉了一遍这个原本陌生的地方,让脂容脂玉烧了水,舒舒服服的泡澡,三个丫头第一次来皇宫,对什么都十分惊奇,叽叽喳喳的一分钟也安静不下来。
“少夫人,您看这偏殿,可要比并蒂苑您的屋子大多啦。”
“少夫人,您快来看,这个玉雕好大啊,比老太太屋里的那个玉观音还大呢。”
“少夫人,这帘子竟然是雾拢轻纱锻,这缎子可是好贵一匹的,居然一个偏殿的窗户上随便挂着,太奢侈了。”
谢梵烟何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谢梵烟却无心打量这芳华宫内的繁华精致,宫中从来不是良善之地,如今淑妃有孕,只怕也是众矢之的,自己与淑妃同居,岂会不受牵连?
以前自己从来不会考虑这么许多,就算在几天之前自己也不会真的忧心前途,此身如飘零之叶,大不了最后假死逃生,隐于市井,又何必在乎是不是得罪过谁,毕竟自己真正的目标在长公主府。
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对走出的每一步都细心忧虑,谢梵烟走近被搁置在床榻前的花盆。抚摸打量,眼里欣慰又悲哀,因为姐姐就要回来了啊。
所以要尽可能好的去生活,尽力不留下任何烂摊子给姐姐。如果可以,还要努力的为姐姐寻找一处庇护,如果姐姐因为舍不得陈瑾瑜,而不愿意假死离开王府的话,那么还要防止长公主府的那两个公主。
“你们都各自收拾自己东西去。然后早早歇息。”谢梵烟对三个丫头吩咐下去,关上了自己屋子的门。
这屋子的确大,谢梵烟绕过了两个屏风。?八▲一★中▲文网 ?
换下衣裳,按了按胸口,一本被谢梵烟体温焐热的书提醒着谢梵烟那本书的存在,谢梵烟安下心,自从知道这佛经非同寻常是长公主费尽心思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后,这本佛经就被谢梵烟从书架上取下来,贴身携带,或系于腰间。或藏于心口,总之再也不敢让它离开自己半步。
不管这里面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谢梵烟都知道,这是姐姐日后唯一可以提出条件的筹码,可以毁灭性命,也可以挽救性命。
姐姐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该如何去做。
自己要做的,就是保证它,不能丢失。
明天,明天……谢梵烟想了想。又重新换上衣服出门,两位美人已经离开,淑妃殿里灯火还着着,一出去。就有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小内侍上前,“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有什么跑腿的活直接吩咐下来就好。”
谢梵烟看了他一眼,“我想找魏姑姑,你帮我叫她来一趟。”
“魏姑姑?”那小内侍奇怪的重复一遍,然后笑道:“夫人是要找魏嬷嬷吧,您先进去。小的这就去替你传唤魏嬷嬷。”
是了,这里是宫里,魏红玉不是魏红玉,也不是魏姑姑,而是宫里芳华宫的魏嬷嬷。
“恩,是她,你去吧。”
说完谢梵烟从袖口摸出几个碎银子,递给那小内侍,小内侍忙拒绝,“夫人千万别这样,为夫人跑腿儿是娘娘吩咐下来的活儿计,这事情没做好哪里敢拿夫人的赏儿。”
谢梵烟也不勉强,收回了手,道了声谢,那小内侍模样很高兴,飞快的就去了,谢梵烟才转身回殿里。
“少夫人,可是换了个地儿,睡得不踏实?”脂容看到谢梵烟,问了一句。
谢梵烟抿唇笑了笑,“是啊,总是有些不踏实,这宫里的许多事情还不明白,这不心里不安还是打算将魏嬷嬷叫过来问问。”
“的确是应该呢,那婢子和少夫人一起听听魏嬷嬷的话,虽然原本想着就在这芳华宫呆着不出去,可是也不知要住多久,总有个外出的时候,到时候可千万别给少夫人和淑妃娘娘惹了什么岔子。”
其实宫里的规矩,在谢梵烟不在的时候,脂容等人拉着魏红玉已经问了许多,唯恐出了乱子,如今真的进宫了,还感觉像梦里一样,只觉得宫外听得不够用,还想再听魏红玉讲一讲。??中文??网 ◆
魏红玉很快就来了,谢梵烟将脂容和魏红玉一起带到了自己屋子,灯火明晃晃的,魏红玉看向谢梵烟的目光有些拘谨。
“魏嬷嬷,这宫里的事情,我一直未听你说,今日你跟我说说清楚,这后宫各位娘娘的性情,以及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吧。,”谢梵烟说的很慢,一边看着魏红玉。
魏红玉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连声应“好”。
早在王府的时候,魏红玉就想抽个机会跟谢梵烟好好说说宫里的事情,可是看谢梵烟似乎心不在此,丝毫不因为自己就要进宫而担忧忧虑什么,自从自己给谢梵烟喂了那一碗汤药后,也是自己心中有愧,虽然依然跟紧谢梵烟,却不敢如从前一般随意表意见,谨言慎行,不敢多言一句。
因此虽然有心讲,可是生怕谢梵烟无心听,甚至怕反被误认为自己是显摆或者立规矩,所以魏红玉也一直未曾提过此事。
如今谢梵烟提起来,正好。
于是整整大半个晚上,魏红玉详详细细的给谢梵烟和脂容讲了整个后宫的大概情况,皇上性子随和宽宏,与皇后萧氏感情甚笃,帝后出一皇子,也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儿子,所以皇后在后宫中有不可动摇的威严位置,但仅仅是在众妃之中。毕竟宫外还有一个长公主,宫里还有个太后。
而四妃之中唯德妃和淑妃风头最盛,平时皇上的宠爱就多一些,加上都有身孕。身份自然更加水涨船高,太后最期盼皇上能够开枝散叶,盼望孙子的心情很急迫,曾暗示过两个妃子谁诞下皇子,就将皇后之下四妃之上的贵妃之位给谁。所以自从前些日子有太医诊脉诊出德妃娘娘肚子里怀的极有可能是男胎之后,宫里德妃的人气明显就热络起来,都往德妃的长秋宫跑的十分勤快。
除了德妃淑妃,四妃之一的贤妃胡氏的地位也十分牢固,是因为得了太后的青眼,而之所以能得太后的青眼,与胡氏诞下的蕊珠公主脱不了干系,可以说蕊珠公主是太后在这后宫里最疼爱的孙女。
魏红玉细细的讲了一晚上,谢梵烟听得很认真,脂容也是频频点头。都是聪慧的人,知道这后宫复杂的脉络关系着一宫的欣荣衰颓。
最后脂容不由得问道,“按说四妃都是一宫之主,除了淑妃娘娘外每个宫里都住了两个三个不等的等级低的娘娘,为何淑妃娘娘的芳华宫如此大,却是淑妃娘娘单独住的?”
魏红玉听了这问话沉默了一下,比起之前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时的沉默显得突兀又隐晦。
脂容连忙捂嘴:“可是我问错了?”
魏红玉摇头,目光越过脂容投向窗外,朦胧的月光透过这偏殿那叫做雾笼轻纱缎子织就的帘子。显得如梦如幻,模糊了人脸。
魏红玉的眼神有些飘渺,又有些忌惮。
“我今日告诉你们,你们千万莫要再说出去。”谈了一晚上。几个人关系又似亲密了许多,魏红玉在谢梵烟的要求下重新用了比较亲切的“你我”。
“这宫里,死过人,死的还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听说是被人害死,死状极惨。先帝知道后肝肠寸断,一度关闭了这座宫殿,可是当今圣上即位,又重新开放了这芳华宫,也是因缘巧合,就让淑妃娘娘住了进来。”
“啊?这宫里这么大,嬷嬷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不少空置的宫殿么,因为当今圣上比起先皇后宫紧缩不少,可是为什么要将死过人的宫殿重新开放,还让咱们淑妃娘娘住进来?”脂容一听有这故事,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嚷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宫是淑妃娘娘一进来就安排下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旨意,当初我们进来也不知道这么多,看这宫里修的又精致又宽敞,还十分喜欢,也是后来从皇后口里听来的这缘故,应该是娘娘背地里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是谁。”
“后来倒是皇上与娘娘说过几次换位置,可是如今离皇上最近又地段极好的宫殿就是这芳华宫了,娘娘不是忌讳的人,住惯了也就拒绝了皇上的好意,除了那传闻有些不好之外,这还真是不错的地方,这些年来也没新的人住进来,我们也省的清净。”
这番话说的很奇怪,魏嬷嬷可能也觉得无法说服谢梵烟,有些抱歉的笑了,“我真的也就知道这么多,这件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不好的,倒是慢慢让人忘记了。”
是很不对。
有权力决定淑妃宫殿的人寥寥无几,谁会做出这样的安排,用意又是何在?
既然淑妃住进宫里这么久,没什么事情生,宠眷优渥,为什么没有别的妃子住进来,这里地段又好,关键是离皇上的正德殿近,宫里这么多人,德妃声望最高,贤妃胡氏有太后撑腰,还有不少小小得势的妃子,难道都对这个芳华宫无动于衷?任凭淑妃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逍遥自在?
不过,这到底不关自己的事。
“我明白了,今日有劳魏嬷嬷,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我也累了。”谢梵烟沉思着,对魏红玉道。
“好,是我考虑不周,夫人该歇息了,有什么需要,或者宫里有谁伺候的不尽心,夫人尽管找娘娘,或者来找我,一定会尽量让夫人住的安心。”魏红玉说着起身。
“好。”
谢梵烟让脂容送魏红玉出了殿门,自己卸下簪饰,带着满腹的心事躺在床上,时而看看被自己搁在千工拔步床浅廊上的花盆,时而想着今日魏红玉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慢慢在心里过了一遍后宫这些女人们的位分等级和声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谢梵烟醒的很早,天都没亮,谢梵烟辗转反侧却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自己在屋子里用冷水洗漱,然后随意将头挽了髻,接着用剩余的水细心浇灌浅廊的花,最后呆在窗边,吹着风,一点一点的看着天边慢慢亮起。
只是自己并不是这个殿里第一个醒来的人,谢梵烟推开窗户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有人睁着尚且惺忪的睡眼开始忙忙碌碌的一天,目光触及谢梵烟的目光,都猛然一缩,低头打了招呼,然后急急忙忙的又去忙碌。
忽然自问,若是自己易地而处,成了这宫里最卑微的女婢,这样的苦日子能耐多久?
然后谢梵烟才带着几分庆幸,忽然感慨,不要再抱怨自己苦,总有人过得比你苦。
不要以为自己所受的苦就是最苦。
这世界最苦的不是环境,是心态。
用过早膳,淑妃对谢梵烟道:“阿玉,别的地方咱们不用去,可是你刚来,太后和皇后娘娘总是要见的,昨个儿早晨我就去太后那边看过了,她说过几日召见你,那今日你先随我去给皇后请安吧。”
谢梵烟愣了愣,“是不是已经过了给皇后请安的点了?”她记得昨日魏红玉说了,给皇后娘娘请安要未用早膳就得去,然后坐一坐再回来用膳。
淑妃笑了,“我如今有了身孕,特许我每日不去早早请安,所以和你用了早膳,约摸着这时候未央宫的人也该散了,咱们才好去和皇后娘娘好好说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