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冉一怔，哑然无声。
离婚？正好相反，现在她正努力做的事情，就是保住“程太太”这个有名无实的头衔。
“没想过。”楚薇冉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今天只是例外，阿厉平时不会那样对我，毕竟苏小姐和他是好朋友，所以他才……”
“当着别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霍东铭声音里夹杂着不平，“在外人面前他都能让你这样难堪，我真难以想象私底下你们是怎样相处的。”
楚薇冉尽量以豁达的语气道：“他要是真想让人下不来台，今天的事就不可能那样过去了。东铭，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恢复伤口要紧。”
然而，霍东铭头一次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就没有一点自尊吗？”
楚薇冉紧紧握住了手机，苦涩的味道弥漫到胸口。
“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但……我不在乎，不在乎他怎样对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她就差大声喊一句“我喜欢程厉”。
霍东铭半晌无声。
就在楚薇冉以为他即将挂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又开了口：“抱歉，这确实是你们两个的私事，我不该干涉。那个，我打电话过来其实是有一个请求。”
楚薇冉心头警铃大作，“该不会又要我帮忙，让你和苏晴见面吧？”
“……没错。”
“这个我恐怕真的帮不了，上次你也看见了，苏晴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而且，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一句，她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美好。”
霍东铭心里的愧疚更浓了，他在想着如何算计楚薇冉，可楚薇冉却是真心拿他当朋友。
“最后一次，好吗？这一回我一定对她表明心意，如果她拒绝了，我就再也不会麻烦你，也不会去打扰她了。”
听男人略带央求的声音，楚薇冉想到今天他帮自己挡了那么一下，再加上以前的人情，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吧，不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让我帮什么忙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夹在你们中间。”
“谢谢。”霍东铭欣慰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死皮赖脸的。”
听霍东铭说完见面的安排后，楚薇冉勉强的答应了他。
因为心事重重，半夜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起床去楼下倒水。
书房里透出灯光缝隙，楚薇冉停下脚步，情不自禁靠近，想要看看里头什么情况，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楚小姐，怎么还没有睡觉？”
苏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差点吓她一跳。
“你不也没睡吗？”楚薇冉回过头继续犹豫，“程厉在书房里吧？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苏晴略带戏谑的抱着胳膊，“你怎么不进去？”
真是稀奇，这女人居然会大方的让她去接近程厉？
楚薇冉当然不希望苏晴进去，可她担心程厉在里面喝多了酒，虽然很想亲自去关心，可之前他那副无视自己的态度，还不如让苏晴去照顾他，免得他添堵。
正说着，书房门却突然打开了。
楚薇冉一惊，抬头看见程厉睡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手中端着一杯白酒，显然已经喝下不少。
“你还好吗？”她想上前扶他，但转念一想，还是默默走开，准备把位置让给苏晴。
苏晴心情大好，这女人要是早这么识趣，她就不必枉费那么多心思了。
然而她的脚步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看见程厉大手一揽，将楚薇冉扣到了自己面前，懒懒的哑然开口：“跑什么。”
“我、我没跑啊。”楚薇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话结巴起来，大概是因为男人离得太近，她怕他听见剧烈的心跳声。
“楚薇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程厉慵懒的眯起凤眸，“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靠近霍东铭么？”
楚薇冉被他的气息压得想要后退，“我也说过，我有交友的权利。”
“我不需要朋友，你也不应该需要。”程厉的嗓音陡然变冷。
楚薇冉懵了，这是什么霸道的命令？
看见近处脸色难看的苏晴，楚薇冉忽的问道：“那苏晴呢？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话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提这个干什么，如果他亲口说出苏晴是他喜欢的人，所以不算朋友该怎么办？那不是等于被间接拒绝？
想到这里，她连忙开口阻止他的回应。
“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楼上休息吧。”
“阿厉，你是不是喝醉了？”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楚薇冉有点惊讶，没想到苏晴也开了口，难道她不想听见程厉说出自己的心意吗？还是说……其实连苏晴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确定程厉到底是不是还爱她？
意识到有这个可能性，楚薇冉的心跳得更加快了。
这说明程厉并没有对苏晴明确过关系，他们还没有心意相通，或许经过这么些年，程厉对苏晴的感情变淡了，不论哪一种，她楚薇冉都有希望！
“真是的，早就叮嘱过你不要喝太多烈酒，又忘记你的胃病了吗？”苏晴一边说一边往男人身边走，想要扶住他挤开楚薇冉。
然而，楚薇冉这一刻犹如醍醐灌顶开了窍，不再像上一刻那样萎靡不振，只等着拱手相让，反而牢牢抱住程厉的手臂，拉着他往楼上走。
“亲爱的，有什么烦心事不要借酒浇愁嘛，和我说一说？”
楚薇冉声音轻柔带着娇意，语句很是亲密大胆，搀扶着男人走进卧房，看他没有抵触的神色，暗自松下一口气。
反正他现在醉着，之后未必记得清醉酒的事情，就算记起来了，她还可以忽悠说记错了，所以此刻，她大可以放肆一点。
“还是我来吧。”苏晴不甘示弱的跟到卧室里来。
“不用了，苏小姐还是早点睡吧，照顾阿厉是我这个做妻子的责任，你放心好了，我保证让他休息好。”
楚薇冉故意把“妻子”二字咬得非常重。
苏晴脸色难看至极，“你会照顾他吗？知道他喝醉后是什么样子吗？我看你完全没有经验，而且阿厉肯定不习惯，还是我来比较好。”
“没有经验可以积累，真的不用苏小姐担心，再说我和他是夫妻，哪有让一个外人照顾的道理？”
楚薇冉说完，又慢吞吞补充一句。
“至于习惯嘛——最近我们俩吵架，没有我睡在他身边，他确实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