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楚薇冉是真的生气了，好不容易愉快一点的心情，每次都被他驱散。
程厉步步紧逼，冷厉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我说过，事不过三。”
楚薇冉的心猛地高高悬起，他这是要给她惩罚吗？
“我是参加杀青宴，并没有单独和其他男人相处，还有，霍东铭和我是正常的朋友交往，没有必要拿着这一点斤斤计较吧？”
“哦？”程厉发出嘲弄的音节，似笑非笑的眼神依旧充满寒意，“送花，摸头，都是普通朋友该做的事？”
楚薇冉一愣，他刚才都看见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并不觉得有多过分，所以振振有词。
“虽然是亲密一点，但我们是好朋友，东铭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帮忙照顾，今天又有节日气氛烘托，浪漫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浪漫”，她居然把这个词用在了非情侣关系上。
程厉凤眸里涌动着汹涌波涛，似乎下一刻就要做出什么举动，但一直在隐忍。
他决定再给女人一次机会。
“离霍东铭远一点。”
这是一句命令，并非商议。
楚薇冉听出了其中警告的意味，仿佛她只是一个必须接受摆弄的工具人，今天让她断绝和某人的来往，明天就会勒令她断绝社交。
“你是想说，我和朋友之间的互动搞不好会被不安好心的人造谣出去，有损程氏颜面对吗？”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楚薇冉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继续自顾自的开口。
“可是在要求我配合之前，程先生不应该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行为吗？抱着其他女人离开，把正牌妻子留下来不闻不问，让人不误会都难吧。”
程厉眉心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
“那我和别人的社交属于私事，也不需要你来操心。”
楚薇冉提高声音说出这一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气到和程厉顶嘴了。
这就是醉意上头的冲动？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抗议。
“所以你是在拒绝？”男人紧紧盯着她，目光如鹰隼。
楚薇冉平复了一下气息，尽量以心平气和的语气道：“没错，我不同意隔绝正常的人际社交活动，就算没有霍东铭，那些和我一起参演的人，各种合作人员，甚至商业炒cp活动难道都要禁止？”
“不要找借口。”程厉望着她一翁一合的红唇，声音低沉。
“这是借口吗？还是说程总觉得我一定火不起来，所以没有这种机会？”楚薇冉心口酸涩，深呼吸了一下，“总之这条我绝不会遵守，如果您对我不满意，可以单方面解约，我绝没有异议。”
说完之后，她心底狠狠痛了一下。
程厉一语不发。
霍东铭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连解约都搬了出来。
死寂的沉默弥漫在客厅内，楚薇冉正紧张的望向男人双眼时，忽而看见他轻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让她感到一阵惶惑。
下一秒，唇瓣上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疼痛，面前的俊脸也跟着陡然放大，近到能看见程厉眸中带着恶劣的戏谑。
他，吻了她？！
楚薇冉浑身僵硬，连心跳仿佛都被扼住了跳动一般，甚至完全忘记了该怎样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唇上啃咬一般的痛感将楚薇冉茫然而错愕的思绪拉回，直到她惊慌失措的狠狠推开男人！
“我说过会有惩罚。”程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眯着眼眸语气冰冷，“既然你觉得和其他男人亲密是正常关系，那么作为合法丈夫，行使的权利当然更多。”
想急于和他划清界限，振振有词说这么多理由，不就是心里惦记着那个霍东铭？
他偏要与她纠缠，让她堵心！
听到男人的话，楚薇冉的嘴唇微微颤抖，“你当我是什么？”
“我是在给你机会。”望着女人绯红的眼角，程厉移开了视线，似乎不屑于看她的惺惺作态，“不是想火起来？就这么解约，甘心么？”
楚薇冉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掌紧紧攫住。
他居然，居然把她当成某一类为了名利不顾尊严，甘心被潜，没有下限的明星一个样！
也对，从她答应签署合约、出卖婚姻的那一刻起，她和那种人也别无二异了吧。
“是啊，我不甘心，至少要被程总捧到大红大紫的时候再说。”
楚薇冉发觉自己的心痛到一定程度，竟然已经麻木，反而可以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自嘲的话来。
“那就不要再提解约的事。”
程厉满意的扫了她一眼，看见楚薇冉几乎要哭出来却隐忍的坚韧表情，心底也跟着紧缩了一把。
他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愠恼莫名又有升腾的冲动，只得转过身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嘴里的话仍然没有一丝温度，满满都是摄人的警告。
“楚薇冉，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耐心，不要再不识好歹。”
“……知道了。”楚薇冉死死咬住下唇。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回到卧室，楚薇冉缓缓蹲下身，抱着膝头无声的流泪。
别人的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连程厉也要借机羞辱她？
她还傻乎乎的以为，能够把她当做初恋的影子，也许在他眼里还是存在着一定的美好幻象，哪怕那是苏晴的印象，然而现在心头的白月光回来了，她连最后一点错觉也被剥离。
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程厉揉了揉眉心，转身进入书房。
书桌上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是那样显眼，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圣诞贺卡，从包装上看，就知道是专门送给恋人的。
他还真以为楚薇冉提及圣诞节是在暗示送礼物，毕竟他们也算名义上的夫妻，有这个要求不过分，而且他也乐于让她开心一下。
不过现在，已经毫无价值了。
程厉拿起花束凝视片刻，最后像抛那捧紫罗兰一样，面无表情的将花扔进了垃圾篓。
第二天，楚薇冉顶着一双熊猫眼下楼，陈姐看了吓一跳。
“太太，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楚薇冉勉强应付她的担忧，“没睡好。”
刚说完，她发现餐桌对面的男人眼底下也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陈姐不放心的继续开口：“不止是没睡好吧？我看，这怎么像……太太，您昨晚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