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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意外来客(1 / 1)

朝砚时时念叨打架不好,费时又费力,不过这次他是想让朝纵心想事成的,毕竟如果不让他打架消耗精力,他就来消耗他的精力。

签上标注——比。

一人轮空的话,他家崽儿也可以打上两场。

公输迟看了一眼签放在了旁边,倒是朝纯嗤了一声,在众人疑似仰慕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看来还是我跟这位燕公子比,什么姓不好姓偏偏姓燕,不知道本公子最讨厌与燕相关的字眼么?”

他最后一句话虽是嘀咕,但是在场的哪位听不到,此姓稀疏平常,可是略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朝纯讨厌的是曾经的朝砚。

朝砚在时,他处处被压了一头,旁人提起朝家,只会想起朝砚,即使他欺男霸女,可是资质摆在那里,就像今天的公输迟一样,容不得任何人的出头。

而朝砚没了,朝纯好容易有了出头的地方,却仍然处处被与朝砚比较,说他不如朝砚的有,说他妄图代替朝砚却配不上公输迟也有,长年累月,即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提朝砚的名讳了,朝纯仍然厌恶听到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信息,也厌恶听到任何有关于那个人的字眼。

朝砚听了这句话,看着淡然起身的朝纵,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那完了,我叫燕砚。”

每个字都仿佛在挑战那位仿佛鼻子长到头顶上的小公子的神经。

说起来他也是有接班人了,朝家真是挺厉害的,养出来的都是鼻孔一路上长的。

有人听闻此言笑了出来,朝纵看了一眼脸色着实不好的朝纯道:“他讨厌与否,与我们无关。”

朝砚笑了一下给他打气:“加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朝纵点头,至于这句话是真的听了进去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是有待商榷。

开光期的比斗比之之前更大不知多少,所有的比斗台被挪开,只有一片空地之上由诸位家主联手设下了禁制。

朝纵落在了地面之上,只是看着对面的朝纯,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朝纯挥剑直指,看着他空手无物眉头蹙了起来:“你的剑呢?”

朝纵看了他一眼,别过了视线伸出手道:“请吧。”

他虽没有说话,可是确确实实在用行动说明他对上朝纯不需要用到武器。

朝纯脸色乍青乍白,几乎是狞笑了一声,挥剑直接冲了上来:“狂妄!”

朝纵轻嗤,在他冲上来之时微微侧步,指尖在那剑身上一弹,便已然躲闪了开来。

朝纯不明,只觉得他是不敢正面对敌,却在握剑之时觉得手腕处隐隐的麻木,这样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他甚至以为是错觉,挥转了剑身再度攻了上去。

不过转瞬之间,朝纯已然攻击了数十招,可是每一招皆是与朝纵擦身而过,根本没有给他损伤一分一毫。

如此行为,分明是在戏弄,可是朝纯即使知道他在戏弄,心中的怒火也盛的让他根本停不下来自己的攻势。

“给我死!”朝纯一声怒吼,绿色的光芒直直朝着朝纵的周身包夹了过来,无数细细的藤蔓不知道何时围绕在了朝纵的周身,甚至有一些缠绕在了他的脚踝之上,而在其上,无数的尖刺让那藤蔓宛如荆棘一般,甚至还有一根跃跃欲试的朝着朝纵的丹田戳了过去。

朝纯一击过后脸色已然有些苍白,明显的气力不济,可他落在地面之上却在哈哈大笑:“让你狂妄,让你再狂妄!”

朝家小辈见他施招,有人睁大了眼睛道:“这好像是玄阶中品技法《万物丛生》。”

“没想到朝纯前辈已经学会了!”

“好生厉害!”

那藤蔓一往无前,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让他连阻止那攻往丹田的能力都没有,众位家主的呼吸皆是屏了起来,若被毁了丹田,不管怎么样厉害的修士,修为皆会被毁。

这朝纯好生的厉害,也好生的狠辣。

公输迟的目光从那处划过,心中略有提起,却是不知为何莫名的看向了朝砚的方向,那本该最紧张的人此时却单手撑头,看起来有几分的百无聊赖。

不,不对。

朝纵乃是开光后期的修士,朝纯不过是开光初期,即便是有玄阶技法,可是朝纵从一开始到现在可是连武器都没有祭出,更是未使出一招。

“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朝纵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

公输迟蓦然睁大了眼睛,可是神识所往,不过是捕捉到那虹芒最后的气息,甚至阻止不及,便只能看着最后结果的发生。

周围人皆是睁大了眼睛,而在那略有凌乱的场地之中,缠绕在朝纵身上的藤蔓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纷纷变黄枯萎脱落了下去,那堪堪到达他丹田之处的藤蔓也不外如是,而在他的对面,朝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眼珠下转,却是看向了完好无损的丹田之处。

那里看似没有丝毫的破损,可是内里却已经被破坏殆尽,在他没有丝毫察觉的时候,只觉得丹田剧痛,所有的灵气都消弭不见了,他感受不到灵气,看不见看台上那些人的表情,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曾经因为修为带给他的一切,不过转瞬之间全部打回了原地。

这样的结果几乎让朝纯呆滞在了原地,而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双目已然赤红无比,他握紧了自己剑疯狂的朝着朝纵冲了过去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他自以为跑的很快,却是在碰到一个土坷垃之时直接绊的摔倒在了地上,抬起的脸上蹭破了皮,血液直接顺着脑门滑了下去,万分狼狈。

“这是……”公输昱刚才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却是知道了。

公输迟心中感叹,却是看着面无表情的朝纵有些出神,可以这样无情又淡然的废去一个人的修为,这个青年或许拥有着越阶挑战的能力。

至于结果,朝纯亦有废他之心,不过他人技高一筹,如此结果,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可是原因或许并不止是朝纯的行径,旁人不知朝砚是朝砚,公输迟却是知道的。

当年朝砚飞扬跋扈,可入秘境需要人救援之时,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的人中便有朝纯,而在他失了修为之后嘲讽欺辱的人中,也有朝纯。

朝家不会为了一个弃子而过度惩罚一个资质出众的人,可是此道在公输迟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人品不过关之人,即便资质修为再如何的出众,靠着他人的沦亡上位之人,真的能够让一个家族千年万载的存活下去么?

而现在失了修为的人成了朝纯,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公输迟不言,其他家族看朝纯的状态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修士有灵气傍身,区区土坷垃不过是鸡卵一般的存在,便是石头来绊,碎的也应该是石头,更何况修士体质上佳,哪里是区区摔一跤便会跌破额头的。

可朝纯不仅失去了速度,还如此境遇,再观他言行举止,朝辉直接瞪大了眼睛指着朝纵道:“竖子尔敢?!”

他才明白朝纵竟是直接废了朝纯的修为。

可是这样的结果他竟如此后知后觉,连阻止都未来得及。

朝纵是怎么废的他的修为?众家族之主纷纷色变,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朝纯从未觉得身体如此笨重过,他几乎是朝着朝纵这般攀爬,可是好不容易到了朝纵的身边,却被他一脚碾过了手指,直接飞身落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对于众位家族的忌惮,还有对于朝辉的怒气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开口道:“不过废了修为而已,诸位何必如此紧张?”

“不过废了修为?你可知他乃是我朝家之人,可是你这小子说废就废的,如此年轻,心肠却如此毒辣,不堪坐在正道修士之中!”朝辉怒气磅礴,当有人将朝纯抬过来之时,他探了修为之后更是额头青筋暴起,“小子,小子……”

“毒辣?你们朝家想废我修为之时你怎么不说毒辣?”朝纵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任人摆弄之人,更何况他即便报仇也要站在大义之上,绝对不会与魔修沦为一道,“若朝家主不服,你代他比过也行,你敢么?”

朝纵这话委实挑衅,朝辉却是一滞,他敢么?他不敢!

他甚至未曾察觉朝纯是如何被废了修为的,若是贸然上场,就不仅仅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朝纯已然被确定失去了修为,刚才还娇纵蛮横的人此时看起来万分的狼狈可怜,他扒着朝辉的衣摆哀求道:“家主救我,救我,我不想没了修为,替我报仇,报仇!!!”

他声音凄厉,面如厉鬼。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修为,而一旦失去了修为,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现在的待遇,还有时间,修士若是一直修炼,可活千年万年,而失去了修为的修士与凡人无异,区区百年便要化作黄土一抔,由不得他不怕,由不得他不恨。

诸位家主略有叹气之人,人总是怜悯弱者的,可是怜悯归怜悯,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享受着修为带来的权势地位,他人的仰慕崇拜,长久的寿命,若是一朝丧去,真是触目惊心。

而朝纵那招委实诡谲,便是金守有意招揽,此时也是心有忌惮,因为朝纵此人看起来并不好压制,便是对上公输家与朝家也未曾有丝毫的退缩,若是压制不住,只怕反噬的后果非金家所能承受得住。

众人皆是沉默,朝辉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感觉,他摸了摸朝纯的头,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带他回去好好养伤。”

朝纯惊骇的抬头,可是对上朝辉冷淡至极的眼神,却知道自己大约也要被舍弃了。

“我不要!我还能修炼!我还能再回来!!!”他努力挣扎,可是现在的他去却是连炼气修士都能轻易地制住,最终只能高声喊着被拖走了。

按照朝家的处事方式,只怕日后都不会有人再看到朝纯了。

“大比还未结束,”朝辉弹了弹衣袖淡然落座,目光却是投注在了一旁公输迟的身上,朝家失去了一位鼎立的天才,家族力量降了一重,便是不能与公输家比肩了,可要是公输迟有了同样的待遇,他们朝家也不亏。

说什么世代交好,那也是要在力量等同的情况下才能够进行的,当一方落魄,那么对于另外一方便只能仰望了。

要么公输迟废了,公输家一样降下来,要么朝纵废了,也算是为他朝家报了仇,两厢争斗,总之朝家不亏。

公输昱的目光直射向了朝辉,相交多年,他自然明白朝辉在想什么,老狐狸真是很好的算计,竟然直接算到他的头上来了。

可公输昱之前对公输迟有信心,此时却有些信心不足,若公输迟也被废了修为,失去了一个开光后期的修士,对于公输家绝对是重创。

“迟儿,”公输昱示意了一下,此时即便认输失了脸面,也比失去力量强。

公输迟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与强者相斗,才能不断的上进,而他的父亲刚刚说了修士便是争斗,此时却劝他退缩。

“真是好大的一场戏呀,不知道本座来的晚是不晚?”一道悠扬的男声响起,偏阴柔调.笑的声音伴随着强大的气势,却是让在座的诸位家主纷纷色变。

朝纵抬头收紧手指,此威势绝对不是开光期所能够拥有的。

朝砚挥着的折扇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些兴趣,有戏看了。

万剑城天空之中雷声轰鸣,尤以清净台上灵气肆虐,诸位内院学子抬头之时皆是惊叹。

“这似乎是突破旋照期的劫云。”

“声势浩大,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闭关之人,似乎只有万家万聆雪一个。”

“果然要突破到旋照期了。”

清净殿上,钟司商被雷声惊扰,神识探出后却是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小女娃不错。”

他乃是剑心学院的院长,这院中所诞生的高手越多,于剑心学院越是有利。

雷声轰鸣三天后缓缓散去,而在无尽的金光之中,一道纯白婀娜的声音从清净台中飞身而出,浑身宛如冰雪覆盖,周身的灵气比之前更肆虐了几分,待她看到众人,那刚刚突破无法完全收纳的灵气散去了几分,寒意稍减,她却是御剑消失在了空中。

学子之中有开光修为者,自然也有旋照修为者,旋照初期修为者观她观之不透,可是旋照中期者却是能看破几分。

“一突破即旋照中期,果然不愧为万剑城的第一天才之称。”

剑心学院之中能勘破者众,不过一日的功夫,万聆雪突破到旋照中期之事便已经人尽皆知了。

朝纵消失了一年有余,新的人才争夺不休,万聆雪曾经的名头或许散了一些,如今却是再次如雷贯耳。

“父亲,幸不辱命,”万聆雪站在那一片冰晶之地开口道。

那低沉厚重的声音之中有几分喜悦之意:“旋照中期,的确不错。”

“多谢父亲夸奖,”万聆雪冷声道,或许是封闭了一些时日的关系,她曾经身上略有的人气似乎都消磨了个干净。

“关于那秘境之事,可否还有别的线索?”那低沉的声音之中略有凝重。

万聆雪捏着冰舞纱的手指略微收紧,郑重道:“当日秘境之中所知所觉的一切皆是告知父亲了,您不信我么?比起您,我可能更想找到他。”

少女心事,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宛如认定了一样,越是压制,越是入心。

“哈哈,”那低沉的声音笑了起来,“为父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还从未见你这样过,总算是有几分女儿家的气息了。”

万聆雪微微抿唇,目光略有游移:“您说笑了,我先告辞了。”

她向来镇定自若,来往随心,此时却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那低沉的笑声响彻了这片地方,待一人跪在中央之时却是戛然而止,声音之中透出了几分冰冷无情出来:“女儿长大了,也就学会说谎了,派人跟着她,人总能找到的。”

“是,”黑衣人领命之后直接退去。

万聆雪汇报修为进度之后重回剑心学院,万家楼群以雪色为主,月光之下更显得出尘绝世,若是再站着一个浑身雪白衣衫的人,当真是要融为一体了。

万聆雪落定,隐藏在树后看着那入口处的两人,男人高大挺拔,一身雪衣更显得冰封万里,平日他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可是此时月光之下那副面孔却有几分的柔和之感。

“我送你回去吧,”万铭城接过孔儒送过来的东西,低头道。

孔儒连忙摆手,脸上带着软软的笑意:“不用了,也不是多么远,我御剑就回去了。”

“夜里危险,”万铭城开口道,似乎真的有些忧心。

孔儒一笑:“万前辈说笑了,剑心学院夜晚我去过好多地方,没什么危险的,您放心吧。

“什么地方?”万铭城问道。

“啊?”孔儒不明。

万铭城解释道:“好多地方。”

都有哪些地方?

非常像一个问老婆夜不归宿去了哪里的老公。

孔儒想了想举例说明道:“去过比斗台,功德阁,万魔境也去过。”

对于修士而言,白天黑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朝砚例外,他是一个有着稳定作息的人。

所谓的春困夏乏秋打盹冬眠,还有所谓的中午不睡,下午崩溃,总之一天到晚都要冥想的。

“太危险了,”万铭城是真的觉得危险,“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了,”孔儒连忙拒绝,他真的不想像上次那样你送我我送你,最后送来送去送到天亮的事情再次发生,而那件事情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蠢,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铭城沉声道。

孔儒略微抿了抿唇,脸上露出可爱的小酒窝,连苦恼的时候也是软软的:“您要是送的话,我下次就不来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这种程度自然不至于让兔子咬人,只是会着急,毕竟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被宠习惯了都会有几分小小的娇纵。

万铭城与他对视,愣在了原地,显然一边想将人送回去,一边又纠结他以后不会来了。

孔儒看他脸色,默默的挠了挠脸颊道:“其实晚上真的没有什么危险的。”

楼群都在桃源区的范围之内,御剑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万铭城不语,两人对视,一道略有些冷意的女声传来:“万家的楼群尚且足够容身,铭城,哪有客人刚来就让走的。”

蠢弟弟,除了送人就不会留人么?

万铭城看向了来人,眸中有喜悦闪过:“你出关了?恭喜。”

他已经是开光后期,却堪不破万聆雪的,可见她已经成功突破了。

“嗯,”万聆雪应声,说了一句“好好待客”后进入楼群消失不见。

万铭城向来以她为目标,追逐不断,此时却没有什么战意,而是有一种莫名的感激,他看向了孔儒,脸板的更冰冷了些:“请进。”

孔儒一愣:“不,不用了。”

“待客,”万铭城伸出手道,“不能失礼。”

孔儒莫名浑身紧张,脸颊又开始泛红:“其实真的不用,我现在就回去了。”

进去留宿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他与万铭城对视,两人视线交融片刻,齐齐扭过了头去。

莫名的气氛在两人身边流转,万聆雪去而复返:“铭城快些,有事与你说。”

“走吧,”万铭城直接进入,孔儒不好耽误,犹豫的兔子耳朵都要竖起来,心里恨不得绕着这桃源区跑上三圈,却只能跟随在万铭城的身后随他一同进去。

安置皆是小事,自有家仆代为照顾,孔儒在万铭城同座的小楼安顿下来,万铭城打量了一圈问道:“若是不习惯,可以跟我说。”

“这里很好,只是一晚,无甚不习惯的,”孔儒连忙道,“万小姐不是找你,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万铭城感受到他的急迫,只能道了一声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去。

“找我何事?”万铭城在万聆雪身后站定,他二人相处之时,在外人看来跟横眉冷对无甚区别。

万聆雪扭头看他,随即在座椅之上坐下:“安顿好了?你瞪我也无用,想在他的房中真的待一个晚上,就快些将人拿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铭城同样坐下,却是发现刚才忘记将孔儒送来的盒子收起来了。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他送来的点心给我品尝一下,”万聆雪要求道。

万铭城看了她一眼,将那食盒果断收起,断然没有一丝一毫分享的念头。

“既是喜欢人家,就快些去追,要不然等他跟了别人,你就等着哭吧,”万聆雪微微上扬了一下唇角道。

万铭城这次却没有反驳,多时相处,对那人总是有着对旁人没有的耐心,即便再迟钝,也察觉处自己的感情来了,他外表冷淡,骨子里却也有男人掠夺的天性,怎么可能拱手让人:“知道了。”

“这就对了,我让我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万聆雪询问道。

“眉目有些,”万铭城平直道,“但无法确定身份。”

一边要调查,一边要将此事隐瞒,万铭城能力并不在此,故而还未得出那秘境之人的身份。

“有何眉目,说于我听,”万聆雪道。

“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人?不找的话于他隐藏身份更加有利,”万铭城不明。

万聆雪垂眸,半晌后叹了一口气道:“你怕错过,我也怕错过。”

她的年岁放在凡人之中委实不小了,少年之时未有慕艾,如今好容易碰上一个心为之牵绊的人,她不想错过。

“可你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万铭城道,“若他拒绝你了呢?”

万聆雪看他,眸中冰冰凉凉的:“若孔儒拒绝你了呢?”

万铭城一怔,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道:“对于那个人的猜测,叶家可能知道一些。”

“你说叶问玥,”万聆雪微微扬眉,想从叶问玥的嘴里掏出实话来,可比对上孔擎更难一些,他若不想说实话,自然能够让你以为他说的就是实话。

万铭城微微颔首:“但是叶问玥被魔修打死了。”

万聆雪默了一下,并不明白自己刚才心情是遇上一个蠢到想揍一顿弟弟时的心情。

“他怎么会死?”万聆雪蹙眉。

“据说是被辟谷期的魔修打伤,然后神魂俱散了,”万铭城略有可惜,可是此事已经过去许久,并不是眼前要紧的事情,“除了他,还有孔擎也在追查那个事情,但是之前秘境之中遇见那个人的那些人说法各是不一,可能当时有人混肴视听,这些许年过去,只怕连他们也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回事了。”

万聆雪微微阖目,再次睁开眼睛时眸色极深,想要从孔擎那里得到消息,就要做好交换消息的准备,届时便不仅仅是她知道了。

可如果不交换信息,或许她永远都无法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她甘心么?自然是不甘心的。

“如今怎么办?”万铭城询问道。

“我也不知,”万聆雪垂眸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对了,关于当年那个人流言的事情,院长似乎也查了一下,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万铭城说道,“或许他那里有有用的消息。”

“你不早说,”万聆雪急匆匆的起身,竟是直接走了。

天选城一片安宁,只有那坐于飞剑之上的人扬声说着话,修为低的修士直接被压的跪地不起,而修为高者却是呼吸之间略有急促。

旋照期对于开光期的威压,绝对不是开光期对上筑基期那么简单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大约如同开光对上炼气那般才对。

“不是说好了三年么,怎么今日就来了?”一个家主惊慌一下嘀咕道。

“前辈,”公输昱面有惶恐之色,“不知前辈怎会前来,今日似乎未曾到三年之期。”

那坐于飞剑之上的人玉带飘飘,虽是男子,身量却有几分的纤瘦,眉眼斜飞,配上那略带阴柔的声音,真有几分的雌雄莫辨,他此时看向公输昱,却是有几分懒洋洋的不屑:“三年再来,怕你们早已选好了人等着对付我们呢?不过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凭这些人还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捏的。”

他这话委实狂妄,可是领教过他的厉害的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在下只是想选些资质更为出众的人,让前辈能够入眼,不至于看不上这天选城,”公输昱恭敬开口道,其拍马屁的功夫,让那些刚刚依附的散修皆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未曾想到他们崇拜至极的公输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跟他们似乎也无甚区别。

“哦?是么,”那人从飞剑上落地,身量倒是极高,只是他未曾落在公输昱面前,而是直直的朝着朝纵走了过来,“我姑且信你一回,”他的眼睛从朝纵上下打量而过,眸中闪过了惊艳与满意之色,“你今年多大了?”

朝纵能够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势,却并不以为然,旋照期又如何,同样是旋照期,此人给他的危机感输于朝砚远矣。

他不答,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却是听旁边传来了一道笑吟吟的声音:“他今年五十岁。”

众家主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就差指着朝砚的鼻子说他说谎了。

公输迟闻言也是一呛,眸中略带了几分的复杂。

那人的目光调转了过去,在朝砚身上打量过,未曾察觉修为之时看向了他们腰上佩戴的玉貔貅,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朝砚挥着折扇笑着道。

“哦?他是你爹?”那人极有兴味的挑起了唇道,竟是顺着朝砚胡说八道了下去。

朝砚看了朝纵一眼:“的确如此。”

“既然是你爹,那他的去留便不用问你了,”那人的手指试图捏住朝纵的下巴,被躲过后却也不生气,而是笑道,“样貌如此出众,修为也不错,可愿跟随我?免得带上这么一个颓废的儿子拖你的后腿。”

朝纵冷淡的看着他道:“此事便不劳你费心了。”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无法,”那人环抱着手臂说道,“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我最在行,只要收拾干净了,好好调.教,总有一天会乖乖的。”

他分明是正道修士,此时的出口却与魔修一般邪肆无情。

“是么,恰好我不喜欢调.教人,只喜欢将人打死,”朝纵略微勾唇,在气势上不输给他分毫。

这个人可不是愚蠢的金纹,会被谎言所蒙蔽,想要脱身,只能靠武力。

那人闻言,唇角的笑容却扬的更大了些:“很好,这个眼神非常好,果然很狂妄。”

朝砚瞄了瞄朝纵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的眼神,觉得大家都很牛逼,能够从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情绪来,不像他,顶多也就看出个眼屎。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家崽儿果断能打爽了,他这个狗屎运哦,还不如没有呢。

其他家主的家主并未开口说话,金守更是三缄其口,朝纵并非这天选城中人,这人要调教,他们自然不会插手。

那人话语毕,翻手之间朝着朝纵的肩头袭来,他唇角噙笑,似乎料定了朝纵躲不过,可是手掌所在之处,却是直接握住了一把剑的剑锋。

“你以为什么武器都能够伤我么?”那人悍然握住,却在手指之上流下血液时连忙松开,那剑芒所指,他飞身后退,待御剑坐于半空之时看着手指上的血液,先是蹙眉,然后放在唇边舔了舔,猩红的血液直接染红了他的唇角,让他变得又愉悦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朝纵手中的剑道,“灵器?”

话语出口,掀起惊涛骇浪无数,在天选城之中,只一把法器便算得上是绝无仅有,异常珍贵,更何况传说中的灵器。

顿时其他人看向朝纵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法器一流,上品法器可破开光修士的防御,故而当时朝辉才会被朝纵所伤,而灵器一流,便是下品灵器都可以破开旋照修士的防御,即便是握在三岁小儿的手中,也是同样的效果。

这样的珍宝,难怪朝纵对上朝纯之时根本不用武器。

“你以为加上灵器便可与我一战,”那人伸出收来,一道长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其上血光斑斓,看起来极为的骇人,“此戟名为断魂,也是灵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灵器厉害,还是我的灵器厉害。”

他果断攻来,朝纵却不见丝毫的后退,反而直接挑起唇角迎了上去,战意满满。

二人空中交接,强大的灵气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开来,诸位家主纷纷大惊失色,纷纷展开了禁制,却处处有岌岌可危之感,而修为低的修士趴伏在地面之上,有的七窍流血,有的直接已经震晕了过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修真界这里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各大家族有禁制护持,弟子尚且得保,可是那些散修被如此震慑,只怕于根基有损。

朝砚略微托了一下腮,趁着混乱,拎起了程云的衣领落在了散修当中道:“聚到我身边来。”

他一挥扇,一道湛蓝的禁制张了开来,散修们如蒙大赦,恨不得全部钻进去,只是禁制有限,到底还是有一些人无法护住。

而争斗便由此产生。

禁制的边缘有人推了人出去,有人连忙挤进来,一片混乱之中,朝砚却只是看着天空之中,并不去理会那些事情的发生。

见他此举,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家族之中走下,同样给散修们张开了禁制。

只是这天选城数十万修士,只凭两人并不能护的完全。

“前辈,”程云看着那样的场面目露不忍,小心的拉了一下朝砚的衣袖道,“这禁制可否更大些?”

朝砚垂目看他,笑道:“再大就要破了,到时候谁也护不住,这就跟气球是一个道理,撑着撑着,咚,就破了。”

程云不知道气球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禁制覆盖越广,需要的力量便越大,刚才的好心转为了羞愧,可朝砚却是说完就调转了视线,再度看向了空中。

灵气的飓风席卷,天空之中竟有雷鸣之声传来,声势浩大之间,其他家族的禁制几乎摇摇欲坠,可是朝砚这里却一片的安稳。

或许由朝砚出手这场战斗解决的更快,但是若他出手,旋照期之间真正的比斗,这些低阶修士怕不是要直接覆灭当场。

“快张开天选城的禁制!”几位仙城的城主力有不逮,朝着公输昱与朝辉喊道。

公输昱同样有疲惫之色,与其他家族的人点了点头,一人取出了一块玉符,拼接在一起之时,巨大的禁制在整个天选城的上方笼罩了开来,朝砚和扇收起了禁制,带着程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然后捂着心口开始大喘气,与其他家主略有些青白的脸色十分的相似。

程云一脸莫名的看着刚刚什么事都没有的朝砚此时累的仿佛耕了一晚上地的老黄牛,上前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朝砚躲过他伸过来的手道,“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别碰我。”

别看他家崽儿现在打的热火朝天的,指不定打斗之余还瞄着他这里呢,为了给他扣锅也是费尽了心机。

程云默默的收回了手去,却能感觉他似乎不是嫌弃。

他这里似乎累的很,有的同样的家主看到这一幕嗤笑着嘀咕道:“没本事还多管闲事,真是不自量力。”

朝砚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公输迟看了那家主一眼,他刚才离朝砚最近,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状态,他的灵气几乎耗尽,而朝砚却是轻描淡写,如此举动,只能是开光更上一层。

旋照!

当初他说是恢复修为才会进境那样的快,如今想来,竟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糯米球,?小天使的两个地雷吖,不知道为什么评论那里不显示地雷了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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