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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一起睡(1 / 1)

“我也同去,”另外一个长老说道。

其他几位长老皆是深思一番,后续跟上。

筑基期可御器,一把飞剑,朝纵出关被耽误几刻,此时的飞剑御的极快,即便四年未见,他也记得小楼的位置,记得那个人摸在他头顶上的手。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四年已过,他或许已经突破到开光期了才对。

而在小楼之中,朝砚正面对着某院长侃侃而谈:“这修真界的录影石如此好的东西,只是用于记录一些画面多么无趣,便是有什么打斗场面,哪里有话本来的畅销,若是能将这话本之中的事情演绎出来刻录售卖,必定是极大一笔财富,才子佳人的故事嘛,大家一定喜欢看。”

钟司商听的认真,待朝砚说完,直呼此招甚妙,拍着朝砚的肩膀道:“你果然是老师的左膀右臂,好孩子好孩子……”

朝砚微微一笑,扇子点在了唇上道:“这主意也出了,老师答应办的事也的办到才行。”

钟司商面容一滞,叹气道:“此时着实有些难办,那群老头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做了这个院长也是为难的很啊。”

他在那里长吁短叹,朝砚揪了一下头发道:“学生也不愿意为难老师,这录影石后续如何发售,如何营销,还得劳烦老师自己想了,这赚钱的法子委实想的我头疼。”

钟司商顿时朝他吹胡子瞪眼,朝砚却是没有丝毫回避的笑了笑,结果终是钟司商叹气败下了阵来:“罢了,便依你所言,只是你那儿子出来了,你这修为也得往上提了,否则那群老家伙都能把为师笑死。”

“好说好说,”朝砚不疾不徐道,旁人都替他着急,只有他自己不紧不慢的,倒像是一辈子待在筑基后期也不觉得恐慌一般。

“那为师便走了,”钟司商起身跨出小楼,朝砚后续跟上,待到送走了人,他拿扇子遮了遮头顶的阳光,却在看到远处极速靠近的身影之时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那修长的身影降落,长剑归位,朝砚看了过去之时被阳光刺的闭了一下眼睛,待到再睁开之时,已然看清了那道人影。

少年风姿,赛得过那等风花雪月,胜得过漫天的星辉,不似春日妖娆,倒似夏日灼灼,令人不可直视,少年之容貌,让朝砚窥见了一丝那曾经被灵仙镇中人只看一眼就纷纷倾慕的风姿。

朝砚走了过去,别过了头打量了那面颊两眼,又是折起了扇子绕着人走了两圈,然后在少年抿唇之时站定对面,拿手比了比道:“崽儿,你这蹿的委实快了些。”

这都已经等高了,而他记得他家的这位少年如今才十三岁。

朝砚忧心忡忡道:“崽儿,你万一到时候要是生个三米的身高可怎么办才好?”

三米的身高,便是生的再如何好看,仰头看不见也是白搭。

朝纵却是微愣,薄唇微微张了张却未说出话来,四年未见,眼前人似乎还是曾经的模样,仍是行走坐卧间懒洋洋的,仍是喜欢唤他那般的名称,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哪里都没有变。

“你能认出我?”朝纵开口道,少年声音不再清亮,却是字里行间都带上了优雅的韵味,尾调停止,还带着微微的喉音,本就跟猫挠似的让人心痒,偏偏最后那一丝一缕还如羽毛轻轻划过心田,让人抓不住,留不得,却想念的紧。

四年之间,他的样貌已然改变许多,朝砚生性似乎不爱记事,隔一段时间再见,那曾经的画面就跟从脑海之中模糊了一般,再不记人,便如同那曾经的鹤凌,并非他无礼,而是真的记不清。

“当然了,”朝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爹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还能把我家崽儿给忘记了,来,啊,张嘴。”

朝纵下意识的张嘴,却见那人看了两眼悠然道:“这牙换的不错,一看就是换的时候没乱舔,整齐的很,来来来,告诉爹,这说话不漏风的滋味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朝纵回答道。

“你竟然没有反驳,”朝砚的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试图把人压的矮些,“果然我这爹当的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老父亲陷入了自我满足。

朝纵任由他压着肩膀,腰板却挺的笔直:“我反驳你可会改?”

朝砚果断摇头,他从小养大的崽儿,自然要有名分的。

“那便不说,”朝纵微微转头道。

朝砚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便是靠的有些近了,远看少年如画,近看所受到的冲击自然更大。

朝砚唔了一声,觉得他家小白菜生的更好了的同时,好像变聪明了。

朝砚定住不动,朝纵微微侧过了眸去道:“在看什么?”

“在看你这好像…”朝砚凑近了些,少年并未后退,面容也无改变,只是衣袍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他开口道:“什么?”

余音之中竟仿佛带了些微微颤抖之意,或许是久违重逢还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朝砚伸手从他的脸上捻了一下道:“掉了一根眼睫毛,唔,我们家崽儿的眼睫毛就是长。”

睫毛精啊这是。

朝纵捏紧的手指莫名卡巴作响,可那对面的人却是一分未觉,搂了朝纵的肩膀道:“走吧,先回家再说,万一晒黑了可就不受女孩子欢迎了。”

朝纵的唇线微微下压了一下道:“嗯。”

两人进入小楼,小楼之中,陈涌正在整理打扫,孔儒似乎正在厨房之中忙碌,饭菜的香味阵阵传来,还夹杂着某位的萝莉音:“给我尝尝这个,唔,好吃好吃……”

“前辈慢些吃,”另外一道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心烫。”

“这点儿烫没事,”米果儿大大咧咧道。

而在一旁的兔子窝里面,米团儿这个已经炼气九层的兔子趴在一颗大白蛋上面时不时滑溜一下,又抖着耳朵爬了上去。

这里处处充斥着鲜活的气息,却又与四年前有所不同,朝纵目光扫过,未曾说话。

而走在前面的朝砚一个转身,一伸双手抱了上来,温暖的气息近在咫尺,朝纵愣了一下,就听那人大声说道:“欢迎我们崽儿回家!!!”

“啊,儿子回来了,”厨房里面一片乒乓生声,又传来了几声惊讶的“啊”声,只见一个似虎的小兽从厨房之中弹了出来,直接往朝纵这里冲,“儿子,好想你啊。”

它冲的很快,宛如炮弹一般,朝纵却是在抬眸的一瞬身形扭转,手臂收紧,直接带着还未松开他的朝砚避过了那冲过来的妖兽,而因为那门未关的缘故,米果儿又冲的太急,那小兽竟是直接冲出了门外,还在地上弹了弹。

朝砚没看见那弹出去的身影,却是感觉到了腰间有力的手,微微挣了一下松开了怀抱,以一种极为赞誉的眼光看着朝纵道:“连开光期的妖兽都能躲过,我们崽儿真棒!”

朝砚伸手捋了捋朝纵的头发,刚才那么一瞬间,他竟是真的感觉到从前那个需要他抱抱,一言不合就咬人的小家伙长大了。

说话的瞬间米果儿已经冲了回来,老母亲的抱抱被躲了,老母亲的心直接碎了一地,它嚷嚷道:“儿子,你太坏了,怎么能躲呢……”话语在它看清少年的面容时转了个画风,“啊!!!儿子你长的好好看啊!你怎么这么好看,太好看了……”

那小兽围着团团转,朝砚索性退了一步,敲着扇子悠然道:“那是,也不看谁养的。”

米果儿这会儿顾不上理他,要是有手,此时应该是捧心的状态:“果然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我儿子,要是姑奶奶再年轻……”

“不可能,”朝纵直接开口道。

室内一静,朝砚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靠在了座椅之上道:“人.兽是没有前途的。”

“你等着,姑奶奶早晚变成人,”米果儿哼了一声道,“我儿子长这么好看,以后要是让我看见哪个狐狸精敢勾引他,姑奶奶一定灭了她。”

它这气势磅礴的,朝砚单手撑着头笑道:“万一人家两情相悦呢,你这不就成了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了。”

“那也不管,我们家仙女岂能随便配凡人,”米果儿仰了仰头道。

朝砚笑了出来,米果儿伸爪子道:“我说的不对么?!”

敢说不对姑奶奶挠你。

“说的对,说的对,”朝砚觉得这就是教育儿子之时父母观点不统一的坏处了。

一个怕家里的小白菜被拱了,一个赞成白菜招小猪,可真是太为难白菜了。

米果儿总算满意,看向了厨房道:“兔子兔子,快上菜了。”

“好,”孔儒从门口处默默转身,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锅子却有些出神。

他从前自然也听过朝纵的名头,上上品的资质,只有八岁的年龄,却能直接坐上那魁榜前三的位置,如此厉害,果然跟朝前辈生的同样的厉害。

只可惜他从未见到过,如今一见,却不止震撼其修为,十三岁的筑基中期委实可怕,还震撼于那外貌,他生平所见之人颇多,却从未见过那般出色之人,虽说他只有十三岁,却无人会认为他只有十三岁。

那般出色本该压的他人毫无光辉,偏偏朝砚样貌不及他,可站在他的旁边,却并没有被夺走一丝一毫的光芒。

虽是父子,但是站在一起的画面着实美好。

“愣什么呢?”米果儿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孔儒手上一个颤抖,差点儿把锅子给砸了。

“没没没什么,”孔儒强行镇定道。

“嗯?”米果儿仰头看他,“你为什么脸这么红?哦……我儿子生的好看吧。”

它一脸兴奋的问道,孔儒点了点头,抬手盛着菜,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愣了下:“你儿子?”

“正是,怎么了?”米果儿说道。

孔儒纠结的脑袋嗡嗡的:“亲生的?!!!”

朝前辈是父亲,米果儿前辈是母亲!!!

这种惊天的秘密对于人的心灵冲击绝对是巨大的!

米果儿被他这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摇头晃脑道:“自然是亲生的,有什么问题么?”

这么好看的儿子必须是亲生的!

“哦,哦,没什么问题,”孔儒缩了一下脑袋,“您跟朝前辈好生厉害。”

这样都能生出儿子来,朝前辈果然好生厉害,不畏惧世人眼光。

“那是,”米果儿得意洋洋道。

厨房中的话语并未设禁制,在外面的三人一兽可谓是听的一清二楚。

陈涌面色复杂,连连看向朝砚。

朝砚却在听到时笑眯眯的看向朝纵道:“怎么样,你爹爹天赋异禀吧。”

朝纵并未点头,而是余光扫了一眼厨房道:“那是谁?”

他闭关之前并未见过那修士,如今那人却是比他还熟门熟路。

陈涌开口道:“小主人,那是孔家旁枝的一个公子,之前跟主人入过万魔境,投奔而来的。”

“孔家?”朝纵沉吟了一下,看着朝砚道,“你收他可是因为厨艺极好?”

朝砚懒洋洋道:“有这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你以后就知道了。”

“菜来了,”孔儒上菜,陈涌去帮忙。

那菜倒是极为的色香味俱全,只是端过来的时候仿佛连指尖都诠释着纠结。

朝前辈与米果儿前辈生下小主人,朝前辈生下……

菜好容易上全了,朝砚极给面子,一会儿给朝纵夹一个,极力推荐,朝纵看不出兴致高低,却是朝砚给他夹的,他都全盘接受。

米果儿吃着他自己的那一份,美食当前,美.色得先往后排一排,唯有孔儒这个厨师吃的食不知味,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碗。

朝砚尝了几口,确定今日的饭菜做的不错,在孔儒面前晃了晃手道:“怎么了?”

“没,没事,”孔儒低头狂扒白饭,连菜都不用吃的。

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朝砚唔了一声,一旁的朝纵却是直接开口道:“米果儿非生母。”

孔儒未曾想到朝纵会与他说话,顿时脸颊微红,抬起头时脸上还带着米粒:“原来如此,是我想歪了。”

也是,人与兽怎么会有孩子。

朝纵一语道破,朝砚嚼完了口中的菜,笑吟吟道:“的确不是米果儿,我本不想暴露的,可是崽儿你已经说了,如今也不得不告诉大家你的生母是谁了,孔儒你想知道么?”

孔儒茫然的点了点头。

朝砚摸了摸那在旁边趴着啃翠玉萝卜的兔子道:“其实是它。”

米团儿被拎了起来,四条腿在空中划拉,满眼都是那在桌子上滴溜溜滚着的萝卜。

“咳咳……”孔儒顿时被呛的满脸通红,一旁的陈涌满是怜悯的看着他,而米果儿本来想反驳的话语止了,毛绒绒的脸上也带上了复杂:“原来你以为儿子是我跟朝砚生的?怎么可能,他那么难看的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奈何孔儒只信朝砚,待到咳嗽完毕,纠结道:“真,真的?”

“自然……”朝砚放下那蹬着腿抱着萝卜离他八米远的兔子,开口道,“说起我跟兔子,那还是一段……”朝砚的话止了一下,他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朝纵道,“崽儿,你的脚放错地方了。”

踩的为父好生的疼。

朝纵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无辜:“没有啊,吃菜,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么?”

朝砚顿时停住话头专心吃菜,不对,他最喜欢吃的不是糖醋排骨,而是回锅肉啊,崽儿出去三年,连老父亲最喜欢吃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朝砚不说了,孔儒抓了抓耳朵继续纠结兔子,兔子到底是怎么生出人来的?

朝前辈果然厉害!

饭后时间最是适合打盹,朝砚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摇摇晃晃,而朝纵却在他的跟前坐的笔直,就好似还跟从前一样,只是身形大不一样了。

“剑心学院开光期即进入内院之中,”朝纵的手放在膝盖上,开口问道,“如今你修为几何?”

朝砚晃了晃椅子,睁开眼睛笑道:“你猜。”

这是刚回来就要查作业的节奏,这哪是回来个儿子,这简直是回来个老师。

朝纵开口道:“筑基后期,毫无寸进。”

“我们家崽儿就是聪明,”朝砚侧目道。

朝纵抿了一下唇道:“为何压制修为?”

以眼前人的资质,当是那等第一之人,缘何被那些人纷纷甩下。

“倒没有压制修为,”朝砚懒洋洋道,“旁人苦修我睡觉,拍马也赶不上的。”

“那便从明日苦修,”朝纵认真的看着他道,“不能放任你如此懈怠。”

朝砚滞了一下:“……资质所限,非苦修可弥补。”

“明日我便督促父亲早起,”朝纵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说道。

朝砚决定今晚就掩上房门,设下禁制。

朝纵却像是料到他所想一般:“今夜我跟你睡在一处。”

他已然不需要睡觉,却需要监督这人。

朝砚没有突破到开光期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他的确懒惰,二则是因为想要留在此处等他回来。

比起第一个原因,朝纵更相信第二个。

朝砚:“……我睡相不好。”

崽儿你会被老父亲踢下床的你忘记了么?

朝纵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条五彩的绳索道:“从前也不是没有睡过。”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此话传出恐令人误解。”

“无妨,”朝纵开口道,“我们不是父子么?”

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无辜,就好像他真的认同他们是父子一样。

奈何这小家伙人前爹喊的贼欢,人后叫名字叫的不亦乐乎。

“崽儿你如今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我若是突破到了开光,我们可就要有数年不见了,”朝砚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舍得我们父子刚见面就分离么?”

所以快放弃督促为父上进的念头,让他随波逐流吧。

朝纵的脸色沉了一瞬,再开口时已然改变了主意:“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过几年再督促吧。”

朝砚正感欣慰,结果就听到了后面那一句,也不知是该悲该喜,罢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能浪几日是几日。

“……你果然不想与我分离么?”朝纵隔了半晌开口问道。

朝砚点头:“那是自然,爹爹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本就是陪伴他们家崽儿一起来上学的,崽儿还没有进重点班,老父亲先跑重点班溜达一圈算怎么回事。

朝纵看向了窗外,开口道:“我记得了。”

“嗯?记得什么?”朝砚此时也没有真的想要睡觉,只是打盹时分,脑袋说清醒也不那么清醒,说睡着也不至于,如此状态,最适合唠家常。

“没什么,”朝纵握了他的手道,“你这几年如何度过的?”

朝砚半睁开眼睛,笑了一下道:“这四年可就说来话长了,便从你入那剑阵第一日说起吧,那日月黑风高,你爹我一看铭牌,发现砸锅卖铁以后余额不多,恐无法支撑日后生活,连给你日后准备的聘礼都没有,于是……”

朝砚说了一会儿,侧目看着一旁沉默听着的朝纵道:“你为何不说长话短说?”

以前他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家崽儿都是很无情的叫他闭嘴的。

“之前乃是不孝,”朝纵看着他道,“如今已然是极好的听众了。”

朝砚莫名想起刚才被踩的脚尖,他的视线瞥了过去,朝纵也跟着看了过去,开口道:“胡说八道不算。”

那他胡说八道的可多了。

朝砚默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那咱们继续讲。”

朝纵点头。

难得有人听他长篇大论,信口胡说,朝砚索性从头讲到尾,想到哪里讲到哪里,口渴之时还有人递水,真可谓时无微不至。

待到腰间,朝砚的故事仍未讲完,他打了个哈欠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好,”朝纵轻轻开口道,那副乖巧的模样在夜明珠下更是熠熠生辉。

虽是容貌长开,但是在朝砚看来仍然跟小时候复制粘贴过去的一样,一个午后的时光,那之前些微的陌生感也全部退去了。

“我们崽儿果然是生的越来越好了,”朝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

“你要休息么?”朝纵开口道。

朝砚点了点头道:“是该休息了。”

然而在躺椅上骨头都躺软了,一时半会竟是懒得动弹。

朝纵起身,低头弯腰,在朝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竟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衣带翩飞,朝砚顿时瞌睡醒了一大半。

朝纵低头看他,少年声音优雅:“我抱你去睡觉。”

朝砚将扇子放到了胸口,伸出双手捏上了朝纵的脸颊道:“嗯,真孝顺。”

有儿子的感觉就是好,走路都不用自己走的。

朝纵任他掐了两下,从过道朝着房间走了过去,期间遇到正在讨论什么的陈涌和孔儒,朝纵也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朝砚进屋关门。

陈涌继续往前走,正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孔儒竟还站着原地,开口道:“怎么了?”

“朝前辈的儿子抱着朝前辈……”孔儒舌头打结,一句话仿佛说成了绕口令,脸颊憋的通红“他们……你为何如此淡定?”

陈涌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

孔儒:“嗯?正,正常么?”

“正常啊,他们不是父子么?”陈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习惯,小主人从八岁的时候就偶尔抱主人上床睡觉了。”

儿子伺候父亲,天经地义。

“是,是嘛,”孔儒想想八岁的孩子伺候老父亲,好像是……感觉在欺负孩子呀。

小主人真是好生的孝顺。

朝前辈也好厉害,一般人可养不出这般孝顺的儿子。

门内朝砚被放在了床上,不用他踢掉鞋子,直接就有人帮忙脱鞋脱袜,露出极为白皙的脚趾出来,连衣服都帮忙一块儿脱的。

这般伺候下去,朝砚深觉若是养成习惯,可真要像米果儿说的那般懒死了,不过先享受再说。

朝砚眯着眼睛打着瞌睡,身上的衣衫解去,只着亵衣亵裤正觉得浑身舒坦,却发觉身上悉悉索索,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了那脖子下面的五行藤。

自从他这不安分的脚将崽儿踹下去数次后,后来每次一起睡觉,他都得被先捆住才行。

“其实为父近来睡觉已经十分安分,”朝砚笑着道,他不想跟周公约会时一起跳皮筋。

朝纵哦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完全没有任何给他解开的意思,而是缓缓解开他自己衣带。

当初分离之时为了避免崽儿长高没衣服穿,朝砚那是一路准备到了十八岁,却没有想到他家崽儿蹿的太快,直接十三岁就穿上了十八岁的衣服,宽肩细腰,身量修长,虽是还带着少年的单薄感,但是已经能将那衣服撑的极为的漂亮了。

此时衣带解开,只着亵衣,偶尔露出的手臂之上却是猛看出锻炼的极好的肌肉,线条流畅。

朝砚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抱的极稳的手臂,他家崽儿果然是下了苦功夫了。

发带被抽了下来,长发如星河一般垂落,夜明珠被合上,下一秒,朝砚便感觉温热气息的靠近,腰上多了一个手臂,颈窝处多了一道温热的呼吸,长发偶尔划过,顺滑柔软,竟是比缎子还舒服。

朝砚上一秒还在想他家崽儿的睡姿似乎有所改进,结果下一秒那极为修长的腿就搭了上来,再加上胳膊的一抱,朝砚顿时又回到了当初当抱熊的日子。

虽然他家崽儿看着已经是大孩子的模样了,但是也才十三岁,分离四年那必然是想念的不行,作为老父亲此时也要牺牲自我,当几天熊而已,习惯了就好。

“崽儿啊,剑阵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朝砚睡前话家常。

朝纵在他的耳边开口道:“不能睡觉。”

“想不想爹爹我呀?”朝砚的话中带着笑意。

周围沉默了半晌,突然一声嗯转瞬即逝,快的朝砚几乎没听清。

“那就好好睡觉,乖宝宝,睡觉觉……”朝砚即兴演唱了一段。

“闭嘴,睡觉,”黑暗之种一道优雅的声线响起。

朝砚顿时噤声,就算他唱的很难听,这破小孩儿刚刚还说孝顺老父亲呢。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深得他的真传。

朝砚这人,天上地下只要能躺的地儿就能睡着,因此噤声不过半晌就睡的昏天暗地。

只是此次周公他老人家不跟他跳皮筋了,而是直接上了钢箍,手臂上一环,腿上一环,比孙大圣的金箍还牢固,而周公这个暗搓搓给他上箍的人看他挣扎不出来,还在旁边拍手笑,实在枉费从出生到现在无间断下棋的情谊,分分钟恩断义绝。

待到朝砚醒来,仍能感觉到浑身紧箍的力道时,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少年虽是睡熟的模样,可是那抱人的力道极为不小,完全不像当初小小模样时候的力道,这要是抱个十年八载的,朝砚可以保证自己的睡姿能够得到有效的纠正。

颈侧的呼吸仍然绵长,显然这平时勤奋的少年还未睡醒,小家伙从前只有累到极致之时才会如此的昏睡。

想想也是,那剑阵之中传言处处杀机,没有任何休息的地方,四年不眠不休,即便有灵气支撑,这骤然从紧张的环境之中放松下来,只怕也累的很了。

他不起,朝砚也起不来,他索性也不动弹,只是微微侧目看着少年的睡颜。

闭上的眉眼弧度也漂亮的很,只是去掉了从前略有的婴儿肥,没有了稚嫩,只剩下了漂亮,用漂亮一词形容男人或许不合适,形容少年却是可以的,就朝砚的估计,这副面容若再去掉那隐约的青涩之气,也是能用漂亮一词来形容的。

朝砚看了两眼,扭头看向了床帐上头,他家崽儿哪都好,就是睡觉抱人不太好,这也就是他睡眠质量好,这要是以后有了老婆还这么抱,老婆的腰肢都得抱细了。

好像也是好事来着。

朝砚迷迷糊糊的想东想西,因为被五行藤缠着连灵气都不能运转,想干点儿别的更是不能,只能思路乱飞,一路飞到九霄云外,也不知道老头答应他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朝纵闯过十八剑阵,突破到筑基中期的消息传的如火如荼,百八十年不收徒的长老们纷纷汇聚到了院长之处,倒使那平日最是清闲的地方挤满了人。

一人居于其上,其他长老坐在两排,这架势不像是收徒,倒像是商谈什么重大的事情。

钟司商看这架势,心里想着那新得来的赚钱方式,总算平复了一些对于徒弟的怨念。

“诸位前来所为何事?”钟司商开口道,此时的他却不复在朝砚面前笑意满满的模样。

能坐上院长的位置,钟司商的修为足以压住在座的诸位。

一位长老开口道:“院长,此次乃是为了收徒之事前来,院长应该已经知道那刚刚突破十八剑阵的孩子了,老夫有意收他为徒。”

“罗宋长老想收徒,去收便是了,”钟司商开口道。

还未待那罗宋长老开口,一旁的崔林道:“非是他不想收,而是我等也有意那等良材美玉,人只有一个,可这想收之人可不止五指之数。”

“那便让那孩子挑一个就是了,”钟司商道,“有何为难之处?”

“为难之处便在于此,”崔林蹙眉道,“那孩子从入学院开始便拒绝拜师,说是博取百家之长,此次拜师事宜也说是与他的父亲相商,我等不怕他挑一个,而是怕他如同开始一般不拜师,若学的他父亲那般懒散,只怕再好的资质也要毁了。”

“如此倒是不必担忧,”钟司商微微沉了一下脸色道,“朝纵被乃父养大,朝夕相处,无师指导已然有此等造诣,可见确有自己的秉性,剑心坚定。”

诸位长老皆是沉默了一瞬,就听钟司商再次开口道:“按我的意思若是他不愿拜师,便不拜也罢,剑修一道,诸位能给予他的指点不多,若真是想教,传授便可。”

“院长说的极是,可是修为之上若是行将踏错,只怕后患无穷,”一位长老开口道。

“如此便更不必担忧了,其实不瞒各位,在那一位临行之时曾经委托我为他寻一位衣钵弟子,”钟司商看着在座诸人开口道,“那朝纵想必会令他满意,诸位以为如何?”

长老们再度静默,要说为朝纵的老师,那位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院长这胡截的可是着实不厚道,”崔林长老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失望,“这么优秀的弟子,若是再出几个就好了。”

他嘴上虽说着,却也知道此时便算是尘埃落定了,谁也抢不着了。

“若是能多几个,最欣慰的便是老夫啊,”钟司商眼中带了笑意。

众人观他不透,皆是起身告辞,独留下钟司商一人的时候,另外一位老者从旁边走了出来道:“你如此借他名头,不怕他到时候找你麻烦?”

“不怕,”钟司商见到来人笑道,“他若回来了,知道多了这么一个徒弟,可得感谢我才是。”

“罢了,不说朝纵,你自己的弟子朝砚如何?”那老者坐在一旁问道。

“他,”钟司商笑道,“你可听说过有鸟十年不飞,一飞冲天?”

“你有如此自信?”那老者说道。

“自然,老夫的徒弟老夫自然是有自信的,”钟司商捋了捋胡子,起身道,“要不是因为他小子,老夫也不至于回来处理这事,司韶啊,这学院的事你处理得十分好,什么时候若能将院长之位接过去便更好了。”

“兄长慢走,”钟司韶温和笑道。

钟司商白了他一眼,踏剑而去。

再说朝砚这边,待到日后都升到了头顶,朝砚盯着头顶的花纹都快要学会绣花的时候,身上的箍子微微动了动,带着热意的鼻息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像是撒娇一般,朝砚觉得痒痒躲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见那极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之时还倦怠的眨了眨,瞳孔之中带着难得的迷茫之意,像是没睡够一般。

那瞳孔映出了朝砚的影子,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似乎确认了一下什么,结果又闭上了眼睛。

朝砚:“……”

又睡?

别人看他这从天亮睡到天黑不会也是这感觉吧。

同样是赖床,他家崽儿就是比别的孩子可爱数倍。

朝纵倒未又睡,只是闭目静等了片刻,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已经是完全的清醒了。

朝砚笑眯眯打招呼道:“早上好啊。”

“此时应该午时了,”朝纵开口之时略带了些睡意的沙哑,待到清过嗓子以后,已然恢复了平常。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朝砚扭了扭自己的身体道,“解开解开。”

朝纵起身,将那五行藤取了下来翻身下床穿衣系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待他收拾完毕,朝砚还在慢悠悠的系着腰带,处处带着一股子懒洋洋的意味。

“今日有何打算?”朝砚系好了衣带,整理了一下袖子问道。

“需要解决拜师事宜,”朝纵将剑配上,开口道,“只怕会惹来麻烦。”

“那个啊,那个不用操心了,”朝砚挥了挥扇子,笑道,“有老头帮你解决了。”

“你昨日见他,便是为了这事?”朝纵扶住了剑柄道。

“唔,你不是说不愿意拜师么,”朝砚起身道,“为父想着我们家崽儿这么优秀,闯过十八剑阵,必然是有人抢着收徒的,我们谁解决都不合适,那老头解决最合适,不用太感动啊崽儿。”

朝纵摩挲了一下剑柄道:“你怎知我不愿意拜师?”

朝砚挥着扇子的动作一顿,扭头道:“你爹我多了解你啊。”

若他家崽儿想拜师,入那剑阵之前就拜了。

“确实如此,”朝纵开口道。

朝砚再问:“今日作何打算?”

朝纵答道:“练剑。”

朝砚夸奖道:“苦修不坠,极好极……”

“你陪我练,”朝纵的话再出,朝砚卡壳了。

孩子都是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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