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放出去了,林荣华才发现:天黑了,忘记买笔墨纸砚,客栈里也没有。
“客倌,你看这个纸行不行?”
小二被问着要纸,从柜子里抽出一张来:“这个还是你们上次住店时离开后我在收拾客房时捡回来的。”
一张上好的宣纸。
“多谢了。”
老林同志很高兴。
“爹,你也没有笔和墨啊。”
“是啊,我们店里也没有。”
原本是有的。
结果下午掌柜要去另一个县城的客栈盘点,所有的一切都给带走了。
“不要紧。”
老林同志问店小二找来几支木炭。
回到客房就将门关了起来。
“爹,您这是?”
“画它。”
老林指了指桌上的那盏马灯:“素描。”
这个……好像也行。
反正素描老爹也是有点功底的。
不管怎么说,画出来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
想着李泽安那个蠢货,居然会让被书局掌柜摆一道,就是为了信了他能引荐关荣。
估计打死他都不会知道,关荣就是他的泰山大人。
你说这得多蠢啊!
“爹,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将关荣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没有的事儿。”
老林同志一口否定。
“正如你所言,要保持低调,还要保持神秘感,一年所产不宜多,顶多一个月一两幅足够了。”
“爹,一个月一两幅也是流水线作业一般了。”
林田田也想赚钱。
但是吧,这钱赚得太轻松了一点就能让人觉得不安。
特别是老关,因为穿过来后容貌大变,吃饭的嗓门也不在线,看得出来,她很是紧张的。
老林同志一举一动都要在她们所控范围之内。
林田田其实也有一种感觉:就是老爹肯定还是想要生一个儿子的。
上辈子是因为计划生育管制,再加上老关那会儿漂亮温柔似水,两口子恩恩爱爱,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那这辈子,三妻四妾都是允许的。
他要真的太有钱了想找上一两房小妾给他生儿子,岂不是家里要闹翻天?
所以,将这事儿扼杀在摇篮里。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只有充分管控了老爹的经济命脉他才飞不起来作怪。
“一年最多五幅,嗯。不超过六幅,这样的话,就给大家一种大儒在精心创作所以几个月才能出现一幅的感觉。”
“越是神秘,越是稀少,你的画越值钱。这真要是画多了,就烂大街的白菜萝卜似的,你说这样有什么好?”
那不是自己作践自己的吗?
“好,听你的。”
老林同志一边洗耳恭听女儿的“说教”,一边用木碳在鲜纸上画马灯。
就见他涂涂抹抹,时不是的还去吹一下纸面。
一会儿功夫,一个马灯就跃然纸上。
“怎么样?”
完工了,老林同志将大作交给林田田。
“我就很好奇了,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厉害,而我,并没有得到半点遗传呢?”
林田田是真的郁闷了:“画画,我最多能画几个蛋;唱歌,唱着唱着我就能偏到姥姥家去了。是遗传基因有变还是说我压根儿就不是你们亲女儿?”
“咳,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是要检讨一下的。”
老林同志很认真的说起过去的罪过。
“因为你读书的时候,你妈说过想让你走艺体,我没同意。”
为什么?
“外人只看到艺体生的光鲜,其实不知道艺体生有多惨。”老林同志叹息一声:“我是参加个多次招生考试,你知道怎么操作的吗?”
林田田摇头。
她知道个屁!
“所有的考生者一起画蛋,画完了交上来,我们将一摞的画纸往地上一扔,然后去捡几张看着还顺眼的起来,最后就是确定名额。”
等等!
“你们没有认真的看过?”
“真的就只是画蛋?”
没准,就是这样选择的。
林田田震惊了。
“所谓的公平公正公开呢?”
“怎么可能啊,这么多艺体考生,都还挺厉害的你要一张张看过去,还不知道要看得多久呢,费神。索性就这么挑的。”
“你们太不负责了!”
林田田心里有怒火中烧。
虽然上辈子她不是艺体生,但是也明白艺考也是要付出许多的。
很多人没日没夜的练习就是为了能搭到那个标准。
可是,谁会想到,选择的标准居然会撞运气。
“咳。有些还是挺负责的,我们也只是偶尔这样。”
老林同志不好意思的说道:“主要是,这些孩子都差不多厉害,你又不可能全招……”
林田田也明白,内卷嘛,大家都不输在起跑线上,都在花大价钱培训。
“因为我参与过干这些事儿,所以我怕遭到报应,就反对你去这这些。”
林田田……
老爹这时候真正是很实诚。
“那我为什么从小没有学唱歌呢?”
好歹关教授也是能走穴的人,按说遗传不会有问题。
“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你妈宝贝你得很,说唱歌看着风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天天吊嗓练歌喉,很辛苦。”
林田田抚额。
就没见过这样一对拖后腿的父母。
一般来说,很多都是女承父业,母业,从事什么职业都有点家庭遗传。
医生的孩子很多都从医;老师的孩子大多是老师,就是从小耳儒目染受到了熏陶。
谁知道,这个规律一到了她身上就被打破了。
“我们想你就读书吧,走高考这一条道路,到时候随便找一个你喜欢的工作不管赚多赚少你开心就好。”
林田田很想问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开心吗?
“田田,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一起,这就是最开心的事儿了。”
老林同志也猜到了林田田眼神里包含的意思。
“是啊,在一起,了不起。”
林田田突然也想通了。
这会儿还纠结上辈子自己什么都不会有意思吗?
反正,她就是一种地的农家女,至少,所学专业对口了的,也是不错的。
现在的小日子,慢慢的也过起来了,就按照原来的预想慢慢的过,也是挺幸福的。
“爹,你这幅画准备卖多少钱?”
“不知道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