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第一次公演都一切顺利。
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的观众投票环节。
路珏和宋忱站在对立面,听坐在观众席上的粉丝举着灯牌或横幅，把嗓子都喊到沙哑。
这是假设路珏没有进入这个世界的话，就永远感受不到的别样体验。
现实里的他,大概只会按部就班地考研，然后在研究生毕业后做一个金融界里朝九晚五的社畜。
亦或是在他爸的公司里上班，偶尔替他亲爱的妈妈承办几场画展。
仅此而已。
总之不会是站在聚光灯下,听数不清的粉丝声嘶力竭地为他加油。
而那些不论表演前、表演后，竭尽全力的呐喊，让路珏开始懂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渴望舞台了。
费忻舟站在路珏和宋忱中间,照着手卡念规则。
他再一次宣读着：“每首比拼的曲目中，胜利队伍里票数最高的那位练习生将直接进入a班。而其余的十一人，则按照票数进行补位。直至将a、b、c、d、f班分别填充至12人、18人、20人、20人,和人气倒数、面临淘汰的末尾30人为止。”
“至于获胜组、队内人气王以及在所有组别中位列前三的队伍加票，则将如数被加在两天后的淘汰赛票数中。”费忻舟说。
说着，他拆开了工作人员递上来的写有投票结果的信封。
他说：“目前,《朝声》组的两队表演的总票数已经在我手中。只能说两队之间相差的票数并不算大，是460:438,很有可能能一起挤进前三名的队伍之列。”
费忻舟说到这儿,话音一顿,“不过有趣的是，两队中的得票最高的练习生都并不是该队的c位。”
此话一出,徐卓脸色铁青。
嘴边洋溢着的那抹微笑骤然消失,俨然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孟晗宇倒是依旧咧着嘴笑嘻嘻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还提前地隔空和路珏说了声“恭喜”。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也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其中的主要组成分别为路珏的粉丝、宋忱的粉丝，以及两人的cp粉。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既然两队的c位不是得票最高的选手的话,那么队内人气王的桂冠八成是要落到路珏和宋忱身上了。
于是“相爱相杀”的氛围更加浓郁。
“路珏、宋忱你们俩给我冲！给我手牵手一起进a班呜呜呜……”
费忻舟听到一个女孩子如是嚷道。
破了音的话尾还带着哭腔。
费忻舟有意逗那些个又是哭又是笑的小粉丝，“嗯……那我先从c位开始宣布吧。”
在引起观众席上的一片唉声叹气之后，他才轻笑着说：“开个玩笑。”
费忻舟直截了当地宣布：“a组票数最高的是宋忱。一共获得了500位观众投出的167票，紧随其后的是徐卓，获得了78票，而谢嘉，则获得65票……”
费忻舟在把a组的六位选手的成绩都宣布完毕了之后停顿了几秒。
他料想大概有人已经运算出最终结果了，于是继续道，“一共是448票。”
毫不意外的，这个结果引起了观众席上那些a组粉丝的一阵哗然。
因为按照粉丝基础来说，宋忱他们组的人气更高，粉丝数量更庞大。
不像b组，只有路珏这么一株青松，和楼俊这个矮盆栽。
至于其余的那几位，充其量都只能算是些散落在地的枝叶。
而且从整体上来说，a组的舞蹈基础更好。
甚至可以说是每首公演曲目的队伍里，都是a组的实力更胜一筹。
但是现今，b组赢了。
这意味着，b组有人爆了冷门，或者是路珏的票数多得惊人。
费忻舟一反常态地没有向往常一样询问路珏觉得自己能拿多少票之类的。
甚至没有和别的组那样卖关子。
他仅仅只是简洁明了地宣布：“b组获得票数最多的是路珏，一共获得了现场500位观众投出的235票。”
练习生后台，包括候场区，都在因为这个票数而感到惊讶。
因为虽然接近170、180票的练习生不算多，但是每队的队内投票王都不会和这个数字相差太多。
可超过两百票的选手，路珏似乎是目前的独一个。
虽然这和路珏的队伍里没有什么人气选手分票也有关，但这依旧改变不了路珏得票数高的事实。
以至于在候场的另一个舞蹈组的a队练习生说：“这得是全场最高票了吧。”
听得他们组的队长兼c位林思蹙眉。
可惜那个队伍里的都不是什么太会察言观色的人。
另一位练习生还顺着那人的话往下说：“岂止啊，他们整个队都得是全场最高票了吧。”
那人自以为小声地嘀咕着：“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当时就去选《朝声》b组了。”
毕竟轮到他选的时候，路珏他们组还没满员。
而他还可以规避掉唱歌破音的风险。
殊不知这话被林思一字不落地听见了，甚至是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虽然这队还没上场，团魂却已经碎了个七七八八。
站在台上的费忻舟继续道：“b组排名第二的是孟晗宇，一共获得了81票……”
费忻舟定住眼神，总结道：“所以，《朝声》组中最后获胜的是b队。”
路珏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时，人还是怔住的。
为这个超乎意料的胜利。
就连路珏原本打好的腹稿，即“虽然这次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但还算问心无愧，下次会继续努力的”，也在瞬间失去了用武之地。
“嗯……”路珏刚出了个声，观众席上就有喊应援口号的。
以至于路珏被羞耻到定住了一秒。
他语塞地想：如果尴尬值能兑换成财富使用的话，那么我一个人能把这一百个练习生都签下来。
只是玩归玩，闹归闹，“获奖”感言却不是开玩笑。
路珏清了下嗓子，官方地说：“首先我要感谢蒋老师的帮助，感谢费pd的监督，感谢所有起早贪黑的工作人员的陪伴。”
路珏说着，朝各个方向都鞠了躬。
而尽管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忘了要捎带宋忱的事。
他说：“也谢谢宋老师不顾分组之别，带着我们b队的几个舞艺不精的小练习生联系的事。”
“最后，感谢所有的线上线下的给我，给我们组的成员投票的观众朋友。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语毕之后，路珏就把话筒传递给孟晗宇。
顺带着，开始偷瞥宋忱的表情。
怕对方会觉得输给他们挺委屈的。
而身为b组c位的孟晗宇则承袭了路珏的感言套路。
他小脸通红地站在台上感谢这感谢那的，唯独忘了感谢自己。
像个傻子。但是却不令人讨厌。
而等到b组所有人都轮了一圈之后，话筒传到了宋忱的手里。
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包括路珏，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宋忱的脸上。
宋忱今天的妆很漂亮。路珏想。
尽管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或许并不合适，但这依旧是路珏在后台看见宋忱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形容词。
微红的妆面淡化了宋忱眉眼处的锋利，使得他看起来不再似平日里清清冷冷到如寒风的冷冽。
即使是凌乱地黏在宋忱额角处的黑发，也只是把他衬托地更加有柔软的人间烟火气。
外加上宋忱今天穿着的偏向丝绸质的红衫黑裤，以及半开着v字领口，让路珏觉得就像是伫立于山巅处的一枝腊梅悠悠地飘落了。
而其中一瓣，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宋忱的声音和往常比起来有些哑。
说的话也一改平日里谦逊的风格，“谢谢今天所有给我投票的观众，也谢谢那些虽然没给我投票，但是支持了我们《朝声》组的观众。或许我今天表现的没有那么好，但下次不会了。”
温柔得像是含了水的眸子，和他身上不屈也不服输的气质割裂开来。
像是相斥又交融的两极，构成了完整又勾人的宋忱。
作者有话要说：路珏：心疼地用眼神抱抱我的小朋友。
ps.“强强联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势必会导致个人票数的分散啦_(:3」∠)_